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119節(jié)
因還不知祝隱洲今日是否愿意在她的這間臥房中?第二次嘗試戒除藥癮,沈晗霜暫時沒有去往他?的寢殿,耐心等在院子里。 等看見?面色蒼白的祝隱洲緩步走到木芙苑門口時,沈晗霜愣了愣神。 他?身上還有傷,怎的不乘坐轎輦或是讓斷云背著過來?,竟自己走了這一路。 跟在身后?的斷云和女?醫(yī)也是一臉的擔憂。 祝隱洲竟還帶了一束鮮妍的花過來?。 全不似來?戒藥癮的,倒像是來?約她一同出游的一般。 沈晗霜心下微嘆,她還沒開?口問什么,便聽見?祝隱洲一面將花束遞給她,一面溫聲?說道?:“我今日覺得?好多了,便想自己走一走。” 沈晗霜允許他?進她的臥房待一整日,在祝隱洲看來?,這意味著沈晗霜愿意允他?朝她多走一步。 是以去見?她時,祝隱洲想自己朝她走近,就像之前一樣。 起碼在去見?她時,他?不想做個廢人。 沈晗霜接過了祝隱洲帶來?的花,卻還是不贊同道?:“覺得?好多了也不該如?此,太冒險了。” 更何況那夢歡散的藥癮頑固難除,哪兒會才嘗試戒除一次便能覺得?好多了。他?不過是說來?讓她放心罷了。 “好,下次不這樣了。”祝隱洲順著沈晗霜的話答應下來?。 他?喜歡看見?她關心自己的安危,但不愿惹她擔憂。 祝隱洲隨即從?袖中?拿出了幾頁紙,聲?音平穩(wěn)道?:“這是我昨夜為高苑瑚和王彤錦寫的碑文,你看可有不妥之處?” 他?盡力提起精神,讓自己語氣如?常,就好似沒有什么夢歡散的藥癮,也沒有傷勢,這只是一個很平常的,他?想來?找她說話的日子。 聞言,沈晗霜更詫異了。 高苑瑚和王彤錦是江既白的兩位母親。 祝隱洲昨天白日里受了那樣的折磨,入夜后?才剛緩過來?一兩分,但她離開?后?他?不僅沒有歇息,還為兩位伯母寫了碑文。 見?沈晗霜眉梢輕蹙,祝隱洲解釋道?:“官眷們就要回京了,我想命人在那之前便為兩位伯母刻好碑。” 沈晗霜明白過來?。 若這些官員的家眷們親眼看了祝隱洲請旨為兩位伯母立的碑,此事或許會在朝臣中?間走得?更深更廣一些。如?此一來?,對兩位伯母和江既白的名聲?都有好處。 齊氏的細作身份敗露,秋祈不了了之,官眷們也提前了回京的日子,之前沒顧得?上此事的祝隱洲才會臨時于昨夜撐著傷重的身體寫好了碑文。 沈晗霜接過他?手中?的紙張,柔聲?道?:“我會看的,你先進屋,別在外面吹風了。” 她的話音剛落下,祝隱洲便笑著同沈晗霜說道?:“好,都聽你的。”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愉悅,像是并不考慮即將到來?的藥癮的折磨,只是來?她這里閑談度日。 沈晗霜心神微頓——他?今日好似心情很不錯。 第83章 卑劣癡態(tài) 祝隱洲神情柔和地與沈晗霜說了一會兒話。 已經進臥房做好了一應準備的女醫(yī)見殿下似是已經忘了今日還要第二次嘗試戒除藥癮, 便?只好硬著頭皮過去提醒他該服用可以提前激發(fā)?藥癮的湯藥了。 不待祝隱洲開口,沈晗霜便先柔聲說道:“你先跟著女醫(yī)進去吧,正事要緊。” 沈晗霜看得出來祝隱洲更想就像現在這樣與?她坐在一處說話, 但眼?下戒除他的藥癮才是頭等大事。 聞言,祝隱洲只好頷了頷首, 起身跟著女醫(yī)往沈晗霜的臥房走去。 但他還未走遠,便?又回身看向沈晗霜, 溫聲?問道?:“晚上來看我嗎?” 沈晗霜從?善如流道?:“會?來的, 昨夜不是答應你了?” 莫名從?她的話里聽出了些難以言狀卻能讓他覺得心安的情緒, 祝隱洲垂在身側的長?指微不可查地蜷了蜷。 他不再耽擱,緩步走進了沈晗霜的臥房。 待服完湯藥,聽女醫(yī)說了今日需要注意的事情后,祝隱洲便?屏退了旁人, 只留下了斷云。 斷云以為殿下是有事情要吩咐自己去做,便?垂首候在一側。 但他等了幾息之?后,聽見坐在桌案邊一把梨花木椅上的殿下聲?音平淡道?:“把繩子拿過來。” 斷云心里一頓,下意識問道?:“殿下今日怎么想用繩子?” 為免殿下神智失控時被藥癮折磨得自傷太過, 女醫(yī)昨日也準備了繩子。但殿下并沒有用。 斷云甚至很難想象殿下被繩子綁起來時的模樣。 祝隱洲已按女醫(yī)說的躺在了床榻上,他側首眉目溫和地看著屋內一應被沈晗霜觸碰過、使用過的物件,只說:“不想毀了此處。” 他昨日并未被藥癮逼得主動自傷,但昨晚清醒過來后祝隱洲還是看見寢殿已是一片狼藉。 悉心保存都來不及, 他不想將沈晗霜的臥房也毀成昨日他寢殿那樣。 斷云從?女醫(yī)準備的那些東西?中拿來了粗繩。這卷粗繩是用特?殊的麻料制成的, 繩體柔軟粗實,格外扎實牢固, 甚至要比鎖鏈更?難以被損毀。 即便?覺得殿下實在無需如此, 斷云也還是依令用其將殿下的四肢緊緊綁縛起來。 祝隱洲見斷云動作間留了分寸,淡聲?吩咐道?:“綁緊一些。” “若連個人也綁不好, 你便?