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76節(jié)
沈晗霜溫聲應下:“好,多謝表哥費心。” “越長大,越是同我見外了。”明述柏有些無奈道。 “沒有,”沈晗霜笑了笑,“一家人?,哪里有見外的。” 明述柏心神微頓,“嗯”了一聲。 他?轉(zhuǎn)而問道:“等?你不需要再去青云寺了,我們一起去山上挑些好的楓葉回來做葉簽?” 沈晗霜還記得,自己之前答應過表哥此事,還說做了葉簽后?會送給表哥。 “好,今年可以在家里多做一些,要用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呢。” 明述柏微微頷首,眉眼間帶著輕淺的笑意。 而與此同時,青云寺,布置好由太子居住的寮房內(nèi),祝隱洲正在釀酒。 他?學著沈晗霜白日里的步驟,慢慢還原著沈晗霜今日釀的石榴酒。 燭光下,俊美無儔的男子眉目低垂,專注于手?中的動作,冷白瘦削的長指與剔透璀璨的紅石榴相互映襯。 是一幅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畫面。 在暗中看見沈晗霜和明姝雪、明述柏一起釀酒時,祝隱洲便?不由自主地記住了沈晗霜做的每一個動作。 如今的他?沒有身?份與資格同沈晗霜一起做這些,也喝不到她親手?釀的石榴酒,卻?忍不住想要仿著她的步驟,嘗一嘗,也猜一猜,沈晗霜釀的酒該是什么味道的。 思?及今日明述柏偶爾看向沈晗霜時的溫柔眼神,祝隱洲手?上的動作微頓。 明述柏以前從不會明目張膽地以那樣的眼神看向沈晗霜。他?待沈晗霜與待明姝雪并無不同,總是站在兄長的位置對她們好。 但如今,明述柏似乎已經(jīng)開?始在那條家人?間的界線邊徘徊了。 若他?跨出那一步,沈晗霜會如何? 會接受他?嗎? 祝隱洲眼神沉暗,許久之后?才?掩下心底翻涌不停的紛雜思?緒,繼續(xù)著釀酒的動作。 無論?還有誰心悅于沈晗霜,他?都不會退卻?。 翌日午后?,祝隱洲去見了沈晗霜。 看見沈晗霜輕蹙的眉梢時,祝隱洲心里一沉。 她不愿見到自己。 祝隱洲心底堵著某些澀意,想道。 但他?面上不顯,只同她說道:“沈相今日來了洛陽,還帶著一位名醫(yī)。” 沈晗霜有些詫異。 擔心信會被皇后?的人?攔截,沈晗霜便?還沒有給爺爺寫信說行宮這邊的事。 那爺爺此時來,許是因為?爺爺之前答應過沈晗霜,九月沈晗霜的外祖母生辰時會來洛陽? “多謝殿下告知,我明日會回府。” 祝隱洲頷了頷首。 關?于沈相來洛陽的事,祝隱洲沒有多言。 但祝隱洲的手?下傳信說,沈相是臨時決定來洛陽的。 來之前,沈相夜以繼日地推進完善了變法細則并下發(fā)給各部。在這之后?會有半月之期征求朝臣們的意見,沈相便?趁著這段時日告假趕來了洛陽。 沈相不知道明老夫人?是裝病,應是以為?老夫人?當真病重,才?會急著處理完政事,趕來了洛陽。 得知沈相在洛陽安排了人?暗中留意著明府的動向時,祝隱洲便?隱約有了些猜測。但因為?涉及長輩們的往事,他?沒有貿(mào)然與沈晗霜提起。 除了沈相來洛陽的消息以外,今日祝隱洲還帶了許多葉形完美的楓葉和制作葉簽時可能用得上的材料來。 他?將裝著它們的那個木匣子遞給沈晗霜,溫聲道:“你看看,這些可以用來做葉簽嗎?” 沈晗霜打開?木匣,便?看見了那些明顯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漂亮楓葉。 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同祝隱洲說過,他?不需要為?她做這些。 但他?竟還是如此。 沈晗霜神色未變,輕輕合上了木匣,不再看它。 思?忖了幾息,沈晗霜還是抬眸望向祝隱洲,開?口同他?提起:“皇后?與我說,她那個未能出世的女兒,是因為?你才?沒的。” 沈晗霜想查清皇后?對外祖母下手?的原因,祝隱洲或許也想拆穿皇后?的假面。 無論?真假,當年的這件事也許與皇后?長久以來偽裝出溫善模樣的目的有關?。沈晗霜覺得自己應該與祝隱洲說一聲。 聞言,祝隱洲神色微滯,無聲地立在原地。 第52章 周三雙更 見祝隱洲無意識地蹙了蹙眉, 沈晗霜察覺這?或許是一件他不愿意提及的事,便并未追問什么。 祝隱洲從未與人交心說過從前的事情。即便還是夫妻時,沈晗霜也不?是例外。 沈晗霜推了推那個木匣, 準備送客:“殿下把它帶……” 祝隱洲忽而出聲打?斷了沈晗霜的話:“若我說當年那件事與我無關,你?會?信嗎?” 沈晗霜頓了頓, 安靜地望進他古井無波的眸中。 幾乎只在轉(zhuǎn)瞬間,沈晗霜心底便已?有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比起待自己親近溫柔卻表里不?一, 心腸陰毒的皇后, 沈晗霜到底還是更信任祝隱洲一些。 他雖寡言少?語, 生性冷淡,卻是言出必行的君子,從不?