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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147節(jié)

    在這處樹屋里,一連幾日,他都與?她同榻而眠。而除了不斷吻她,抱她,祝隱洲沒?再做別?的。

    只是,這幾日,除了下廚或用飯的時?候,一旦得空,他總在吻她。

    窗邊,書桌邊,書架旁,床榻上……處處都有他們緊擁著彼此,纏.綿深吻時?的身影。

    或輕或重,或急或緩,他似是怎么都吻不夠。

    但沈晗霜知道,這些吻雖然和他們之?前在馬車上的深吻很像,祝隱洲都是那?樣不知饜足,其實卻并不相同。

    之?前這個時?候,在馬車內(nèi),沈晗霜的手抵在祝隱洲的胸膛上時?,他的心跳會隔著骨骼與?血rou,隔著皮膚與?衣料,又急又重地撞擊她的掌心。

    像是那?些洶涌的愛意與?溫柔按捺不住地想要從他的心口躍進?她的身體里,占據(jù)她的心。

    但這幾日,祝隱洲的心跳一直很平緩。

    他動情地吻著她,好似和她一樣,在與?彼此的親密里投入了全部的自己。

    可沈晗霜偶爾睜開眼時?,會發(fā)現(xiàn)祝隱洲其實沒?有像之?前一樣和她一起默契地闔眸,而是一直在看著她,眼神?里沒?有沉溺與?炙熱,只有平靜的哀傷與?無言的挽留。

    他一直很難過。

    在這之?前,祝隱洲吻她,是因為他忍不住想要與?她親近。

    但這幾日,沈晗霜覺得,祝隱洲似乎每時?每刻都在想讓她留下。

    留在這里,也留在他身邊。

    沈晗霜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何祝隱洲會不安至此,好似她下一瞬便會從他眼前消失一般。

    她只是很清楚,自己不愿看見他這樣。

    沈晗霜不愿回?到自己曾經(jīng)患得患失的時?候,也不愿看見祝隱洲變成曾經(jīng)的自己。

    祝隱洲那?些晦暗無光的不安與?恐懼,會讓她覺得,自己給他的,還遠遠不夠。

    所以他才會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心他隨時?都會失去,或是甚至覺得他自己其實一直都沒?能擁有。

    但祝隱洲一直沒?提,沈晗霜暫時?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雪花一片片落下,一層層堆疊,他們好像被這場雪和這座山留在了與?世隔絕的地方,整個天地間?都只剩下自己與?身邊的這個人。

    直到三?日后,這場不期而遇的大雪終于停下時?,正窩在祝隱洲懷里看雪景的沈晗霜才聲音很輕很輕地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這幾日,沈晗霜一直都將祝隱洲的反??丛谘劾?。

    她莫名在馬車上熟睡不醒,無知無覺地被帶來?他新搭建的樹屋。

    祝隱洲以讓她歇息幾日為由,將她留在了這里,卻絕口不提何時?才會帶她下山的事。

    他每日都纏著她索取親密,永遠渴求著她的吻和擁抱,仿佛怎么都要不夠,但又一直都守著那?條界線,沒?有做任何會徹底打亂他們原本步調(diào)的事情。

    祝隱洲自知瞞不了她。

    他其實一直在等沈晗霜問起,再親自掀開那?層瘡疤,讓她看清那?個卑劣的自己。

    “江既白想去沈家提親。”他輕輕揉了揉沈晗霜的頭發(fā),聲音平穩(wěn)地說道。

    他很快便察覺自己懷里的姑娘身子微僵。

    沈晗霜的確愣了幾息后才問他:“所以你才會把我?guī)?這里?”

