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44節
祝隱洲眼眸微垂,聲音輕啞:“以前,我從未為你做過這些?!?/br> 沈晗霜心平氣和道:“所以此?時也不必,今后?更不必。” “殿下,話本上的故事只?是由筆者杜撰,并非是什么可以被奉為圭臬的東西?!?/br> 沈晗霜還?是很難相信,祝隱洲竟會照著那話本上的內容來為她做這些事。 笨拙而不夠理智。 “筆者寥寥幾句,話本里的人便會轉換念頭,重修舊好?。但你我都是活生?生?的人,難道也能像話本里寫的那樣?輕易抹去曾經發生?過的事嗎?” 沈晗霜不覺得可以如此?,所以她不明白為何祝隱洲會說想要重新娶她一回,還?因此?做出了一件件與他原本的性子不符的事情。 已經凋落枯萎的花朵,再怎么重新澆灌,也無?法再回到盛放的時候。 “我不是想要抹去曾經發生?過的事情?!?/br> 祝隱洲沉靜如水的目光一直望著沈晗霜,一瞬都舍不得移開?。 他靜默須臾,鄭重道:“是想重新開?始?!?/br> 過往的忽視與傷害已經造成,是他耗盡了沈晗霜對自己的愛意,祝隱洲知?道他和沈晗霜都無?法當成這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但他想重新種?一株屬于?自己和沈晗霜的花。 精心照顧,時時呵護,再不讓它凋零成泥。 沈晗霜蹙著眉問道:“可是為何要重新開?始?殿下與我之間的關系有重新開?始的必要嗎?” “若殿下仍需要一個?可以為您cao持家事的女子,皇后?娘娘定?會為您選出最好?的那個?來?!?/br> “何必要在舊人舊事上糾纏不清呢?” 聽出沈晗霜的話里不帶絲毫情緒,只?有平靜與理智,祝隱洲心底隱隱作痛。 她的心如止水和疑惑不解都是真的。 她的確認為兩人的關系沒有再重新開?始的必要了。 可他不愿意。 祝隱洲無?意識往前了半步,離她更近了些,一字一句沉聲說道:“我不需要任何其他女子?!?/br> 他清黑的眼眸里蓄著篤定?,眼底只?看?得見她一人:“我只?想要你,因我只?心悅于?你?!?/br> 祝隱洲本不明白為何看?見沈晗霜留在家里的和離書時自己會下意識逃避,不愿意面對。 為何眼看?著林遠暉和明述柏他們同沈晗霜走得近時,自己心里會不由自主地覺得煩躁氣悶。 為何沒有沈晗霜在身側時,他會夜夜難眠,心底一直縈繞著她的一顰一笑。 如今他終于?明白為何自己心底的所有苦澀痛意和綿長?思念都刻著沈晗霜的名字,也終于?明白詩里寫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2]究竟是怎樣?的情意。 可他明白得太?遲了。 祝隱洲曾以為,若沈晗霜有朝一日想與他分開?,他絕不會死纏爛打。 可真到了這一日,他才知?道,若死纏爛打便能換回她,他不會有絲毫猶豫。 若死纏爛打不夠挽回她,他也沒什么是不能做的。 他只?希望還?來得及。 但聽完祝隱洲說的話,沈晗霜神情微滯,似是聽見了什么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從祝隱洲的口中聽見“心悅”這兩個?字。 分明冷淡與疏離才是他。 若自己終于?放下一切,決定?與他和離后?,祝隱洲卻?心悅于?她,她那些什么都不曾換來的心動與情意都算什么? 若她不愛他時,他才心悅于?她,那她又算什么? 沈晗霜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柔聲道:“殿下說笑了?!?/br> “與殿下夫妻三載,我們都不曾心意相通過,如今我們已經分開?,又何來的心悅一說?” “不是分開?后?才開?始的,”祝隱洲聽出她話里的拒絕和回避,心里的不安層層堆疊,“早在我意識到之前,更早在我們和離之前。” 沈晗霜輕輕搖了搖頭,溫和道:“殿下應是弄錯了。” 他也許是不習慣或不甘心,卻?不會是戀慕之情。 “方才的話,我不會往心里去,殿下今后?也不必再說?!?/br> “我已不會再回首往事,若殿下執意于?舊人舊事,你我之間便也不必再見面了?!?/br> 話音落下,沈晗霜朝祝隱洲福了一禮,隨即便轉身推開?門?,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沈晗霜離開?時,祝隱洲心頭一緊,手腕微動,下意識想要將她留下,留在自己身邊。 長?久相伴,再不分離。 可祝隱洲克制著自己,沒有去觸碰她,阻攔她,勉強她。 他不愿再看?見沈晗霜眼底的抵觸與排斥。 她已經收回了對他的愛意,不能再厭惡他。 他無?法面對,也無?法承受。 祝隱洲沉默地立于?窗邊,眉目低垂,眼神一瞬不錯地看?著沈晗霜走出客棧,上了馬車,然后?緩緩地離自己越來越遠。 祝隱洲知?道沈晗霜回明府后?會看?