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很幸運,沒踩到自己浴巾;不太幸運,浴室地板全是水,巨滑。 殷姚喊都沒喊出來,就等自己一腦袋隨便磕到什么堅硬的臺面上,兩眼一閉的事他也沒辦法,但是萬一沒死怎么辦。 摔成癡呆被賣到墨西哥去會很慘。 …… 預(yù)想中的痛感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那股硝煙和血腥味更重,洗過澡之后,原本的氣味激烈不少,那雙手輕輕松松地撈著他的身體,還嘲弄地晃了晃。 殷姚感覺自己在他手里像個掛件似的。 “別抖了,你沒事。” 殷姚還是在抖,這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只是抖不知是害怕,還有羞恥。 似乎是手臂原本有傷,他把殷姚掉了個個兒,換了只手托著。 殷姚感覺自己像個狗一樣被擺來擺去,漲紅著臉,“好好好你別……你放我下來大哥我求你了大哥……” 他剛洗完澡擦個半干不干,濕淋淋就掛張浴巾,那浴巾半掉不掉在肩上裹著。 上身已經(jīng)無所謂了,該露露吧都是男的,就是殷姚坐在他胳膊肘,下面也沒穿內(nèi)褲,光溜溜的屁股和人家的肌rou算是牢牢實實地貼了個嚴絲合縫,一動就感覺下邊有火在燒,不自在得想死。 避免自己被自己煮成蝦色,他抓著男人的肩,言辭懇切,“哥。” 你放我下來。 我是大學(xué)生,我不是那種人,我只是圣母心泛濫。 在網(wǎng)上經(jīng)常被人罵,但還是不長記性。 見他血淋淋的像是受了傷,而且也沒有傷害自己,殷姚怕他一著急真把自己捅死,就把他‘撿’了回去。 對,這么做是因為沒腦子。 也是因為圣母病。總之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沒種,也絕對不是因為自己嚇得蛋碎人哭。 那時候殷姚已經(jīng)沒臉哭了,沉默了半天,帶著鼻音問,“有人追你嗎。” 那人摟著他,也不介意濕漉漉的雞蛋腥,不知道是不是在觀察四周環(huán)境,漫不經(jīng)心道,“嗯。” “……你能不能放開我。” “不能。” “為啥呢。” “怕你跑。” “我不會跑的。” “你會。” 確實。 僵持了一會兒,殷姚聽見那血噼噼啪啪滴在地面的聲音,有些不自在,“你再不放我下來,傷口就很難會愈合了。” 那人頓了頓,“不全是我的血。” 想也是,但是,“……熱乎乎的這一灘總是你的吧。”殷姚小聲說,“看著就疼,也不嫌痛。” 男人似乎覺得有些奇妙,“你很在意這個?” “嗯?”殷姚沒明白他說什么,想了想,以為他是在說自己嫌臟,打了個機靈,深怕激怒這惡匪,連忙討好道,“不是在意,是覺得你很疼啊,我又不輕……你把我放下來吧,我真的不跑了,又跑不掉,能去哪里啊你抓我跟抓老鼠似的。” 先不說誠不誠心,他確實覺得:這人橫一道傷豎一道血痕,胳膊上不知道幾個口子,指不定骨頭還斷了,抱著他應(yīng)該蠻疼。都說了是圣母,平時看宰雞殺羊他都能共情動物來著,更何況活生生一個人。 自己說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信沒信,殷姚抬起頭,瞇著眼,隱隱約約發(fā)現(xiàn)他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看不太清,但能感覺到視線,這眼神讓他有點不太舒服,又說不上是哪里不說服。 男人凝視他半晌,張了張嘴視乎要說什么,“你……” 殷姚沒太注意到,又說,“你沒門禁,電梯是上不去的。” 見他還是看著自己沒說話,殷姚像是看到一線生機,鼓起勇氣,“所以就,先放我下來吧,要是沒有去的地方,嗯……”遲疑了下,他看著那人的眼神,腦子一熱,“要不你……就,去我家……避一避呢……” 媽呀神經(jīng)病。 好像那個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活體案例…… 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一說完立刻就后悔,殷姚白著臉低下頭,恨不得時間回溯。 一個歹徒,說不定手上還有人命,要是傷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被仇家找上門報復(fù),那純屬活該,避什么避,嘴上沒一點把門說話不動腦子就該讓韓鈴一拳把自己掄死。 正在心里變著花樣自我審判,殷姚突然發(fā)現(xiàn)身體一輕,原本卡著腰的手將他穩(wěn)穩(wěn)提起來,又放在地上,怕他站不穩(wěn),又扶著他的肩。 “好。” “嗯。嗯?”殷姚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也扶著他的手臂站穩(wěn),“嗯?” 那人低著頭看他,“好。” 好什么? “啊?” “帶我去你家。” “……” 環(huán)境太黑了,他看不清四周,同樣看不清那人陰影之下的表情。 但不知道為什么,那低沉的聲音鉆進耳朵里,是比方才溫和了不少的腔調(diào)。 莫名讓殷姚覺得,這人也許……至少、至少對自己來說,他不危險。 …… 危險。 危險危險危險危險! 還是太危險了! 殷姚感覺自己又快哭了,私密的地方,貼在一塊擦來擦去的,想動又不敢動,急得想拍他腦袋,“放我下來吧你傷口不疼了嗎!” “疼。”男人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一下殷姚小肚子上的rou,那眼神說冒犯又不明顯,說戲謔也算不上,嘴角勾起所有若無的笑,惡劣地顛了一下殷姚,聽到這小玩意倒吸一口冷氣炸毛的樣子,趣道,“你也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