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春潮夏 第112節
“耗,耗子一般不是不走這條路嗎……” “對。” “靠!”謝奚桃抱臉,“這都什么運氣啊!” 黑色邁巴赫里?郝柏修沉著臉,表情陰郁,心情低迷。 高中三年都沒走過這條路,放學時坐上車,一道清冷驕傲的身影在他眼前飄過,郝柏修面容又冷下來,在他沒反應過來時,車已經跟上了那道高傲背影。 他跟了兩條路口,九十?多秒的紅燈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荒唐。 還不嫌丟人?嗎,他冷嘲。 “右轉。” 豪華轎車從清貧女?孩面前加速駛過,卷起一地落葉隨風飄蕩。 郝柏修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人?,表情愈發的陰沉如水,冷冷的眸子看向窗外,昏黃溫暖的橙色霞光落在他漆黑的眼眸,蕩不起任何暖意。 他沉著臉,兩道打鬧歡快的年輕身影闖入視線,女?孩緋紅著臉,羞燥的四處看看,將吻落在了少年的側臉,霞光落滿的少年轉身將女?孩攬進懷里?,在光影里?與女?孩接吻。 郝柏修的臉徹底黑下來,“停車。” 說完,玻璃窗落下,一個塑料瓶飛過綠化?帶,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精準砸在少年身上。 想到剛才的舉動,郝柏修舒坦的松了口氣,轉頭看到窗戶里?形單影只冰冷著臉的他,嘴角的笑又落下來,眸子森冷落寞。 第五天到校,謝奚桃一屁股坐在嚴涿凳子上,雙臂撐著下巴看郝柏修。 在睡夢里?的郝柏修都逃不過濃烈視線,惺忪著眼坐起。 謝奚桃瞪眼看他,旁邊嚴涿抱臂要笑不笑看他。 郝柏修:“……” “有事?”他問, 謝奚桃瘋狂搖搖頭。 郝柏修打了個哈欠,又要趴下去,結果對面的視線還是牢牢盯著他,鐳射線一樣要將他射穿。 郝柏修:“……” 他坐起,在嘴上拉了把?拉鏈。 謝奚桃連忙把?校服遞給他:“你睡,你睡。”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嚴涿收回看他目光。 郝柏修煩躁的揉了把?頭發,抓起校服接著睡。 翟向渺慢悠悠:“有的人?羨慕氣得只能睡覺,有些人?卻是樂此不疲玩得開心。” 謝奚桃轉過身,禮貌笑問:“什么玩的開心,我也想玩一玩呢。” 她?這么說著,手?按住了他的卷子,含笑目光充滿威脅。 翟向渺伸手?:“我,我不務正業,你玩得開心。” 謝奚桃拍拍他肩膀,“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掉以輕心哦。” 說完,她?從容轉過身。 翟向渺嘴抽了抽。 第五天,學校安排看考場,嚴涿和謝奚桃在相反方向的兩棟樓,嚴涿陪她?先去看,隨后謝奚桃和他去看另一考場。 雖然高三生身經百戰,經歷過無數次考試,但是真的坐到考場,哪怕只是分散的書桌都會讓人?的心跳加速,謝奚桃環視嚴涿周圍環境,“考試的時候注意看一下這扇窗戶,正對著你,要是冷了記得和監考員說,別耽誤了你考試。” 嚴涿看她?緊張認真,只點頭說好。 “你等等,我去拿拖把?把?你這附近再拖一拖,舒適的環境才能考好嘛。” “不用。”嚴涿哭笑不得地攔她?,考場窗明幾凈,干凈整齊,都是剛剛打掃完,謝奚桃不理,強調一定得給他好的環境。 嚴涿無奈,便?由她?去了,看著她?認真||||||拖著他周圍地板的動作,眸子愈發潤澤如水,在看她?自己的考場時謝奚桃都不曾這樣,他喉嚨滾了滾。 “謝桃子。” “嗯?”她?頭也沒抬。 “我還是小狗,你可以讓我來。” 謝奚桃掃了他一眼,“都要考試的人?了,我哪敢使喚啊。” 這是嚴涿做小狗最?輕松的一次了,沒有洗碗沒有幫打掩護甚至不用排隊買雞爪,謝奚桃只是陪著他,耳提面命的交代著考試要注意的每一項小點,哪怕這些東西?二郭頭在課上已經說過無數遍了。 教室里?看考場的人?不少,打掃的謝奚桃像一個異類,還有人?小聲說“你看人?家多上心,都要把?自己的位置再打掃一遍,一會她?弄完我也要把?我的地拖一下,神圣的考場保佑我順利上一本吧。” 謝奚桃像是沒聽到周圍人?的討論,只是認真的把?他的地方清理干凈,檢查他的桌椅是否合他的身高,腿會不會不舒服,桌面有沒有不平。 嚴涿站在這里?,看著她?忙碌的側影,胸口那塊海綿愈發的柔軟。 謝奚桃去廁所洗拖把?,嚴涿跟了出來。 謝奚桃:“不是讓你在教室等……唔。” 嚴涿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下,一觸即離,聲音喑啞:“抱歉,沒忍住。” 謝奚桃耳垂發熱,睨了他一眼,得意的笑:“就知道你忍不了,咱倆,很明顯是你對這種事情更甘之如飴。當初還不讓看有吻戲的電影呢,你說,是不是怕自己的狼子野心暴露了。” 嚴涿任她?驕傲,揉著她?