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容與原本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來還價的,畢竟再有大半個月就過年了,這個時間段買菜的人是更多了,農戶一年就等著這個時候呢,肯定是不愿意便宜的,哪知道這個農戶這么好心,竟然答應了。 他驚喜的睜大了雙眼:“你同意了?謝謝您啊叔。”他的手還輕輕的拍了拍容歲。 農戶見容與這么高興,不由得跟著高興起來,“不用謝,這寒冬臘月的,確實是冷,就當......”他指了指容歲:“就當是給小孩兒的賀禮吧。” 見農戶這么說,容與的眼睛更是彎成了月牙,雙手抬起來,隔著棉襖,拖了拖容歲:“那我就替我兒子謝謝爺爺的賀禮了。” 農戶爽朗的笑了笑:“你這個是兒子啊?挺好挺好,我們家上個月添了個姑娘,不過應該比你兒子小,她還有五天才出月子呢。” 容與頓了頓,面上沒什么異常之色,笑著點了點頭。 農戶跟容與說了幾句之后,就不再打擾容與,轉身離開了。 容與低頭看了看容歲,見他睡的還香,彎了彎眼睛,將圍巾拉到下巴處,開始干活。 北方的白菜都講究結實,菜葉子包的越緊,買家就越喜歡,所以容與砍之前,都會先按一按白菜頂,如果是結實的,就拔出來,軟的就不要。 沿著菜地一路往前走,安易邊走邊拔。雖然正直數九寒天北風呼嘯,但容與因為大出血導致體虛的厲害,這么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汗。 渾身黏糊的難受,容與摘掉手套,把冰冷無比的手放在后背,一摸一手的汗。 但他不敢脫。只能任由虛汗一層一層的出,把他的里衣都打濕。 剛走了一個來回,容與就開始眼前發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怕自己再一頭栽雪地里壓著孩子,容與也顧不得厚厚的雪把棉褲打濕,忙跪在地上,一只手撐著地,一只手抱著胸前的容歲,半趴在雪地里。 好半晌,直到他的腿都凍得僵硬了,眩暈感才慢慢褪去。容與再次站起來,繼續拔白菜。 不過這次長了記性,感覺暈了,就停一會兒休息下,等不暈了,再繼續。 就這么斷斷續續,那一車白菜容與拔了一下午。中間還去了幾次農戶家,借熱水給容歲泡奶粉,也借著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直到天黑,容與才終于把那一車白菜搬上車,過了稱,給了錢,容與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下來了。 實在沒有力氣再把白菜搬下來,容與找了床不用的被子蓋在白菜上,這才回屋。 容歲還小,只會吃和睡,回來之前給他喂過奶粉,這會兒還沒醒。容與脫掉棉襖,把他從胸前解下來放在床上。 容與疲憊不已,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累的一點兒食欲都沒有,就往鍋里放了個雞蛋,又在鍋上放了蒸籠,蒸籠里放了個饅頭。 十多分鐘后,容與就著水煮蛋吃了半個饅頭,又喂了容歲一次奶粉,就摟著孩子上了床。 累了一天的容與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而且明天還得早起趕集賣白菜,所以他早早就躺下了。 原以為這么累很快就能睡著,但是腰間的刺痛和胳膊肩膀的酸痛陣陣襲來,讓容與怎么也睡不著。 第十一章 悔之晚矣 這種痛不是尖銳的刺痛,而是如同鈍刀子割rou一樣,非常折磨人。容與躺在床上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一遍一遍的碾過去一樣。 疲憊和痛楚交織著折磨容與,他想翻個身,但腰間劇烈的疼痛讓他打消了念頭。 這一夜,他睡的異常艱難,迷糊著快要睡著了,孩子哭了。哄完孩子剛躺下,疼痛再次襲來,繼續折磨他。 一直到天微微亮,容與躺不下去了。好在時間也差不多了,翻身起床,結果腳剛挨地,眼前就是一黑,差點兒栽在地上,緩了好半天才緩過來,穿好衣服,又把容歲包好,忍著身體的不適,打開了門。 現在已經不下雪了,不過天依舊是冷的刺骨。容與把帽子又往下拉了下,這才走到車棚,將三輪車推出來。又把熱水壺提到車上,這才開著車往集市上趕。 早上六點多天還沒亮,但集市上已經有不少人了。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停下車,把蛇皮袋鋪在地上。開始干活之前,容與把容歲從身上解了下來,放在了他用泡沫箱自治的小床里。 泡沫箱被他鋪上了厚厚的衣服和小被子,把容歲放在里面不用擔心被風吹到。 安頓好容歲,容與開始掰菜幫砍菜根。一直忙活了一早上,連口熱水都沒來得及喝,總算是忙完了。來不及歇,就忙抱起了容歲。 雖然箱子里避風,但天這么冷,容歲才只是十幾天的孩子,那么小,容與生怕他凍到。一忙完,就趕緊解開衣服,把容歲包在自己的衣服里,用自身的溫度溫暖容歲。 正巧這時容歲也醒了,包好孩子,容與拿出奶瓶,將熱水壺里的熱水倒出來一些,稍稍涼了下,趕緊泡了奶粉,喂給容歲。 容歲這孩子很是乖巧,似是知道爸爸辛苦,從來不會大聲哭鬧,就算是餓了尿了,也只是哼唧幾聲,提醒容與。 喂好容歲,把他哄睡,還不等容與喝口水,就有買家來買菜了。容與放下塑料杯,忙站起來,幫買家裝白菜。 “你這孩子這么小就帶出來了啊?”買菜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見容與胸前包著個孩子,閑聊似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