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73節
“晗霜既已決定,便應已有了打算。我們先靜觀其變。” 明懷庭也很擔心沈晗霜,但?他知道,此時若打草驚蛇,恐怕會打亂晗霜已有的打算。 知道祖母和meimei都放心不下,明述柏溫聲解釋道:“殿下方才?來明府時,便已讓手下將春葉送去了行?宮。且晗霜之后每隔一日?便會以給祖母探病為名回明府一趟。” “有什么話,到時可以再細細問?她?。” 沈晗霜每隔一日?便會回明府一趟之事是在皇后面前過了明路的。這既是為了讓家人能夠放心,也是一層保障。 若她?長?久不出現在人前,恐怕連有人同樣給她?下了毒也沒人知道。 皇后知道沈晗霜同明老夫人之間的關系格外親近。為了讓皇后繼續相信老夫人“重病”的事,即便沈晗霜知道外祖母身體無恙,面上也得繼續維持著放心不下的模樣。 行?宮門?外。 春葉不曾跟著自家姑娘去行?宮,她?本以為皇后娘娘待姑娘好,姑娘此行?去秋祈雖會有些?疲累,但?應不會出什么事。 可前幾日?聽聞老夫人染了風寒后,春葉便開始擔心姑娘。 今日?太子親自送老夫人回府時,春葉遠遠便看見老夫人病容蒼白,像是去這一趟行?宮后便衰老了十余歲。 那三位從長?安來的貴女到了行?宮后便病倒了,老夫人竟也是如此。 春葉本就心里不安,見太子特意命手下來接自己?去行?宮陪著姑娘,她?便擔心姑娘是否也病了,甚至比老夫人病得還重,所以今日?才?沒有回府。 是以春葉連換洗衣物?都沒來得及收拾,便匆匆跟著太子的手下去了行?宮。 但?在行?宮外時,領著春葉過來的人和她?都被守門?的侍衛攔下了,說是要核查她?的身份。 此事本也正常,這是皇家行?宮,即便是太子的手下也不能隨便帶人進去。 但?春葉心里實?在焦急,見那守門?的人剛查問?完,一個領頭模樣的人也走過來,重新問?了一遍她?的來歷,原本性子內斂的春葉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后便忍不住平生頭一回大著膽子皺眉催促道:“官爺,還有什么要問?的,能一次問?完嗎?” 聞言,經過行?宮門?口choucha進出人員的林止不由得垂眸看了她?一眼。 他覺得她?有些?眼熟,應的確是在太子妃身邊見過一兩回。 “問?完了。” 林止難得同她?多說了幾句:“沈姑娘住在木芙苑,但?此時她?應還在皇后娘娘那里,你即便趕去了也見不到人。” 見攔在路中間的侍衛已經將路讓開了,春葉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只留下一句:“那也應該盡快趕過去。” 這樣姑娘一回來就能看到她?了。不親眼看到姑娘此時的模樣,春葉的心便一刻都無法安寧。 見她?跟著太子的手下匆忙離開的背影,林止不由得腹誹道:“太子妃的脾氣?挺好的,身邊的人怎么風風火火的,著急成這樣。” 他并未多想,只轉而?肅聲吩咐周圍的侍衛:“都警醒著些?,無論?是哪位貴人的手下要進出行?宮,都必須仔細查問?。出了任何差錯,軍法處置。” “是!”侍衛們齊聲道。 * 木芙苑中。 沈晗霜剛從鳳寧宮回來,正欲進屋去為自己?倒杯熱茶喝,便看見春葉站在院子里,正神色焦急地朝門?外張望。 “姑娘!”春葉甫一看見自己?已等了許久的人,便立即迎了上去,轉著圈仔細看了好幾遍。 確認姑娘安然無恙,春葉才?松了一口氣?。 “這才?多久沒見,姑娘都瘦了。” 沈晗霜拉著春葉一起進屋坐在床邊,笑著問?道,“你怎么來了?” 春葉解釋道:“是殿下派人將我送了過來,說老夫人和二小姐都回了明府,讓我來陪著姑娘。” 沈晗霜心神微頓。 祝隱洲竟連這個都想到了。 外祖母和表妹離開行?宮后,此時再看見自己?熟悉的人在身旁,沈晗霜的心的確安定了許多。 在明姝雪被接回明家前,沈晗霜是家里唯一的女娃娃,在家里時沒有什么玩伴,她?的父母便親自為她?挑了同齡的春葉。 春葉幼時家中貧苦,她?被選中進了明府后,她?的父母也得以在明家的鋪子里謀到了差事,家中的情況逐漸好轉。 雖名義上是侍女,但?同樣是才?幾歲的小丫頭,春葉其實?也做不了什么,只需要每日?同沈晗霜玩耍。 后來長?大了,春葉才?開始貼身照顧沈晗霜,后來還陪她?一起去了安王府,又陪她?和離歸家。 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有春葉在身邊,沈晗霜才?覺得這偌大的木芙苑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不知道皇后的所作所為時還不覺得有什么,自從知道皇后表面笑意溫柔,背后卻?三番兩次給人下毒后,沈晗霜每回陪著皇后說完話,回到木芙苑卸下偽裝時都會覺得身心俱疲。 沈晗霜只是暫時裝著與?皇后親近和睦,就已經覺得很是勞心傷神了。她?實?