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氣蓬勃，因為長期保持鍛煉習(xí)慣，身材健美，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健康向上的美。

    晏清清年紀(jì)又小，笑起來眼睛彎彎，特別甜，喜歡說很多話。郁瓊枝和她待在一起，逐漸走出了封閉的狀態(tài)，起碼下班的大多時間里，愿意多開口說話。

    晏寒聲回來的日期比預(yù)期的早，晏清清很不情愿，但聽到消息還是第一時間回去告訴了郁瓊枝。

    郁瓊枝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不大，甚至說得上是毫無波動，只是問：“他回來那天，我要出席嗎？”

    郁瓊枝兩只手往后撐在桌面上，他抬眼看人的眼神溫吞吞的，仿佛對他說什么過分的話，他都不會生氣。

    晏清清停頓了一下，對這個問題感到為難，她思索了片刻，委婉地說：“那種場合很累人的，特別多記者。”

    郁瓊枝沒有露出不高興的表情，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說：“那我還是留在家里好了。”

    晏清清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郁瓊枝大多數(shù)時候都沒有脾氣，在她面前更是，可能是一直把她當(dāng)小孩子看，很少有激烈的情緒波動。

    晏寒聲回首都星的前一天，晏清清作為上校的meimei，難以推脫一些社交方面的事務(wù)，忙到很晚才回到別墅。

    她像往常一樣坐著電梯上樓，穿過走廊往深處走，路過郁瓊枝的房間，她發(fā)現(xiàn)門沒有關(guān)緊，屋內(nèi)的光線順著門縫照出，劈開一道慘白的光刃。

    晏清清推開房門，房間里格外亮，所有能開的燈幾乎都打開了，房間里空蕩蕩的，看不見人。

    晏清清心下狐疑，往房間里多走了幾步，順著響動，走到了陽臺。

    時間已接近凌晨，郁瓊枝還沒有睡，一個人蹲在陽臺的角落里，發(fā)尾松松地扎著，有幾縷頭發(fā)落在他的頰邊，一只手垂著，袖子挽到小臂上，手指之間夾著一根夾著的煙，在暗夜里橘紅色的一點(diǎn)。

    他看見晏清清，表情有一刻的訝異，唇抿得緊緊的，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你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了？”晏清清怕煙味飄到房間里去，回身關(guān)上了陽臺門，走到郁瓊枝身邊蹲下。

    細(xì)細(xì)的一條白煙在他手指間往上飄，他的手很白，很容易就能看見上面淡青色的血管，有種頹廢的感覺。

    郁瓊枝沒有吸也沒有把煙掐滅了，只是把臉往膝蓋上埋了埋，“不太會抽，只是偶爾。”

    他偏頭，從手臂的遮掩處漏出一只眼睛，細(xì)聲細(xì)氣地問：“很難聞嗎？”

    晏清清搖了搖頭，伸出手，笑說：“也給我來一根，累死我了。”

    郁瓊枝微微直起身子，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盒扁扁的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根煙遞給晏清清。

    晏清清接過煙，郁瓊枝把打火機(jī)湊過去，不忘記說：“只能抽這一根，抽多了不好。”

    打火機(jī)的火光一亮，照亮郁瓊枝一小塊臉，暖黃色的格外光明。

    晏清清對煙沒有癮，她只是拿在手上，看煙被一點(diǎn)點(diǎn)燃盡。

    她低頭看，郁瓊枝腳下堆了四五個煙頭。

    今晚風(fēng)有些大，晚風(fēng)吹開郁瓊枝的額發(fā)，迎著風(fēng)的眼睛濕潤，他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鴉黑的眼睫輕輕閉合又打開。

    白色的煙氣從他的嘴唇里飄出，把他的臉迷蒙成一副淋濕的油彩畫。

    晏清清被蠱惑，吸了一口煙，差點(diǎn)把自己嗆死，便不再試了。

    她的咳嗽聲吸引了郁瓊枝，郁瓊枝偏過臉，夾著煙的那只手撐住自己的下巴，無聲地笑了一下。

    晏清清還沒有梳洗，臉上還化著妝，今天的妝容很襯她，郁瓊枝看了會夸她：“我們清清今天好漂亮。”

    “我也覺得漂亮。”晏清清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像只驕傲的小孔雀，肩膀往左邊一靠，貼在郁瓊枝的身上，“但我還是覺得你好看點(diǎn)。”

    “你別笑話我了。”郁瓊枝把自己手上的煙掐滅，拿下晏清清手里的煙一并掐滅了，低頭撿起地上的煙頭，又伸手拉了拉晏清清耷拉在胳膊上的外套，“外面風(fēng)大，快回去。”

    晏清清站起身，走了幾步回頭看郁瓊枝，郁瓊枝還站在原地。

    風(fēng)吹亂他的頭發(fā)，卷起他的衣擺，他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房間里過度明亮的光線，讓他朝光的那面發(fā)絲都仿佛在發(fā)光。

    晏清清沒來由一陣心慌，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郁瓊枝抬起眼，眼神很空，無神地凝在虛空中的一點(diǎn)，片刻后才慢慢恢復(fù)了聚焦。

    “沒事，快去睡覺。”郁瓊枝往里走，晏清清看他關(guān)上了陽臺門，心才安定了下來。

    兩人互道了晚安，郁瓊枝關(guān)上房門后，沒有關(guān)燈，躺倒在床上，拿胳膊蓋住自己的眼睛。

    這一晚上都沒有做夢，郁瓊枝早上醒來的時候，晏清清已經(jīng)出門了。

    他獨(dú)自一人去上班，路上堵了會，司機(jī)告訴他因為迎接上校，前面的道路被封閉了，只能繞行。

    上班這么久以來，郁瓊枝第一次遲到了，遲到了將近十五分鐘，研究所的同事看見他很驚訝，郁瓊枝當(dāng)做沒有看見，一個人悶在實驗室里一天，直到晚上十點(diǎn)才離開研究所。

    別墅里沒有亮一盞燈，融入漆黑的深夜里，靜悄悄的，郁瓊枝不知道宴會要辦到什么時間，但晏清清還沒有回來，那應(yīng)該是還沒有完的意思。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像昨天一樣把房間里所有燈都打開了，枯坐在沙發(fā)上近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