曾欺她騙她。 “當年,發(fā)生了何事?”沈晗霜還是問出了口。 祝隱洲眼睫微斂, 并未隱瞞,將那件塵封的往事在沈晗霜面?前?攤開。 “她的女兒?的確是死在隱竹院。” 沈晗霜越往下?聽,眉頭便皺得越緊。 生母剛被先帝毒殺慘死后的那幾年里,祝隱洲不?許任何人再觸碰自己, 一碰便會?將人推開。他也很少?與人說話,即便開口,也只會?說幾個字。即便是對他的父親也不?例外。 那日病中高熱的祝隱洲的確執(zhí)意想去母親生前?居住的松荷院,但當時皇后讓照看祝隱洲的嬤嬤去將住在王府內(nèi)為祝隱洲診病的太醫(yī)請來, 她自己不?慎摔下?了隱竹院臥房前?的那幾級臺階。 皇后醒來后知道沒了孩子, 哭了一場。她說不?愿讓祝隱洲自責,便不?許任何下?人再提起她小產(chǎn)一事。 但皇后也當著祝隱洲的面?, 親口對他父親說, 祝隱洲或許是以為她要阻攔他去松荷院,所以才?會?在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 只是無心之失。 “父親當即嚴令,不?許任何人再私下?議論那日發(fā)生過的事。” 祝隱洲的語氣無波無瀾,似是并非在說自己兒?時的經(jīng)歷,而是提起了旁的什么無關緊要的人。 沈晗霜卻在心底無聲嘆了一口氣。 皇上那時或許是有心想袒護祝隱洲,不?愿讓他因為皇后小產(chǎn)一事而受人非議與指責。 但皇上也是問都不?問,查都不?查,僅憑皇后的一面?之詞便將事情定了性,將責任安在了祝隱洲身上。 按祝隱洲那時的性子,他應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什么。 沈晗霜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問道:“那時她究竟是不?慎摔倒,還是刻意為之?” 從皇后幾次對人下?毒的事來看,不?怪沈晗霜揣度她當初小產(chǎn)一事的真相。 祝隱洲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那時他已?經(jīng)走到了院子里,并未看見身后的繼母是如何摔倒的。 在腦海中試著還原那日的事情時,沈晗霜的思緒不?由得有些復雜。 皇后當真會?舍得用自己女兒?的性命,來陷害那時還不?滿十歲的祝隱洲嗎? 還是說,那個孩子本?就?生不?下?來,或是不?能生下?來?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真相或許已?經(jīng)不?可考。可皇后既然有意在她面?前?提起了這?樁陳年往事,便應有她的用意。 “王府的人都以為那件事就?此揭過了。少?有人知的是,那具女嬰的尸體就?埋在隱竹院中,在我臥房外的那叢竹子底下?。” “是第?二日的夜里,皇后獨自去了隱竹院,親手埋的。” 祝隱洲唇邊少?見地牽起幾分輕嘲:“后來每年的那一日,她都會?在深夜去那里與她的女兒?說話,流淚不?止,字字悲痛。” 沈晗霜心神微滯。 皇后竟…… 深夜里一位婦人親手將胎死腹中的女嬰埋在繼子的臥房外,每年女兒?忌日的夜晚都去那里獨自說話。 僅是想一想,沈晗霜便忍不?住覺得這?場面?有些詭異。 但祝隱洲既然知道這?些事,便應意味著,皇后雖是獨自去做這?些,卻并未避開祝隱洲。 或許,她甚至是有意當著祝隱洲的面?做這?些事的。 沈晗霜意識到了什么,猜測道:“所以當初我們成婚后,你?才?不?想再住隱竹院,隨我一起住進了明溪院。” 祝隱洲卻搖了搖頭,溫聲道:“我在隱竹院住了多年,沒有想或不?想的區(qū)別。” “但我不?愿讓你?也住進那里,所以定親后我去沈府找沈相要了圖紙,讓人建起了你?更習慣的明溪院。” 隱竹院里埋著一個因為算計而胎死腹中的嬰孩,祝隱洲不?愿讓自己新?婚的妻子與這?樣的事情沾染上任何關系,才?想按沈晗霜的喜好另建一個院子做他們的家。 沈晗霜沉默了幾息,喃喃道:“原來是你?……” 難怪她在行宮住的木芙苑會?那樣像她的明溪院。原來王府中建起的那座明溪院,不?是爺爺?shù)囊馑迹亲k[洲提前?做了安排。 在今日之前?,她從未聽祝隱洲提起過此事。 “怎么了?”見沈晗霜微微垂首,似是想起了什么,祝隱洲輕聲問道。 “沒什么,”沈晗霜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轉(zhuǎn)而道,“若當年她小產(chǎn)一事與你?無關,或許這?并非是如今她手段如此陰毒的原因。” 皇后曾有意讓沈晗霜誤解了祝隱洲和陳蘭霜之間的關系,后來又給那三名貴女下?毒,連沈晗霜的外祖母也不?放過。 這?一樁樁一件件見不?得光的事情,看起來都不?似是在報復祝隱洲。反而都與沈晗霜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