在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心性,才?能讓皇后數年如一日?地維持著溫柔和善的假面。 但?沈晗霜也暫時不愿去想這些?了。 她?親昵地靠在春葉身上,忍不住軟聲問?道:“明溪院里的石榴是不是都熟了?” “對,我日?日?都幫姑娘看著呢。等姑娘后日?回家的時候,就正好可以吃了。” “光是想想我就覺得饞,”沈晗霜倚著春葉,閉著眼想象今年石榴的味道,“肯定還和往年的石榴一樣甜。” 見姑娘還和兒時一樣,每到秋時便記掛著那些?石榴,春葉心軟不已。 她?不清楚姑娘正在經歷什么,但?她?希望姑娘能一直如此。 可以因為自己?想吃的東西而?心生愉悅,可以從這些?再簡單平常不過的事情里感到幸福。 待在自己?熟悉的人身邊,卸下防備的沈晗霜不知不覺便倚靠著春葉睡著了。 外祖母和明姝雪都離開了皇后的視線,她?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這一覺睡得格外好。 * 長?安城。 沈相的手下將一封從洛陽來的信送至了書房。 沈相正在仔細研讀著他和太子、林太傅、江既白一同商議過的變法細則。 幾次瞥見放在一旁的信封和其上那個獨特圖樣時,沈相的眼神都會停滯一息。 那是沈相留在洛陽的人給他寄有關那人的密信時才?會用的圖樣。 但?沈相并未立即將其拆開。 直到認真地將今日?該處理的公事都處理完,沈相才?暫時卸下丞相的身份,拿起那封信,撕開封口,開始讀信。 可剛看了信的開頭,沈相平靜的神色便驟然被憂慮與?驚異代替。 快速將信里所說的事看完后,沈相心里一沉—— 她?這回病得蹊蹺。 沈相把信放在一旁,靜坐在書房,獨自思忖著什么。 江府中。 因為一直對外稱傷勢反復難愈,江既白近段時日?都不曾去上朝。 若在變法一事上有什么要與?沈相和林太傅商議的,江既白會一一寫在紙上,由專人送去給他們。太子那邊有關此事的信件也會定期送回長?安。 新朝變法之事牽連甚廣,稍有差錯便可能會帶來滔天的禍端,傷及國本與?百姓。是以無論?是主持變法的沈相,還是從旁協助的林太傅、祝隱洲、江既白,都格外謹慎仔細。 江既白看過昨日?議定的那一版變法細則后,寫好了新的看法與?意見,將其放在一旁。 近來都待在府中養傷的江既白也從暗信中得知了沈晗霜的部分近況。 雖離得遠,江既白并不清楚全部內情,但?他相信,沈晗霜應都能處理得很好。 她?會保護好她?想保護的人,也會做成她?想做的事。 江既白拿出沈晗霜曾親手謄抄后命人送來給他的藥方,輕輕摩挲其上那些?屬于沈晗霜的字跡。 這是江既白擁有的,第一封算是沈晗霜寫給他的書信。 江既白曾見過沈晗霜在她?自己?的書上寫下的隨想。沈晗霜多年前的字跡還不是這樣,會更加娟秀與?清雅。 而?現在,她?的字多了幾分沉穩端方的氣?勢。 江既白很清楚,這與?太子的字跡有幾分相似。 既然已經和離,按照沈晗霜的性子,她?便不會有意模仿祝隱洲的字跡。 字跡落筆有形,但?神韻卻?藏在旁人都看不見的地方。 沈晗霜應曾長?久地看或習過祝隱洲的字跡。或許沈晗霜都不曾發?現,即便她?與?祝隱洲已經分開了,她?提筆寫字時的習慣里也已經留下了她?曾心悅于他的痕跡與?證據。 可即便如此,這封其實?稱不上是信的信也被江既白妥帖地安放在身邊,日?日?為伴。 江既白垂著眼眸,以眼神無聲地描摹著沈晗霜寫給他的一筆一劃。 不知過了多久,江既白才?被斷云有意弄出的響動喚回心神。 斷云照常同他說道:“陳相仍不死心,又派了人想來江府摸清你當下的情況。但?這次不是死士了,只是尋常的暗衛。” “有勞你了。”江既白安靜地將藥方收好,才?溫聲道。 天子腳下,陳相沒有做得太過分,但?總還是沒有死心。陳相仍想趁江既白受傷,將他從朝堂上鏟除。 應對那些?實?在不夠看的暗衛,斷云的身手綽綽有余。 太子殿下給斷云的任務是護江首輔周全,他本不必日?日?都與?江既白匯報這些?。 但?斷云近來發?現,整日?都待在府中養傷的江首輔除了堅持處理政事以外,竟還會日?日?都拿出太子妃曾命人送來給他的那張藥方,一看便是許久。 且不僅是那張藥方,被江首輔悉心珍藏著,經常拿出來看得入神的,還有一新一舊兩枚葉簽。 斷云曾見過太子妃在書中夾同樣的葉簽。 斷云日?日?看著江首輔不避諱他做這些?事時,心里實?在有些?復雜。 江首輔就差明說要與?太子殿下搶人了。 也不知遠在洛陽的太子殿下那邊進展如何。 斷云人在長?安,心卻?早就恨不能飛過去大著膽子催一催太子殿下了。 但?斷云還是沒有忘了正事,他隨即同江首輔說起了自己?剛得到的消息: “陳相有意想讓皇上召開選秀。明日?上朝時,應就會有他那一派的大臣奏請此事。” 皇上眼下只有兩個兒子,且祝隱洲明顯是更得皇上和朝中大臣們看好繼承大統的那個,他的太子之位十分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