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40 章
mama?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mama的xing格,比任何人都知道mama曾陷入怎樣迫不得已的局面,但她潛意識里也有一個好mama的標準,她心底里永遠有個聲音“你本可以做得更好的,然而你沒做到。” 為什么不能接納一個xing格軟弱、做事天真的mama? 為什么可以接納喻文卿的“為你好”,卻不能接納mama的“為你好”? 為什么她一定要接受普世價值對一個人生命的憐憫,哪怕這個人曾在她14歲的時候就殺死了她? 為什么不能對這場遲來的徹底的報仇發出來自心底的最真實的贊嘆? 為什么別人都可以說你mama沒做錯什么,而自己羞于這么說? 周文菲渾身顫抖,一個晚上都沒睡。要承擔什么樣的后果,校長和mama一清二楚,仍然義無反顧地為了她去殺死那個人。他們如此愛她,而她就只會埋怨——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打擊又多一層嗎? 天亮后她就跑回來,她必須和喻文卿說,這件事她完全想開了,讓他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而是全力以赴地為兩個人爭取減刑。 而且很明顯,喻文卿也在因為有個殺人犯的父親和破碎的家庭而痛苦。 她不想讓他那么痛苦。她說:“不管外面怎么說校長,在我和我媽的心里,他都是個了不起的英雄。” 喻文卿聽到后一愣,思維有點根本不上來,仿佛宿醉留下的后遺癥。他苦笑著問:“你不怪他當年放任你和你媽離開?” 周文菲搖頭:“他是個人,不是個神,他不知道我們走后會發生什么。” 喻文卿無法開口。 “你能做的事很多,能幫他們找好的律師,能找關系照顧他們。可我不知道我能為他們做什么。尤其是校長,他的代價比我媽大多了。我知道他們做的是一件會被法律懲罰的事,但我不想這么評價,我應該好好謝謝他和mama一起……結束了我的噩夢。”周文菲拿出熬夜畫好的卡片,“這個,能不能送到他們手上?” 喻文卿接過來看,兩張卡片分別是喻慕琛和周玉霞的速寫畫,寥寥幾筆,眉眼間的神/韻都出來了,右下角是她的名字。 周文菲說:“我怕寫一大段話或是發語音,以后會被當成對他們不利的證據,只好畫了畫和簡單的感謝。” 喻文卿抱著周文菲,嘴唇在她的額上停留好久。那年的圣誕節,他便看見她身上有著其他人無法達到的天真純粹,到今天仍在驚嘆這種光芒,不管經歷什么樣的事,它從未消失,也無法被烏云遮擋。 你比誰都了不起。 “下午正好要過去和律師談一談,我親自送過去。” 昨晚喻文卿還在想,喻慕琛可能會被起訴的罪名,有故意殺人罪、有貪污受賄罪、可能還有其他的職務罪、偽證罪、……,數罪并罰,也不知道能否撐到釋放的那一天。 當然,除了人身自由,還有另一個層面的監牢。他想,這張卡片對喻慕琛的意義,也許不亞于刑期屆滿釋放。 喻慕琛身上的傷都做了處理,不需要住院,轉移到了看守所。c市地方小,這案子也沒有被大肆傳播,找點關系通融后,喻文卿跟在律師后面,見到被關押的父親。眼見他一瘸一瘸地,慢慢地走向自己。比起臉上的抓痕,全白了的頭發,更讓喻文卿驚心。 以這樣的方式老去,真的是件挺殘忍的事。 律師問了喻慕琛案發過程的細節,喻文卿垂頭在一邊聽著。最后五分鐘,律師留給了他,他卻不知道說什么,拿過來一本書,是《資本論》的第二卷 。他回海園的家中拿存折和記賬本,在另一側的床頭柜上看見,順便拿過來。 “在里面打發時間吧。” “謝謝。”喻慕琛翻開書頁,里面有一張自己的速寫像,右下角有兩個名字,一個“妙妙”,一個“文卿”。 他有些意外,問道:“妙妙畫的?” “嗯,”喻文卿覺得有必要把那些話重新說給他聽,“她說,在她和她媽的心里,你是個了不起的英雄。還有,謝謝你結束了她的噩夢。” 喻慕琛竭盡全力掩蓋臉上的動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