頭發寵溺的笑著配合:“被你猜中。” “哼哼。”謝奚桃正得意,耳邊清冷的“借過一下”傳來,她?嘴角的笑僵住,瞪大眼看過去,祁知玨從容站到水池旁邊洗完手?,對上她?震驚目光,輕點了下頭,邁步走開。 水池前死寂了兩秒,謝奚桃失聲,顫顫:“她?,她?怎么也在這考場。” 嚴涿也對這幾天的運氣失語,嘆道:“是啊……” 謝奚桃:“cao……” 她?木木看嚴涿:“這該死的六月運氣,是不是暗示我們高考一定能逆風翻盤。” 嚴涿:“……這么想能開心點,就這么想吧。” 謝奚桃瞪他半晌,又憋了一句“cao”。 第六天,也就是六月六號,高考前一天,整個高三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極致的緊張和極致的放松在一條線之間來回轉換。 上一秒,高三2班傳來“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明天就高考”的絕望瘋||||||狂和緊張中,下一秒又是那道聲音,書一扔,“隨便?吧,愛誰誰,反正明天就高考了已經學這樣了,老子不看了,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下下一秒,這道聲音又趴回桌上,哭喪著臉“我怕我怕,我要學,不到最?后一秒決不能放棄”。 班里?人?對這樣的瘋癲見怪不怪,或埋頭繼續看書,或晃著腿驚心膽顫,或抓著頭發,瘋狂啃指甲。 二郭頭按順序叫人?到辦公室來這三年最?后一次的談心,叫放松的緊張起來,叫緊張的放松下來,給吊兒?郎當的打雞血,給學的極好的最?后猛攻。 輪到嚴涿被叫去,謝奚桃作為下一位也跟著去了,已經見過二郭頭的李欣歌坐在嚴涿位置上,抖著腿緊張的聽旁邊張哲茂抓狂。 張哲茂扯著翟向渺的胳膊,“快給我傳授傳授經驗,怎么可以像你這么淡定。” “嗯嗯。”李欣歌瘋狂點頭,緊張二人?組熱切的看著翟向渺。 躁得靜不下來的兩人?變急亂投醫,來找翟向渺尋求安慰,他從容的就像明后兩天只是眼一睜一閉就能過去的事。 翟向渺被這抓狂的小情侶弄得頭疼,抓出自己的成績單給他們看,“好好看看,能不能心靜?” 兩人?看著他成績單,雙雙沉默。 翟向渺笑著點郝柏修:“不行還有他的。” 兩人?:“……” 張哲茂抱頭,“啊,怎么辦,我好緊張,考不好就要和欣欣分開了,我不能接受那苦澀命運。” 李欣歌:“你看看我都說少打球少打球了,我不管,咱倆得考一個地方去……” 兩人?對視,抱頭緊張。 另一邊,從二郭頭辦公室走出來的謝奚桃對上走廊等著的嚴涿,笑的輕松:“走吧,買烤腸去。” 嚴涿也不問說了什么,兩人?輕松愜意的去了小超市,出來時嚴涿結賬沒摸到手?機,謝奚桃:“我來付。” 出來后她?遞一個給嚴涿,“你手?機別是忘辦公室了吧。” 嚴涿回想了下,“不知道。” 兩人?離開時教室里?亂哄哄,點到他名?只顧得喊謝奚桃,完全沒在意拿沒拿,在辦公室坐下的時候也不記得是不是落在凳子上了。 “我打電話看一下吧,忘了咱倆再回去下。” 緊張的課間教室,李欣歌和張哲茂正拉著翟向渺和郝柏修要沾染他倆身上的從容不迫。 郝柏修:“也不怕成績沾過去了。” 張哲茂嗖的收回拉他胳膊蹭的手?,“你別這么說,我怕。” 李欣歌也迅速往嚴涿桌上靠,離他遠一點,哄鬧中聽到手?機鈴聲。 “嚴涿手?機忘拿了?”她?尋過去,正要接,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目光微妙的頓了下。 【我的預言】 李欣歌常被笑反射弧慢得能繞高三二班的前后門?轉十?圈,所有人?聽完冷笑話回歸平靜時她?開始笑,按道理說反應這么慢的她?應該一如既往保持遲鈍,但是嚴涿的來電顯示還是讓她?心莫名?跳了一下。在她?沒有咂摸過來味道時,手?已經按了接通,跟著那邊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郭老師嗎,嚴涿的手?機是落在辦公室了嗎?”李欣歌聽到姐妹熟悉的聲音,語氣如常的嗯了一聲,“沒,是我,在教室呢。” 那邊傳來謝奚桃對旁邊人?說話的聲音,“欣歌接的,你落教室了。” “好,那回去吧。” “你說說,還總說我丟三落四。” “沒說你。”嚴涿無奈寵溺的聲音傳來。 “哼,你就有。”謝奚桃嬌嗔的笑。 李欣歌聽著那邊都要忽視掉她?的對話,眼忽然越睜越大,猛地一激靈站起。 “啊!啊!啊啊啊!”李欣歌對著電話那邊瘋狂叫起來。 謝奚桃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張哲茂幾人?也嚇到,張哲茂拽她?校服,“媳婦,你怎么了?” 李欣歌手?顫抖的點著手?機,“她?,他們,他們……” 張哲茂猛地一震,下意識說:“他們指的是青梅竹馬純潔友誼擁有者嚴涿和謝奚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