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他現在要為郁佘戴上戒指,那枚戒指就躺在郁佘的手掌心里,以前他以為很難得到的東西,此刻卻就在他的手邊,他只需要伸出手就能輕易地拿到。 他捏起戒指,眼睛漸漸模糊了,戒指戴上的那一刻,一滴淚水落在了郁佘的無名指上。 很溫熱的一滴。 郁瓊枝不得不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他在愛里總像個小孩。 空氣里浮動著檀香混草木的味道,郁佘靠近他,郁瓊枝手指被自己的淚水弄濕了,然后又把郁佘的手也給蹭濕了。 郁佘捧起他的臉,一點一點擦去了他的淚水,郁瓊枝流了太多淚,以至于郁佘低頭吻他的時候,他的嘴唇上都是苦濕的液體。 郁瓊枝閉上眼,飽滿淚水被擠出了眼眶,這下把郁佘的臉也弄濕了。 但郁佘抱住他,很耐心地親吻他的嘴唇,郁瓊枝略帶笨拙地回應他,因為想止住自己的淚水,下唇微微顫抖,不得要法地表達自己的愛意。 郁佘放開他的時候,郁瓊枝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臉上還掛著淚水,郁佘嘴唇單純地貼了一會他濕乎乎的眼睫,“你應該高興一點,今天是我們的婚禮?!?/br> 婚禮儀式結束,回去依舊是坐馬車,迎面吹來的晚風把郁瓊枝額前的碎發吹散開,有點迷住他的眼睛。 他捧著自己的手捧花,搖搖晃晃地在馬車上站起來,郁佘怕他跌倒,伸手扶住他。 郁瓊枝笑著回頭看他,頭發在他腦后凌亂地飛揚,街邊五光十色的燈光在他眼眸中閃亮。 在伊頓大橋上,郁瓊枝用了點力氣,把捧花朝著人群中扔去。 馬車開得太快,不知道捧花被誰搶到了,馬車后傳來一聲遲來的:“新婚快樂!” 第116章 奧爾多 上午八點過四十分,晏寒聲自然地睜開眼醒來。 房間窗簾拉得緊緊的,微弱的太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間里,在被子上留下微弱曖昧的光線,陽臺上遙遠地傳來波浪的聲音,一遍遍漲落。 在他的懷里,郁瓊枝還窩在他的肩頭睡覺,他好像累極了,卷翹的眼睫安靜地低垂,臉頰睡得很紅,身上散發著瓜果熟透的香氣。 平常晏寒聲六點自然會醒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了兩個多小時,他的意識很快地回籠,卻沒有在時間上多加思考,而是感到了其他的異常。 空氣里浮動著明顯的腥臊味,他還埋在郁瓊枝的體內,郁瓊枝沒有醒,身體卻有反應,溫暖濕潤地吞含著。 更多的記憶涌入腦海里,郁瓊枝很不禁親,很快嘴唇就變得水紅,貼在自己臉頰側的臉龐淚濕微涼。 他不太喜歡出聲,只會小聲小聲地細喘,他先是叫了他的名字,嘴唇柔軟地蹭著唇邊,然后很小聲地說“愛你”。 他閉著眼睛,眼皮很紅,他說話從不大聲,連表達愛意也謹小慎微。 仿佛怕人隨意拿走了,順手就丟掉了。 晏寒聲起身,他稍微動了一下,在睡夢中的郁瓊枝蹙了蹙眉,發出很輕的氣音,不知道是舒服還是難受。 郁瓊枝的一只手臂壓在被子上,不安地在被子上抓了一下,晏寒聲輕輕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抬了抬,掀開一點被子。 晏寒聲低頭看了一會,如他所料,郁瓊枝現在像一顆熟過頭的果子,輕易就被留下了痕跡,而他還安然地閉著眼睛,不知所畏地躺在柔軟的床鋪間。 他很頭疼,即使知道郁瓊枝是柔軟無害的生物,但他卻覺得自己從沒有遇到過像現在這樣如此焦灼為難的情況過。 他還是下床了,手腳放得很輕,他到浴室里,先沖了個冷水澡。 等他重新打開浴室門,郁瓊枝已經醒了,他茫然地靠坐在床頭,似乎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很遲鈍地低著頭揉眼睛。 “醒了?”晏寒聲把桌子上的礦泉水遞給他,郁瓊枝先是轉頭和他對視了一眼,神情說不上羞怯亦或是難為情,他很慢地伸出手接過礦泉水瓶。 郁瓊枝在大多數時間里,都無法安穩地入睡。 他并不經常做夢,睡夢中大部分時間里都是空茫茫的黑暗,偶爾會做噩夢,畫面都很千篇一律,潮濕寒冷的雨夜和黃沙滾滾的曠野。 按理說,人成長到一定的程度,身體的防御機制就會嘗試讓自己忘記曾經的傷痛,讓時間沖刷淡忘傷痕。 郁瓊枝反復做這些夢,夢里的場景從清晰到模糊,他不太明白自己是想要忘記還是記住。 郁瓊枝白天耗費了太多精神,晚上睡著的時候,還是做夢了,不過夢的情節不再重復單一,出現了新的東西。 他變成了一只很小很小的兔子,身邊圍繞著很多芬芳的鮮花,他在暖融融的春日里打滾。 陽光照在他身上的絨毛上,暈著金色的光芒,他好像被捧起來了,那人的懷抱比春天還要暖和,懷抱隨著走動變得些微顛簸。 而他小爪子扒著對方的衣服,把頭埋進自己毛茸茸的圍脖毛里,好像這樣一直走一直走,他們就能走到水草豐美的地方,那里足夠讓一只小兔子在草地上打滾。 只是夢太過短暫,他醒得太快,導致他現在腦子很混沌。 房間的溫度隨著時間在不斷地攀升,郁瓊枝感覺自己的身體好熱,他擰開瓶蓋,仰頭喝下幾口水。 拉緊繃的脖頸線條雪白,凸起的喉結輕輕地上下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