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131節
沈晗霜在葉柄上綴了?一片極薄而?精致的玉雕,是柏樹的模樣,剔透溫潤,很合他的氣質與?喜好。她是認真準備的這枚葉簽。 明?述柏如何會不喜歡。 “祖母和父親他們應也已?經?收到?了??”明?述柏輕輕捻著葉柄,笑著道。 沈晗霜神色如常地回答:“對,都送過去了?。” “成衣鋪子新制了?冬衣,我還是讓人?給你?和姝雪送去?” “多謝表哥。”沈晗霜溫聲應道。 明?述柏眸子微垂,看著沈晗霜問:“今年應還是會在長安過年?” 自沈晗霜三年前出嫁起,她都是在長安過年。年后會回洛陽一趟,住一段時日。 眼下秋時已?過,初冬的寒涼已?至,沈晗霜這趟去長安,應不會在過年時回洛陽了?。 沈晗霜便道:“今年會在沈家?過年,再回來過元宵節。” “到?時家?里會備好你?愛吃的梅花年糕和酒釀圓子。若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前寫信讓人?送回來。” “好。”沈晗霜點了?點頭。 明?述柏又道: “你?過會兒是要和姝雪一起去陪祖母說話嗎?” “對,姝雪應已?經?先去云松齋了?。” “去吧,我先將葉簽放回書房,然后要出門一趟。若家?里有什么事,可以讓人?去南市尋我。” 沈晗霜:“表哥中午回來用飯嗎?” “可能?來不及,你?們陪著祖母用飯便好,不用等我。” “好。” 話說到?這里,兩人?便各自往要去的地方走。 之后一整日,沈晗霜心里都還在回想自己和表哥的對話。 但她面上不顯,只好好陪著外祖母和明?姝雪閑談。用晚膳時,祖孫三人?還小?酌了?一番。 老夫人?愛酒,只是近年來女醫規定了?老夫人?每月能?飲酒的量。因?著祝隱洲的傷,近段時日沈晗霜都在行宮里,沒有歸家?,老夫人?一直掛心著,也沒心思飲酒,那受限的一小?點兒量便用在了?今晚。 沈晗霜和明?姝雪的酒量不錯,但知道老人?家?饞酒,她們也都只飲了?少許沈晗霜的父母當年釀的酒。 回到?明?溪院時,沈晗霜不僅感覺不到?醉意,反倒因?為在路上吹了?些涼風而?很清醒。 可她卻像是醉了?一樣,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眼前的人?。 “你?怎么來了??”沈晗霜緩步走近,問道。 院子里的祝隱洲于夜色中長身玉立,看向她時,眼底滿是毫不遮掩的眷戀和柔情。 “很想見你?。”他溫潤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讓人?信服的沉。 沈晗霜心神微頓。 祝隱洲說得很直接,而?她還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些別的。 沈晗霜分明?昨日才回家?,可祝隱洲不只說他想見她,而?是說很想。 他似是不愿讓她看低了?他的想念。 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著,滿院的風聲似乎都被某種靜謐的情緒取而?代之。 不知過了?多久,沈晗霜忽然輕聲道:“原來你?瘦了?這么多。” 沒來由地,她的聲音有些低,也有些悶。 之前在行宮中日日見著,沈晗霜看得出祝隱洲因?為傷痛和藥癮的折磨而?在不斷消瘦。 一日未見,他再出現?在她眼前時,沈晗霜忽然想起了?在這些事情發生以前的祝隱洲。 雖然也身形清瘦,卻只是有著如玉如竹的矜貴氣質,不曾像此時這般。 那些日日重復的苦痛和折磨像刻刀一樣,將祝隱洲雕刻得無比瘦削,失了?許多光華。 祝隱洲敏銳地捕捉到?了?沈晗霜對自己的擔憂和……心疼。 他不知是否又是自己異想天開。 卻忍不住抓住這一點點猜想,朝沈晗霜走近,停在她身前,垂著眸子低聲問:“……我可以抱你?嗎?” 話音落下,祝隱洲看見沈晗霜很輕,很輕地,點了?點頭。 一息的微怔過去,祝隱洲上前將自己日夜思念的姑娘擁入懷中。 心底的情意鼓噪不已?。 第96章 耳尖微熱 明溪院外?, 一道頎長的身影幾乎徹底隱入沉夜。 妥帖地收好沈晗霜送給自己的葉簽后,明述柏讓自己忙碌了一整日,才踏著夜色回到家?中?。 明述柏本以為自己已經整理好了凌亂的心緒, 可從停下手中?所有事情的那一刻起,他心底的所有念頭都重新被沈晗霜占據。 他已?經沉默了太久太久, 那根弦幾乎已經要繃斷了。 但沈晗霜今日或許已?經察覺了什么。 今天在外?忙碌時,每每思及此, 明述柏便想憑著那一絲沖動重新回到家?里, 走到沈晗霜面前, 將?