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喊我的名字嗎?」越遙笑著問,「喊我什么呀。」 「他喊你……」 他喊你遙遙。 于是每一次聽到這親昵到膩人的昵稱,殷姚都覺得疼。 “一直都是你。”政遲說。 從頭到尾,他喊得,一直都是殷姚。 大概是貼在一起久了,殷姚抱起來很熱,暖意透過薄被,將溫度一點點汲入政遲的身體。 這份熱度維持不了太久,又很快變得溫涼,讓人不由自主想要再一次暖和起來。 殷姚有些困了,眼皮開始承不住地打架,他看上去沒有剛剛那么冷漠,應該只是因為疲倦的緣故。 政遲知道,他最近嗜睡的原因是什么。 他閉了閉眼,不愿深想,腦海里的畫面卻總是揮之不去。 政遲輕咬了下殷姚的肩膀,他因為吃痛,奇怪地看著政遲。 政遲壓著聲音問,“你會不會忘了我。” 大概是今天有人離去,他此時顯得格外脆弱,本就是在這個男人身上極為罕見的氣質,此時因為心生恐慌更是明顯。 “別忘了我。” 殷姚平靜地說,“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沒有說什么狠話,有些坦然,語氣也不冰冷,只是平靜地敘述一個事實;一個誰也反駁不了的、客觀存在的事實。 是注定會發生的事。 但政遲聽著,只覺得無盡的絕望。 這種絕望讓他清醒。 他覺得自己該解釋什么,遲到太久也好,蒼白無力也好,他想告訴殷姚,“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做越遙。” “我知道。”殷姚再一次回應他,“我不在乎。” 殷姚累極了,他緩緩閉上眼,很快,不過一會兒,就安靜地睡著了。 政遲默默在殷姚身邊很久。 月亮沉了下去,天色昏沉發亮,屋內很暗,殷姚翻了個身,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眉間舒展著,睡得倒十分安心。 雖然也容易被弄醒,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樣不安分,那時候常做噩夢,不知道夢到了什么,總是不安地發著抖,驚醒后就往他懷里鉆,直到重新睡著為止。 快要日出了。 “老板。” 朗九知道規矩,沒有敲門,步伐極輕地過來,見政遲俯身輕吻了一下殷姚的額頭,才緩緩起身。 “什么事。出去說。” “……是。” 朗九的表情意外的嚴肅,額頭上有冷汗不斷冒出,整個人的狀態十分奇怪。 去了廊外,更是不安,他臉色發青地抿著唇,因為僵硬手臂迸出青筋血管。 “老板,節哀。陳叔的事……” “不必說這些。”一日一夜的蹉跎,政遲難掩疲色,揮了揮手,淡淡問,“怎么了。” “……母盤,不見了。”朗九死死攥著拳,自知有負所托,艱難道,“是我無能。” 許久,政遲問,“怎么會不見。” “不清楚。” “不清楚?” 朗九僵硬道,“是。”他說,“您回國辦事的這段時間,母盤一直都是由我看管的,攝像監控都沒有錄到任何外人闖入。只有……” 只有一種可能,不是失竊,而是由內部送出去的。 政遲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閉了閉眼,說,“你想說什么。” 朗九干澀地咽了下,目光不經意地撇了眼殷姚臥室的門。 他臉色微妙,不自在極了,萬般糾結后,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這屋子里,只有一個人,房間里沒有監控。” 也只有一個人,想去哪里,都沒人敢攔著。 “老板,也不一定,”他磕磕巴巴地說,“只能說,比較大的可能,是殷姚,在您不在的時候……” 私自將母盤……竊走了。 說罷,朗九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窺探政遲的臉色。 第62章 您懷疑我? 2023-10-11 22:27:35 政月的狀態不太好。 這很稀奇,畢竟按照身邊人對她的理解,死個老將罷了,不至于憔悴成這樣。 “阿遲……” “不。”政遲站在窗前,手負在背后,默視臨街的車流。“不是他。” “不是他?”政月數著樁樁件件,“你束手束腳,是因為他。被卡在關外一時間翻不得身,是因為他。陳叔那日本該提早回香港……”政月收了聲,見他態度,不再與他爭辯,嘆道,“你真是,鬼迷心竅了。” 政遲對此未置可否,搖了搖頭,“不全是因為私心。政月,我了解他。” “嗯,你了解他。” 政遲看她一眼,“不必帶情緒。就事論事,他知道錄影帶里的內容,所以不會這么做。” “你的意思是,要做早做了?我都不知道他這么良善。” 是。 怎么不是,殷姚是良善。 不是良善,怎么會被他折騰成這副模樣。 “政月,不是他。”政遲說,“我曾經說過,如果他想要,我就給他。” “人家急著救母親出水火,這能一樣嗎。” “一樣。” 她聽他篤定,一副堅貞到底的樣子 這屋里人不少,除了政遲的手下高管,還有政月的。 這二人對峙是常事,開槍放炮的也有過不少次……只是鮮少這么平靜,一人半張桌子,談判似的客客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