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

    丁幼禾被他一下下吻得頭腦發熱，末了傻乎乎地問：“怎么個難受法？”

    元染停下親吻她的動作，眸光里凝著某種即將迸發的激烈情緒，“你真要知道？”

    丁幼禾不知死活地點頭。

    元染封住她又要說話的唇，這一次的吻來勢洶洶，像恨不得將她整個吞入腹中。丁幼禾下意識地向后仰，想要給自己爭取一線空間，但他卻緊跟著貼近，將她死死地按在玻璃上，捺入自己懷里。

    這個索取的吻，在丁幼禾的身體里煽風點火，以燎原之速令她周身火熱，一種莫名的燥熱令她雙手扶在他的腦后，想要他給與更多。

    像是感受到她的渴望，冰冷的手指探進了領口，與她發燙的肌膚相觸。

    被毛衫覆蓋的肌膚猛地接觸到空氣，丁幼禾不由發出低低的喟嘆。

    可他卻忽然松開了，并且接連退了好幾步。

    丁幼禾撐著欄桿坐直身子，看向半低著頭，看不清目光的少年。

    他微弓著身子，看起來并不好受。

    “幼幼……”聲音沙啞。

    丁幼禾臉色緋紅，勉強拉正了衣領，吶吶：“我在?！?/br>
    “幼幼，”元染抬起頭，“……我難受?！?/br>
    那雙平日里云淡風輕的長眼，此刻黑得發亮，就像燒著兩團火，灼灼bi人。

    丁幼禾甚至不需要問哪里難受，只消看他冷白膚色下泛起的不自然的紅和剛剛手臂與脊背緊繃的肌rou，渾身都是答案。

    陌生，又熟悉。

    昨夜伏在她身上的元染似乎也是這樣……

    可是然后呢？然后……她怎么就不記得了。

    被自己因為宿醉而支離破碎的記憶折磨得快要抓狂的丁幼禾，伸出手去拽他的衣袖，“你過來一點?！?/br>
    元染紋絲不動，“我不能過來。”

    “為什么？”

    元染喉結一動，“……會忍不住?！?/br>
    眼底的黑與光，仿佛隨時都會將她卷進去，丁幼禾聽見自己心底一個小小的聲音叫著，“卷就卷吧，跟著他驚濤駭浪，哪怕粉身碎骨也算是自己的選擇?！?/br>
    但元染卻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領子，閉上了眼。

    許久，他才正開眼，“走吧?！?/br>
    “回家?！痹景阉龔臋跅U上抱下來，“……繼續?！?/br>
    丁幼禾剛剛才褪去的紅暈，瞬間又升了起來。繼，繼續？！

    兩人沿著進來的路往回走，沒想到，先前大敞著的那道門居然也被拴上了鐵將軍。

    元染拿出丁幼禾給他的那只舊手機看了眼時間，微囧，“……都這個點了。”

    可不是，親得忘乎所以，不知今夕何夕。

    丁幼禾問：“還有別的出去的路嗎？”

    “沒了?！痹镜吐曊f，“要等明早八點，商場工作人員上班才會開門?！?/br>
    丁幼禾：“……”

    意思是，他倆被關在百貨公司里了？

    “對不起，幼幼。”

    “沒事，不讓出去就不出了唄，我還第一次見識夜里的百貨公司。”丁幼禾安慰他，一邊四下張望，“只是，你到底怎么知道這里的？”

    元染把她拉回身邊，“陳家在這家百貨公司有好幾個柜臺，這是陳家的倉庫，從前我經常來?！?/br>
    丁幼禾被他領著走，嗯了聲，“你真是陳家的兒子嗎？可是你不姓陳?！?/br>
    “不是，”元染快速打斷她，“我是被陳先生帶回來的。”

    陳先生……

    她記得，京南故居的主人家確實姓陳，是一對雙生兄弟，分別叫陳南和陳北。

    這兩個名字雖然不起眼，但楠都城里十歲以上的人一定都有所耳聞。這對兄弟的產業遍布整個楠都，甚至國內八成的一線城市，房地產、商業、旅游、金融，觸角無處不在，堪稱巨賈。

    大概在兩年多前，陳家出了變故，從此二子只剩下老大陳南，陳北則意外去世。只是當時丁止戈剛剛去世，丁幼禾完全無暇管閑事，左耳進右耳出，今日如果不是元染提起，她也想不起這事來。

    丁幼禾問：“陳先生，是現在在世的陳南先生？”

    元染沉默了一下，“……也許吧?！?/br>
    “為什么是也許？”這種事，哪有什么模棱兩可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