先去禁軍營學半年。” “卑職遵命!”斷云肅聲?應下,用了綁犯人時的法?子,又打上了只有他才能解開的連環(huán)結。 做完這些后,斷云便?垂首退至了一旁。 斷云身為太子近衛(wèi),見過殿下被太子妃拒之?千里之?外時落寞失意的模樣,在密林中搜尋被齊氏帶走的太子妃時心急如焚的模樣,受傷時虛弱蒼白的模樣,卻從?未見過他心甘情愿被粗繩綁起來時的模樣。 為了不在失控時將太子妃的臥房砸毀,殿下竟甘愿讓自己像個犯人一樣被綁縛著。 神色間不僅沒有絲毫煩悶郁色,一貫冷淡平靜的面容上反而還破天荒地一直帶著些許淺淡柔和的笑?意。 斷云不是很能明白這種感情,但他看得出來,殿下雖然被粗繩綁著,行動受限,心情卻是愉悅的。 正如殿下聽斷云說起太子妃愿意讓他來木芙苑的臥房戒除藥癮時一樣。 只要殿下覺得好,那便?是好。 斷云輕出了一口濁氣?。 祝隱洲察覺方才服下的湯藥已經讓藥癮開始慢慢發(fā)?作,便?闔上眸子,同斷云說:“今日還是將門鎖上。” “是。” 斷云退出了屋子,自外上了一把鎖。 屋內只剩下自己一人時,祝隱洲側首咬住斷云備在枕邊的棉巾,靜靜地等待藥癮席卷而來。 他并未睜開眼?,卻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不在太子寢殿中,而是在沈晗霜的臥房內。 此時他正躺在沈晗霜昨夜才睡過的床榻上。 清晨沈晗霜起身后便?讓侍女換了被褥和軟枕,但祝隱洲卻仍然能捕捉到沈晗霜在這一隅之?間留下過的淺淡溫香。 溫柔的,輕淺的,格外能讓他覺得安心平和。 也讓他……心間guntang。 沈晗霜離開長?安已久,王府那間臥房內已經逐漸沒了這種獨屬于沈晗霜的溫香。 此時得以重新置身其中,祝隱洲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似是被輕柔地擁住了,讓他心尖軟得厲害。 正如昨夜沈晗霜允他的那個擁抱一樣。 讓他只想長?久沉溺其中,不愿再離開。 藥癮已經開始在祝隱洲的身軀間作祟,他卻似是并不在意此事,只在心底猶豫著什?么。 須臾之?后,仿佛終于難以按捺,祝隱洲無聲?睜開眸子,側身躺在床榻上,輕輕埋首于沈晗霜曾用過的軟枕間,緩而深地嗅著獨屬于沈晗霜的味道?。 床榻上的東西?都是之?前經人漿洗過,今日才新換上的,但祝隱洲仍然忍不住想著沈晗霜用著它們,躺在其間時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此舉不僅算不得坦蕩,還足以被稱一句卑劣癡態(tài)。 可在密密麻麻的疼痛攫去他所有神智之?前,祝隱洲仍一直在暗自想著—— 他和她,算不算是……又同床共枕了一回。 屋外。 女醫(yī)和太醫(yī)們正在準備殿下晚間需要服用的湯藥。林止和林遠暉、斷云都嚴陣以待,守在門前,以防萬一。 沈晗霜今日和別的人一樣,一直等在院內。 但比起昨天,今日祝隱洲格外安靜。 雖然還是會?有壓抑不住的痛吟不時傳出,可屋內沒有響起任何砸摔物件的聲?音。 沈晗霜忍不住猜測:會?不會?是因為有了昨日那一回成功熬過去的嘗試,今日藥癮再發(fā)?作時祝隱洲已經覺得好一些了。雖然還是逼得他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但已經沒有昨日那么折磨人了? 又是一整個白日過去。 因著已經提前安排過,中午和傍晚時都有人將飯菜送來木芙苑。見院內的眾人都還是心神緊繃,沒心思用飯,沈晗霜不由得勸說了幾句,好歹讓他們都沒有再餓著肚子等。 沈晗霜也隨意吃了一些。 但她看著眼?前的飯菜,卻不自覺想起,女醫(yī)說祝隱洲要等明日用過清晨那一次湯藥后才能用飯。祝隱洲已經兩日不曾吃過任何東西?了。 思及此,沈晗霜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扇被鎖起來的門。 入夜后,等在屋外的人才終于聽見祝隱洲聲?音低啞而微弱地喚了斷云。 猜測殿下或許是有事情要單獨吩咐斷云,其他沒被提到的人便?都繼續(xù)等在外面。 但斷云猜測,殿下叫自己進去,應只是想讓他在太子妃進門之?前先解開繩子,將繩子放回原處。 殿下不愿讓太子妃知道?此事。 事實也證明斷云的確猜對了。 待他將繩子原樣放回去之?后,殿下才闔著眸子微微頷了頷首,示意他可以讓其他人進來了。 女醫(yī)和太醫(yī)連忙進屋為祝隱洲處理傷口、診脈,又將提前備好的湯藥及時端來讓他服下。 林遠暉和林止都立即看出殿下身穿的衣衫上有被繩子緊緊綁縛過的痕跡,猜到了為何今日屋內的一應布置都還是原樣。但見殿下今日起碼沒有再添外傷了,便?稍微放心了些,轉而去處理今日必須要辦完的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