見誰,可他沒有立場與身份去干涉。 不知?哪一日,他才能重新一步一步地走回她身邊那個?最親近也最特殊的位置。 馬車上。 沈晗霜細細回憶著與江家命案有關的確定?內容和種?種?傳言,想要盡可能地理清事情的脈絡,以求在必要的時候能幫得上江既白。 高伯母曾將迷失在山野中的沈晗霜送回明家,她見過高伯母溫和耐心的模樣?,下意識地不愿相信她會毫無?理由地毒殺江家所有人。 沈晗霜不知?道高伯母這樣?做的理由,卻?想要弄清楚是何事讓她走到了這一步。 她并非是想要為高伯母開?脫,只?是覺得,或許,應該要有人知?道這背后?曾經發生?過什么。 即便無?法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也無?法挽回已經消失的生?命。 三十幾條人命…… 江既白如何背負得起。 沈晗霜在心底無?聲嘆了一口氣。 馬車在明府門?前停下。 沈晗霜懷揣著滿腹心事走出來,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林遠暉。 爺爺前幾日寄給沈晗霜的信上,除了有關江既白的事之外,還?說林遠暉已經征得了陛下的同意,即將從長?安調來洛陽軍營。 但因為之前私自離營的事,林遠暉被他父親林將軍以軍法和家法重懲,傷勢過重,近期都無?法起身。林遠暉的母親心疼不已,還?因此?與林將軍大吵了一架。 沈晗霜得知?林遠暉想調來洛陽軍營后?便給他寫了信,勸他不要自毀前程,不能意氣用事。 雖同是軍營,可在天子面前,在他父親鎮西將軍麾下,明顯更能施展林遠暉的能力,也更有機會往高處走。 林遠暉離開?洛陽前給她留下的那封信上寫明了他對她的心意,沈晗霜雖還?不知?該如何面對,卻?很清楚,她絕不愿看?見林遠暉因為自己而犧牲或舍棄什么。 前程這樣?重的代價,她和他都承擔不起。 沈晗霜以為自己寄去長?安的信可以勸住林遠暉,或者林伯父能將他留下,不讓他以前途做賭。 可林遠暉此?時就站在明府門?前,安靜地朝沈晗霜望來。 第33章 心動不已 其實并沒有多?久未見, 但此時再站在沈晗霜面前,林遠暉卻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次如此,還是他剛從戰場上回?來, 卻得知沈晗霜已經與祝隱洲定下了婚事時。 他隨兄長離京前,沈晗霜還是他自開竅起便想要娶回家的姑娘??伤K于立下軍功回?到長安時, 沈晗霜已經成了他人的未婚妻子,正在滿心期待地準備婚事。 離開?洛陽前, 林遠暉將自己的心意都寫在了那封信里, 親手交給了沈晗霜。所以眼下再面對她時, 林遠暉已經不再只是一個自幼與她相識的人。 她應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待他。 但只有跨出?這一步,他們之間才會有別?的可能。 林遠暉知道,在祝隱洲看來,自己或許太過感情用事, 不顧后果。可他曾經?想先掙得軍功再回?來求娶沈晗霜,卻無?法挽回?地錯過了她。 是以無?論如何,今后沈晗霜在他心里都會勝過一切。 林遠暉趕回?長安,接受了私自離營該有的處置與懲罰, 又自請調來洛陽,都是為了能名正言順地靠近沈晗霜,不必旁人再為自己圓理由或遮掩。 看著沈晗霜下了馬車,林遠暉朝她走近, 溫聲道:“江既白?的生母殺了三十?余人的事情在朝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陛下雖未明言,但從我父親和?林太傅的態度來看, 此次他們應會保下江既白??!?/br> 林遠暉意有所指道:“朝廷律法也已有三朝不曾動過了, 此案是個契機。” 沈晗霜沒有與林遠暉說江既白?的事,只蹙著眉問?他:“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爺爺的信里沒有說林遠暉受了怎樣的重罰, 但沈晗霜知道,無?論是家法還是軍法,林伯父都是簡單直接的杖責。 比之以往,林遠暉此時的臉色蒼白?了許多?,明顯還未傷愈。 林遠暉搖了搖頭,寬慰她:“已無?大?礙了,你放心?!?/br> 沈晗霜沒說信與不信,只道:“過會兒再讓大?夫看看?!?/br> “好?!绷诌h暉應下。 “為何要調來洛陽軍營?”沈晗霜又問?。 還不顧他自己有傷在身,長途奔波。 沈晗霜抬眸看向林遠暉時察覺到,自那日林遠暉將那封信遞給她時開?始,林遠暉看向她的眼神便與以往不同了。 沈晗霜在心底輕嘆了一聲,問?道:“我給你寄了信,沒有收到嗎?” 林遠暉自然看見了沈晗霜說她對他并無?男女之情,還勸他不要以前途做賭的那封信,卻毫無?破綻地說:“許是我先一步啟程,錯過了你的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