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嫌棄。”

    周玉霞把紅酒一干為凈，讓周文菲也舉杯說點祝福語。

    周文菲硬著頭皮站起來：“祝青琰越來越可愛，祝婧姐和喻哥哥……恩愛如初。”

    姚婧偏頭去望，看到冷雨被風(fēng)吹打在落地窗上，像淚痕一道道滑落。一個少見的yin冷的除夕。

    喻文卿的側(cè)臉沉默得像海邊的礁石，原來風(fēng)雨并不能改變他，只會將他真實的容顏洗刷一新。

    她覺得自己都快不認(rèn)識這個人了——一個自她三歲起就天天見面的人，突然間有了一張全新的臉孔。

    在高阿姨和青姐還沒回來的這幾天里，周玉霞留在瑞景公館。周文菲只有中午的飯點過來，有時也不過來，不是說和同學(xué)逛街，就是去看電影。

    姚婧本想試著獨自帶喻青琰，黃惠南說：“孩子在家里嗷嗷叫，你搞得定？喻文卿只會更煩。你不要再因為沒帶好孩子和他有沖突了，就jiāo給玉霞。你要覺得過意不去，給她們母女買點東西，算是心意。路要一步步走，走穩(wěn)點。”

    姚婧幽幽地說：“媽，我在紐約，喻文卿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發(fā)過一條短信。”

    “不然呢，難道還求著你回來，是你自己拎不清事，非要走的。”

    “就算我做得不對，也有這么多年的感情吧。”

    黃惠南說道：“你到底要什么時候才明白，感情這種東西，你認(rèn)為它有，它就有，認(rèn)為它沒有，那就真的沒有。執(zhí)著在這個上面沒用。”

    姚婧只想，我終于也變成了那類人，不再面對真相、不再質(zhì)問內(nèi)心。也許有一天，我也能舉著酒杯，周旋在各種被稱為“喻太太”的場合，圓滑虛偽地應(yīng)付所有人。

    好諷刺，三個月前她還在說“家庭看似是幸福的歸宿，實則是強者對弱者的剝削，婚姻制度最終要走向消亡。”然而為了維持她千瘡百孔的婚姻，她卻繳械投降，jiāo出“姚婧是誰”的定義權(quán)。

    喻文卿，你是個混蛋。

    第33章

    等到青姐和高阿姨都回來上班, 大人們都松一口氣。姚婧終于可以悠閑地吃一頓早餐。

    落地窗外，s市重回藍天白云的懷抱。她心想，這樣的天氣適合一對被孩子搞得煩躁至極的夫妻出去逛街, 看展覽，然后吃一頓法式大餐。正想著去哪家餐廳好, 喻文卿已從過道出來, 背著高爾夫的球具。

    她盯著他看。喻文卿也看著她。

    這幾天晚上姚婧試著帶喻青琰睡覺, 被女兒數(shù)次的夜nǎi搞得疲憊不堪, 這會沒梳頭也沒換掉有nǎi漬的衣服。

    就這一眼看過去，喻文卿有剎那的錯覺，好像餐桌邊的那個女人, 不是他曾熱戀過的那個顧盼生輝的女畫家，而是一個被家務(wù)被小孩被丈夫搞得麻木不仁的太太。

    他有點理解姚婧非要把喻青琰送走的初衷了。育兒不容易，需要忍耐力，他倆都不合適。一開始和姚婧結(jié)婚, 他也沒打算讓她成為相夫教子的女人。姚婧沒那能力，他比誰都清楚。就像他不可能體貼溫柔一樣。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有這樣的要求了。

    看到正在笨拙地學(xué)習(xí)做這一切的姚婧，難免有點難受。于是在過道停留片刻, 對姚婧說：“今天阿姨回來了，你不用老帶著琰兒，出去買點東西, 做個水療吧。”

    “你去哪兒？”

    “果嶺，老張他們在那兒等著了。”喻文卿坐在門廳的矮凳上換鞋。

    姚婧笑笑, 接著吃早餐。今天大年初五，如果是和張浩峰有約，那就是家庭聚會。他不想帶她，他會帶周文菲嗎？

    等喻文卿一走，姚婧就給周文菲發(fā)信息：“陪我逛街吧。”

    “我在和同學(xué)逛街。”

    假的。姚婧再發(fā)：“你說我回來，要不要和喻文卿好好談一談。”

    “我不知道。”

    姚婧發(fā)視頻通話過去，周文菲掐斷了，再發(fā)來一句：“婧姐，我在外面，現(xiàn)在不方便接。”

    “明白了。”明明餓極了，卻一口也吃不下去，姚婧把餐盤推到餐桌中央，回到衣帽間。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突然把掛得好好的衣服全扔出來。

    青姐和高阿姨聞聲過來勸她。她把門“砰地”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