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陸胥白怔了怔,這是余寺言第一次與他?說?起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童年,聲音透過胸腔共振過來,讓他?仿佛透過月光看到了小余寺言孤獨的身形,他?不知覺的收緊了環在他?腰間的手。 “呵,我媽…就是上次來堵我的那位名叫文麗的女士,天天外出尋歡作樂,我從旁人那里得知,原來文女士是因為懷上了我,才將我爸的前?妻逼走?的,他?倆的組合就是典型的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敗家。”余寺言的語氣稀松平常,還?帶著調侃。 這人是受過多少委屈才能做到這般云淡風輕,陸胥白心酸的想,他?“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余寺言:“我小時候稱得上是個標準的富二?代了,我爸積累了很?多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文女士在這樣的物質條件滋養下養成賭博的惡習,她?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回來我只能聽見她?和我爸激烈的爭吵,直到有一天,我爸……出事了,追債的人將我家圍了水泄不通,我被司機連夜送到了江城,投奔文女士的弟弟,也?就是我舅。” 陸胥白抬頭,兩人的目光剛好對視。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看著余寺言那雙帶著光輝的眸子深處的惆悵。 兩人就這么四目相?對著,余寺言輕笑道:“今天可是中秋,咱們說?點兒?開?心的事。” “你說?,我在聽,。”陸胥白抽出手攏了攏余寺言身上的衣服,“你想說?什么都可以,這些難過都會隨著樓頂上風飄散。” 余寺言將下巴壓在他?肩頭,“司機說?我放心的在江城讀書,我爸已經給了文女士的弟足夠的錢,足以支撐我上完大?學?,其實,那個時候我有預感?,我爸永遠的離開?了我,而我,再也?沒有見過文女士了。” “我改了學?籍,怕被人找到,直接上了高三?,我爸不知道他?兒?子連高一和高二?都沒上過,怎么可能考上大?學?,哦!除非他?兒?子和你一樣是個天才。”說?著余寺言悶悶的笑了起來。 陸胥白喉結滾動,聲音幾不可聞,“嗯,如果……如果我們好好的上高三?,也?許可以的。” “是,遇到你是我這黑暗的青春期最開?心的事兒?,雖然你棄我而去,可我還?是得承認,它支持著我度過人生第一個黑暗。”余寺言說?。 陸胥白聽得心都在滴血,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余寺言再讓不痛快,沒敢問太多分?別時的事情,順著他?的后背輕輕拍著,問道:“后來呢,這十年你是怎么過的。” 余寺言閉了閉眼,就當老天可憐他?這十年的煎熬,將這人又短暫的送給他?,他?這次保證不貪心。 “后來我就遇到了林錦之,再后來就變成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余寺言咧開?嘴一笑,如同這天地間另外一汪明月,欲與天穹那顆奪光輝。這笑容落在陸胥白的眼里,卻變成了刻在他?骨血里的誓言:永遠守護好眼前?這個人。 “所以呢,一直高高在上的陸教授,今天這個事兒?呢,只是這些人無能為力的表達方式罷了,他?們可比當年在我家追債的人柔和多了,這樣你心情有沒有好點兒??嗯?”余寺言微笑著問陸胥白,其實他?也?不懂怎么安慰別人,只是毒劇本看多了,自然而然的生出了那么點表達柔情的方式。 余寺言探過頭,雙手撫在陸胥白臉頰兩側,看著他?的雙眼。后者眼中渲染著無盡的笑意,那雙永遠睿智的深褐色眸子正柔情似水的注視著余寺言。 月亮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爬到了兩人身后,天幕上大?如銀盤的秋月成了唯一大?燈泡。 “你睫毛可真長呵,”余寺言說?著便上手去檢驗真偽,陸胥白也?不躲閃,任由他?去揪眼尾長卷的睫毛,“你眉毛也?好濃,”余寺言的手換了個地方撒野,陸胥白還?是一樣任他?由他?。 “還?有你皮膚也?超好,快比得上我的了,”說?話者雙手再次游走?到陸胥白的雙頰上,像春天屋檐下的小貓一樣,新奇的地撫摸著溫熱的皮膚。 陸胥白微微低頭,兩張臉的距離不到五厘米,彼此看著對方瞳孔中放大?的自己。余寺言突發奇想,雙手加大?力度,將陸胥白的臉揉成一個團,嘴巴擠成o型, 這可是神壇上的陸教授! 隨后余寺言爆出了喪心病狂的爆笑,成功的洗刷了所有的曖昧旖旎,陸胥白哭笑不得,也?不惱,滿眼笑意等待這人笑完。 警察很?快就過來了,醫院律師根據監控將整個畫面呈現出來,被打傷的幾個民工在急救室做了簡單的包扎,便被警車帶走?了。 在江南山賞月的南院親自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兩人回去時已到了凌晨兩點,余寺言貓在副駕駛上玩消消樂。 “對不起…”陸胥白突然道歉。 玩游戲的人身體一怔,這是要為當年的事情道歉還?是現在的關系道歉? 游戲自動結束,闖關失敗。 “今天本來想帶你好好過節,結果在醫院耗了一整天。”陸胥白充滿歉意。 余寺言總有種陸胥白會隨時抽身的感?覺,他?打開?車窗,深吸一口窗外呼嘯而過的涼風,又分?幾口吞咽了下去。 他?害怕自己再一次被拋棄,索性自己將時間定了下來,月底就要進組了,就那個時間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