“就你話多……”傅知禮平淡地回了女兒一句，又對妻子講，“瑤瑤不說，那是‘欺上’，你也不說，那不是‘瞞下’嗎？”

    他們家沒養小狗，傅瑤吃著她媽做的飯菜，瞪圓了眼睛，搖搖尾巴。

    傅瑤mama淺笑了下，重新執起筷子有些嗔意：“就你會說?！?/br>
    “這事的確難辦?！备抵Y一直嘆息到吃完飯傅瑤去寫作業。

    傅瑤mama把他的外套掛在臂彎，手里還拿了件羊毛背心：“你晚上還要去醫院，多穿件毛背心吧?！?/br>
    傅知禮走到妻子身邊接過衣服穿上，妻子給他捋平了外套衣領的褶皺。

    “你這xing子一點都不知道著急的?！备抵Y看著妻子。

    傅瑤mama抬頭看了丈夫一眼，傅知禮的個頭也挺高，她個子矮，仰頭看著他的時候傅知禮竟然發現妻子有一根白頭發，伸手叫她別動，就要摘了那根白發。

    傅瑤mama推拒了一下：“變老是人之常情。小非喜歡上誰，不喜歡誰，就算mama那邊再反對，只要他認定了就沒法更改。難又怎么樣呢，遇到什么艱難險阻，能走過去就是了，過不去的地方我們幫一把?！?/br>
    傅知禮頓下手來，撫在她腦后：“爸爸mama也是想讓小非和我們一樣，安安穩穩的過生活?！?/br>
    “像爸爸mama那樣吵吵鬧鬧也是一輩子，像我們這樣平平淡淡也是一輩子，他要怎么活是他的自由，別人說了不算數的?！?/br>
    傅知禮往低頭往妻子額上親了下：“說不過你，語文老師。”

    她便往丈夫手上拍了拍：“路上注意安全，知禮醫生。”

    第二天早晨，大約是傅知禮和他們父親私下溝通過，傅老教授的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傅知非這里。

    對于父親，做兒子的多少感情復雜，小時候的敬畏，少年時的叛逆，再到后來而立之年，父親老了，又會生出一種英雄居然遲暮的惋惜感。

    傅知非兩兄弟對于父親這個角色的觀點大概都是一樣的，除了太寵媳fu這個不大不小的弊病來說，傅老教授是他們的啟蒙老師，也是人生路途上不可或缺的人，樹立了他倆的三觀，當然也傳承下寵媳fu的習慣。

    電話是大清早打來的，傅知非還在外面晨跑，接到父親的電話大概就能猜到是他哥說了他的事。

    “爸……”傅知非停下腳步來牽著小狗往回走，家里舒望給他準備著早飯呢。

    老教授聽兒子聲音還帶著一點喘：“跑步呢？”

    “嗯，你怎么這么早打電話來，我媽呢？”

    老教授聲音慢悠悠的，卻有著年長者的不怒自威：“上回你三十歲，叫你回家吃飯你也要和她吵架，惹你媽生氣?，F在要娶媳fu了知道管我們叫爸媽了？”

    “不是……”在提到和傅mama有關的事情上傅知非就沒說話的余地。

    “你mama一大早跑去和她姐妹們跳舞去了，”傅教授轉過問他，“最近過得還好吧……”

    傅教授問話的意味不明顯，隨便起個頭而已。

    “還行，也就那樣?！备抵钦f。

    傅教授說話不緊不慢的：“我聽說上海那邊有個書畫展，你成績還不錯？”

    傅知非也漫不經心：“嗯，一等。”

    傅教授點了點頭：“不管是畫畫還是寫字，修身比筆法更重要，一曰氣，二曰韻，三曰思，再是落實到景物、筆法、墨色。畫家還僅僅是畫家，還不是‘大家’，你不磨一磨你的xing子，畫的境界就會上不去。”

    “爸，”傅知非說，“您這是拐著彎教育我呢。我上次沒和她吵，我也真沒想和她吵。上回我媽還叫了個姑娘來吃飯……那我還過什么三十歲啊。這都五六年了，我要是能改，我也想合她的心意，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就是依著她的脾氣來?！?/br>
    傅教授嘆氣說：“那怎么辦呢，你mama年輕時候開始就那個執拗的xing格，到現在三四十年了也改不了。就是被我寵壞了，怎么辦呢？”

    傅知非不說話。

    傅教授說：“你是她兒子，她還能真覺得你會在外面亂來嗎？她就是擔心你，怕你走歪了路。可惜你媽教過那么多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