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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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將近四十八小時沒有合眼,但監(jiān)獄里時刻亮著強光,不出一會,眼睛就酸痛地冒出生理性鹽水,即使閉上眼,眼前也是白花花的一片。 郁瓊枝勉強自己休息了兩個小時,他身體就開始發(fā)熱,骨頭縫卻不斷冒著寒氣,導(dǎo)致身子一陣?yán)湟魂嚐?,他懷疑自己是發(fā)燒了,用手背貼了自己額頭一會,體溫卻沒有升很高。 晚上,郁瓊枝再次被人帶出了牢房,他以為自己的第一次提審那么快就開始了,但他沒有被帶到提審室,而是被帶到了會見室。 獄警刷開會見室的大門,身子偏向側(cè)邊給郁瓊枝讓開一道路,郁瓊枝往里面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得僵硬。 張遠(yuǎn)坐在會見室桌子的另一頭,微笑著沖郁瓊枝點了點頭。 郁瓊枝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過這張臉,他一度以為這張臉和那些噩夢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模糊。 再次看見這張臉,他才知道自己沒有忘記。 這張臉上每一個五官分布都在記憶里清晰無比。 條件反射般,郁瓊枝手臂泛起刀刃割破皮rou的疼痛,皮rou被割扯的黏膩聲還有新鮮的血腥氣,他反應(yīng)巨大地轉(zhuǎn)頭,類似于逃命一般踉蹌地往前跑。 空蕩的走廊里響起幾聲腳步聲,很快就被阻擋了,郁瓊枝被扭著手腕推進會見室,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弱的尖叫。 “我以為你會想念我?!睆堖h(yuǎn)略帶遺憾地說,“畢竟我照顧了你那么多年?!?/br> 郁瓊枝被迫坐在位置上,和張遠(yuǎn)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面對面,他高度緊張地縮在椅子上,看著張遠(yuǎn)站起身,走到自己身邊。 張遠(yuǎn)伸出手,手背靠在他的臉頰邊輕輕靠了一會,緩慢地下移,移到郁瓊枝的下巴處。 郁瓊枝低下頭,睫毛動了動,卻沒能偏頭,被手銬鎖住的手放在膝蓋上,手指無意識地扣緊手銬的邊緣,指甲在上面一下一下磨著,發(fā)出輕微麻人的聲音。 張遠(yuǎn)側(cè)頭,他想看看郁瓊枝的臉,卻沒能看鮮明,只看見他過白的臉色。 “好孩子,我是來送一樣?xùn)|西給你的。”張遠(yuǎn)放下手,轉(zhuǎn)而從桌子上拿起一疊文件。 文件上印著五個字:離婚協(xié)議書。 郁瓊枝瞳仁轉(zhuǎn)動得很慢,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我不會簽的?!?/br> 張遠(yuǎn)眨了眨眼,對郁瓊枝的回答沒有感到意外,他對郁瓊枝不太聽話的行為沒有感到惱怒,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文件邊角,寬容地說:“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以理解?!?/br> “對自己取名過的東西總會有特殊的感情?!睆堖h(yuǎn)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和郁瓊枝持平。 郁瓊枝目光平直地直視他,和幼年時候沒有什么不一樣,瞳仁又黑又濕,像是隨時都會反擊的小動物。 “你可能還不知道,人格消除,對我來說只是一臺很輕松很簡單的小手術(shù)?!睆堖h(yuǎn)牽起兩邊的嘴角,咧開嘴,露出森森白牙,對著郁瓊枝笑,“晏寒聲的人格消除手術(shù)很順利?!?/br> 郁瓊枝很久都沒有動,甚至連閉眼的動作都沒有,他沒有受到什么暴力傷害,后肩部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痛到他耳邊嗡鳴,聽不到多余的聲音。 郁瓊枝默默挨了一會,才后知后覺疼痛的源頭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什么?”他很蠢地喃喃輕聲,張了好多次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張遠(yuǎn)隨意地聳了聳肩膀,饒有興趣地描述,“消除一個人格最快的辦法就是把這個人格殺了。” “晏寒聲的第二人格很頑固,所以手術(shù)只能反復(fù)進行,一共六場手術(shù)?!?/br> “換句話說,他死了六次才死干凈。” 第131章 白紙 郁瓊枝睫毛動了一下,類似于受到突然的驚嚇,抬起的目光依舊沒有焦距,很茫然。 “不會的。”他聲音很輕,含糊在細(xì)弱的喘氣聲中,“他答應(yīng)過我不會離開的。” 脖子上的抑制項圈“滴”地響了一聲,隨著濃度升高的費洛蒙而自動調(diào)高了檔位,與此同時,郁瓊枝感到自己的腺體被一根細(xì)針直直插入皮rou。 疼痛隨著藥水的注入而在皮膚下炸裂開來,很快蔓延到腦中樞,他抬起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手銬和項圈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張遠(yuǎn)看了他片刻,慢慢地直起身,眼珠往下壓盯著他拱起的脊背,“或許?你對他有誤解,他只是個沒有軀殼的人格罷了。” “他就像程序中一段錯誤的代碼,不論這段代碼對你有多少意義,在程序員眼里,他只是個低劣的不完美的錯誤?!?/br> 抑制項圈一寸寸縮緊,脖子邊的皮rou被勒出了一圈紅,郁瓊枝手指扣住抑制項圈的邊,呼吸急促,他先開口說了一句:“不會的,我不信。” 他艱難地吐字,聲音沙啞,連簡單的一句話都說不太清晰。 停頓了片刻,他的呼吸變得滯緩而艱澀,額角的青筋凸起跳動,一字一句地重復(fù):“我不信!我不相信你!” 張遠(yuǎn)垂下手,繞到他的脖子后,不輕不重地捏住他的后頸,大拇指摩挲那一片被抑制項圈遮蓋住的皮膚。 “你實在不聽話,我們已經(jīng)疲憊于掌控你?!毕鄬τ陉恬Y來說,張遠(yuǎn)對于郁瓊枝沒有那么多的厭惡情緒,他看著面前忍受痛苦的,蒼白的臉龐,放低了聲音。 郁瓊枝這幾年沒有多少變化,在他的臉龐上,依稀可見他十幾歲的模樣。張遠(yuǎn)是喜歡這個孩子的,他喜歡郁瓊枝那雙濕黑的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會散發(fā)淡淡的紫,是很可愛的一個小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