那些沈晗霜清楚或是不清楚的心意都一一攤開來讓她看。 他知道沈晗霜還在祖母那邊沒有回明溪院,便一直等在外?面。 沈晗霜不在時,明述柏從不會進她的院子。即便她遠在長安,不會發現?他曾進去過, 明述柏想念她時也?只是會在明溪院外?面無人經過的地方站上許久。 因為自沈晗霜記事起,明述柏便是她的表兄。他可以站在沈晗霜身側對她好,卻必須時刻都站在劃定的范圍之內,不能逾距。 方才沈晗霜從云松齋回來時, 明述柏覺得已?經很晚了,或許應該先讓她好好休息,有什么話都可以明日再說。他便沒有出聲攔下她。 雖然?今夜沒能與沈晗霜說上話,但明述柏仍舍不得離開, 便打算再在她的院子外?面待一會兒?。 可很快, 明述柏就聽見剛走進明溪院內的沈晗霜和另一個人說話時的聲音。 他們的聲音都很輕,很低, 明述柏卻聽得格外?清楚。 聽見祝隱洲直言很想見她。 也?聽見祝隱洲小心翼翼地詢問是否能抱她。 沈晗霜沒有回答, 明述柏卻從院內的靜謐中?猜出了些什么。 他不愿承認自己的猜測,也?不愿去想象, 腦海中?卻忍不住浮現?出祝隱洲將?沈晗霜擁入懷中?時的場景。 那是……他連在夢中?都不敢奢望的場景。 * 院內。 甫一擁住沈晗霜,祝隱洲便沒再松開懷抱。 祝隱洲忖度著力道,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在自己懷里。他極克制,極輕地吻了吻沈晗霜柔軟的發絲,像是唯恐會驚擾了此刻的幸福。 在世人眼中?,祝隱洲或許擁有著許多東西。 優越的出身,父親無條件的支持,太子的尊貴身份,朝臣的信重與支持,百姓的信賴和尊敬…… 可祝隱洲無比明晰,只有此刻這個擁抱,只有眼前這個他曾經失去過的人,才是自己畢生最大的愿望。 他有自己的理想與志向,想盡己所能做些什么實事,帶來一些改變,想讓這片土地上的苦難越來越少。 所以祝隱洲很早便開始為此將?自己打磨成更能承擔起責任的模樣。 分得清輕重緩急,從不會耽誤正事,時時以公?事而非私事為先。 這是曾經的祝隱洲。 但祝隱洲后來才意識到,擁有過沈晗霜后又失去她,自己其?實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做不好。 她才是他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以前的那個祝隱洲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一名女子,一份感情,而將?生命中?其?他的一切事物都往后放。 若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能夠換回沈晗霜對他的心意,祝隱洲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 在旁人眼里這或許不理智,不清醒,他似是一個眼里只有情愛的短視之人。 但祝隱洲并不在意旁的。 別人的評價,所謂的標準,世間的變化,當它們與沈晗霜相比時,其?實什么都算不上。 可他知道,無論?是什么,其?實都無法順利達成這種交換。 因為沈晗霜的心意要比其?他所有事物的總和還重要得多。無論?他能交付的東西有多少,這都不是一個稱得上公?平的交換。 而此刻,祝隱洲很清楚,他其?實只想像現?在這樣,一直抱著她,和她待在一起,再也?沒有分離和失去。 幸好,即便沒有了藥癮的存在,沈晗霜仍然?愿意允他一個擁抱。 或許不是因為憐憫和心軟,只是因為……她愿意。 還在行宮戒除藥癮時,祝隱洲每日都會讓斷云從外?將?房門上鎖,不準旁人在他恢復清醒之前走進那道門。 不僅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傷害到任何人,尤其?是沈晗霜。 還因為他不想讓沈晗霜看見自己陷入藥癮時的那副失控模樣,不想讓沈晗霜因此害怕他,厭惡他,再也?不愿意愛他。 他只希望著,自己清醒過來后,沈晗霜還愿意允他朝她走去。 就像此刻這樣,她會低聲說他瘦了許多,話里存著些足夠祝隱洲歡喜許久的心疼;也?會輕輕點頭?,允許他將?她攬入懷中?。 不知過了多久,沈晗霜輕輕推了推祝隱洲的胸膛:“……夠了。” 即便再不舍,祝隱洲也?還是緩緩松開了懷抱。 卻在垂眸看向沈晗霜時低聲說道:“不夠。” 他聲音如嘆地重復著:“怎么都不夠。” 沈晗霜耳尖微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