    祝隱洲“嗯”了一聲,低聲說:“所以我才會把你藏在這里?!?/br>
    聽清他改了自己話?里的詞,沈晗霜忽然側(cè)首朝他笑了笑,揶揄道:“太子殿下原來?是想‘樹屋藏嬌’?!?/br>
    祝隱洲心神?微滯。

    他想過沈晗霜可能會有的許多反應(yīng)。

    她也許會眼神?厭惡地看著他,語氣疏離地指責(zé)他,漠然地勒令他再也不許對她心懷妄想,從此再也不會看向他。

    卻從沒?想過,她會對他笑。

    他多想真的打造一座金屋,將沈晗霜和自己關(guān)在一起后便讓人把整座金屋熔鑄成再不能出的模樣——那?座金屋不再有門,也不再有窗,讓她永遠只能留在他身邊,信任他,依賴他,也被他信任,被他依賴。

    沈晗霜或許會想離開他。

    沉重粗糙的鐐銬會傷著她,所以他的手會代替鐐銬落在她瓷白的手腕和腳腕上,鎖著她,扣著她,留著她,讓她永遠都無法從他身邊逃離。

    可即便祝隱洲心底有再多偏執(zhí)陰暗的念頭,他也舍不得那?樣對待沈晗霜。

    所以他將沈晗霜帶來?了她也許會喜歡的這處樹屋。

    這里原本會是祝隱洲送給沈晗霜的一份禮物。他想將這里布置成大婚時?的模樣,等她愿意嫁給他了,便帶她來?這里。他希望無論是在洛陽還是在長安,沈晗霜都可以有這樣一個熟悉又特?殊的地方。

    在回?京后的很多個夜晚,祝隱洲看完折子和軍報后來?這里搭建樹屋時?,都懷揣著這樣的期待。

    此時?這份禮物卻成了他將她留在身邊的牢籠。

    這場大雪,這座高?山,都是他的幫兇。

    祝隱洲緊了緊自己的懷抱,說回?江既白:“他也想娶你?!?/br>
    沈晗霜明?知這句話?的重點應(yīng)該不是“也”字,卻還是下意識在這個字上停了幾息。

    “他不會的。”她緩聲道。

    祝隱洲換了個說法:“他心悅于你?!?/br>
    見他執(zhí)著于此,沈晗霜便不與?他論誰對誰錯,只是說:“即便當(dāng)真如你所說,只要我沒?有答應(yīng)他,他不會就這么貿(mào)然去提親?!?/br>
    沈晗霜說得很篤定:“而且其實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去向任何人提親。”

    江既白的兩?位母親都離世了。所以江既白每日身穿素服,生活一切從簡,也不參加任何宴席。即便是在沈府用飯時?他也只吃請人單獨為他準(zhǔn)備的清淡的飯菜,不碰任何葷腥。

    或許有的人為家人守孝只是為了遵循禮制,以免落人口實甚至招致官府的懲處。但沈晗霜知道,江既白不是。他甚至或許不會只按禮制守孝三?年,因為他同時?失去了兩?位母親。

    連一口葷腥都不愿碰的人,又怎么會在守孝時?考慮娶嫁之?事?

    所以沈晗霜才會覺得,無論江既白心悅之?人是誰,他都不會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去提親。

    聞言,祝隱洲無聲俯首,以唇齒碾了碾沈晗霜白皙柔軟的耳垂,語氣輕緩地問:“為何如此篤定?你很了解他嗎?”

    沈晗霜默了默,不知該如何答這個問題。

    她其實并不清楚江既白的喜惡與?習(xí)慣。他們算是相識,卻不算是熟識。

    但對于江既白的秉性與?氣節(jié),沈晗霜有著某種似模糊又似清晰的認知。該說她看人很準(zhǔn)嗎?這似乎成不了什么理由。

    見沈晗霜沉默不語,祝隱洲在她耳后落下一吻,輕輕緩緩地將那?一小塊細膩的皮膚吮吻出曖.昧的紅痕。

    “你們很了解彼此,對嗎?”他追問道。

    沈晗霜想了想,還是說:“不算?!?/br>
    分明?已經(jīng)從她這里得了答案,祝隱洲卻不知道自己心里為何沒?有好受一些。

    他沒?再繼續(xù)這個問題,只是轉(zhuǎn)而聲音溫柔地在她耳畔道:“我也不了解他,但我也知道,他不會去沈家。”

