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嚴之畔看向她的眼神在沒有一絲溫情:“這是您逼我的。” “你瘋了?!”溫芷卿尖銳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為了他舍棄名聲不要,為了他兒子變成這幅殘廢的樣子,甚至因為他耽誤治療,現在還要為了他,跟我斷絕關系?!嚴之畔,你還有沒有禮義廉恥?!你還是人嗎?” 嚴之畔扯了扯嘴角,眼中蘊含洶涌的情緒:“媽,我嚴之畔長這么大,自認還算對的起您,對得起嚴家。但容與不一樣,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他。我本來欠他的還都還不完,我絕不會再繼續虧欠他。” “我是你的兒子,我有著跟你一樣的自私和一意孤行。”嚴之畔定定的看著溫芷卿,“我可以對不起任何人,但我必須要對得起容與和我兒子!” 溫芷卿難掩慌亂,搖頭喃喃:“你瘋了......嚴之畔你瘋了......” 嚴之畔淡淡的收回目光,低聲說了一句:“早在三年前他走的時候我就瘋了......”可惜他的聲音太低,溫芷卿并沒有聽到。 兩母子不歡而散。溫芷卿跌跌撞撞的離開時,正好碰到了容與。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是一想到里面的嚴之畔,頓時再沒了說話的欲望,看了容與一眼,轉身離開。 不過她往日平緩的步伐卻顯得有些急促,有兩次甚至差點兒摔了。 容與抬起原本低著的頭,朝溫芷卿看了很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才收回眼神。 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他無能為力。他控制不了走向,甚至他就連自己......都控制不了...... 容與心口沉甸甸的像是壓了快大石頭,不痛不癢,卻讓人呼吸困難。現在他一點兒也不想進去,就怔怔的坐在門口的凳子上。 一直到護士要去給嚴之畔打針了,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他,隨口問道:“你怎么坐在這兒不進去?” 她的聲音沒有壓,里面的嚴之畔也聽到了。 容與下意識朝里看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跟護士一起推門進去。 嚴之畔眼睛灼灼的看著他。容與一靠近就緊緊扣住了他的手。片刻后啞聲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你媽走之前。”容與頓了頓,還是說了實話。 嚴之畔什么都沒說,只是緊緊的握著容與,那樣子仿佛生怕一撒手他就沒影了一樣。 護士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幫嚴之畔扎上了針,調節了一下流動速度后就離開了。 病房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看著一滴一滴往下掉的藥水,容與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當時......你為什么不愿意回來?在固陽,為什么都走了,又回醫院了?” 嚴之畔一愣,沒想到容與會問這個問題。他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因為......我以為你還在怪我,還不肯原諒我......以為......我跟你真的沒有以后了......” “與其那樣,”嚴之畔抿了抿干澀的嘴唇,“那我不如就在你眼前變成個殘廢,這樣的話,還能讓你起點惻隱之心,不再那么排斥我,我還能死皮賴臉的待在你的身邊......” 容與嘴唇顫抖著,語氣中帶著隱忍:“你......用你后半輩子做賭注......不怕賭輸了嗎?” 嚴之畔眼眸帶著柔光,靜靜的看著容與:“事實證明我賭應了,因為你現在就在我的身邊......” 容與閉了閉眼,“你真的是......太瘋狂了......” 嚴之畔緊緊握著容與的手,“只要能讓你在我身邊,別說一條腿,就是這條命,我都愿意賭。” 容與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嚴之畔固執的握緊,不肯松開。 容與掙不脫,只能疲憊的看著他,低聲問道:“嚴之畔......到底是我欠了你的......還是你欠了我的?” 嚴之畔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想擠出個笑,最后卻失敗,只能固執的握著容與的手:“是我欠了你的,我欠你的一輩子都還不完,所以你給我個機會,讓我給你當牛做馬......” 容與疲憊的搖了搖頭,什么話都不想說。 這天之后,兩人都默契的再也沒有提過,維持著表面的平和。一晃眼一個月都過去了,嚴之畔腿上的石膏可以拆了。 容與扶著嚴之畔進了檢查室,里面不讓進人,容與只能在門口等。 廢了一番功夫,嚴之畔腿上的石膏拆了下來,又進行了一系列檢查后,醫生拿著嚴之畔的片子仔細查看了一陣后,嘆了口氣。 嚴之畔頓時就明白了。他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也沒有多問什么,仿佛腿不是他的一樣漠不關心。只在出診室前,對醫生說了一句:“把我的情況告訴他。” 他說的那個‘他’是誰,醫生心知肚明。 把嚴之畔送回病房后,醫生把容與叫到了辦公室,將片子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嘆息道:“嚴先生的腿......” 第七十二章 嚴之畔......你在逼我 容與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些害怕聽到答案。 醫生嘆了口氣,溫和道:“嚴先生的腿恢復的還算可以。” 沒等容與松一口氣,醫生又說了一句:“但只能是還可以,不算好。” 容與的心‘咚’的一下,掉到了底。他咽了下口水,緩解干澀的喉嚨,強壓慌亂的心,“他......他的情況怎么樣?” 醫生繼續道:“當時從手術室里出來的時候,我就說過,嚴先生的腿會留下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