    “因為他去不了?!?/br>
    祝隱洲在沈晗霜頸側(cè)吻了吻,繼續(xù)道:“我命人圍了江府,讓他只能待在府里,沒?有去沈家的機會?!?/br>
    脖頸被祝隱洲吻得有些癢,沈晗霜一面下意識躲著,一面說:“你不會的。”

    察覺沈晗霜的躲避,祝隱洲心里一緊,他斂著眉,手上微微用力握著沈晗霜的肩,更重的吻落在她唇上。

    舌尖輕車熟路地探入之?前,祝隱洲輕輕吮吻著沈晗霜的唇瓣,啞聲道:“我會?!?/br>
    “江既白身邊沒?什么護衛(wèi),唯一一個收雨,也是之?前陳相有意對他下手時?,我調(diào)過去的?!?/br>
    “我的人將他困在了江府,讓他無法再靠近你?!?/br>
    祝隱洲收著力道含咬著沈晗霜溫軟的唇,呢喃道:“我給收雨留了命令,若江既白在雪停之?時?還沒?有對你死心,便殺了他。”

    “我也將你困在了這里,讓你無法再離開我?!?/br>
    “若雪停之?后你想下山,想去見他,想嫁給他,我便會將你永遠留在這座山上?!?/br>
    “沒?有任何人能找到你,搶走你?!?/br>
    “你只會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br>
    這次祝隱洲吻上來?時?,沈晗霜沒?有再下意識閉眼,而是一直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說的話?,沈晗霜每一個字都聽清了。

    可比起那?些,更輕易便入了心的,是沈晗霜察覺到,祝隱洲那?雙明?明?想要擁著她卻又久久沒?能落下來?的手其實一直在輕顫著。

    那?是可以策馬拉弓,也可以提筆或持劍的手。

    此時?卻連觸碰她這個動作都不穩(wěn)了。

    分明?是天之?驕子,卻在她面前卑微成這樣,無力成這樣,也……脆弱成這樣。

    沈晗霜眼眶微熱,嗓間?又堵又酸澀。

    他把話?說得那?么危險而冷硬,卻原來?……他才是害怕的那?個人。

    沈晗霜往前了些,先主動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身,隨即又閉上眼,輕輕啟唇,探出舌尖去觸碰他的。

    某些祝隱洲以為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東西似乎因為她這個動作而平添了一份穩(wěn)定的支撐。

    祝隱洲很快便用更加深更加重的吻去索取她的溫軟,討要她的縱容,一遍一遍地確認,沈晗霜還沒?有推開自己。

    這個吻不知持續(xù)了多久,終于停下來?時?,沈晗霜的氣息亂得不成樣子,她只能雙手攀著祝隱洲的肩才不至于從他懷中滑落。

    沈晗霜似是累極了,渾身無力地倚著祝隱洲。祝隱洲無聲地環(huán)著她的腰,將她牢牢留在自己懷中。

    這個擁抱也持續(xù)了很久。

    兩?人的氣息在彼此耳畔逐漸變得平緩,他們的心跳聲似乎可以代替一切語言,又似乎什么都代替不了。

    所以沈晗霜還是開了口:“你想重新娶我為妻,對嗎?”

    祝隱洲僵了僵,隨即聲音低啞而鄭重地“嗯”了一聲,“我想娶你?!?/br>
    沈晗霜從他懷里抬起頭,伸手撫了撫他一直微皺著的眉,將那?里的蹙痕撫平后,她才柔聲道:“那?你就不會做那?些事。”

    他明?白她,了解她,若是想重新娶她一回?,便不會做任何可能會讓沈晗霜覺得不對,不好的事。

    沈晗霜還記得,還在洛陽時?便是這樣,在與?她有關(guān)的事上,祝隱洲一直很小心翼翼,審慎地做下每一個決定,唯恐會讓她不悅,不喜。

    沈晗霜不相信祝隱洲是會用無辜之?人的性命來?挽回?或留住一段感情的人,也不相信他是會為了一己私念便罔顧朝堂與?律法,擅自派人圍困朝廷重臣,草菅人命的太子。

    “我心里的祝隱洲很好,他不會強迫我,勉強我,也不會濫用自己手里的權(quán)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