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春潮夏 第98節
自行車緩緩停下,嚴涿腳踩向?地面?,偏身看她。 謝奚桃笑?著挑眉看他。 嚴涿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不是說就嘴唇碰嘴唇的事?。” “我看大家好像都挺喜歡。”謝奚桃靠近,瞇著眼笑?的像個小狐貍趴在他肩膀,呼吸吐在他的鼻翼,視線上挑勾著他黑色眸子,糾纏不離,“鹿鹿,你說,接吻,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啊?” “想知道??” “你不想?” “想有什么用?”嚴涿捧住她的臉,“要試試嗎?” 第73章 吻后感 路邊人聲吵嚷, 榆樹葉刷刷作響。 謝奚桃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頰,吐氣如絲:“你要在這里嗎?” 嚴涿:“天晴,黃昏, 自行車上?, 你?我,不可以嗎?” “我是說……”謝奚桃的頭默默移到路邊, 一個四歲小男孩正含著棒棒糖看他們,在兩人看過來時?, 小嘴一抿, 眼淚瞬間奪框而出:“jiejie, 我找不到奶奶了……” 嚴涿:“……” 兩人抱著孩子問了三家商店, 最后?在買菜點找到了慌亂尋孫子的老人。 叮囑了幾句, 謝奚桃抹了把小孩滑嫩嫩的臉走了。 上?車后?,謝奚桃抱著嚴涿的腰說:“這小孩挺可愛。” 嚴涿嗯哼一聲。 “不過, 跟我們鹿鹿小時?候比, 還是差點意思,我們鹿鹿臉白?白?嫩嫩, 就?是整日里愛小大人似的板著臉, 那張紅嘟嘟嘴唇總是抿著,讓人看了就?想……”謝奚桃忽然止住。 嚴涿:“想怎么?” 謝奚桃磨嘰說:“想, 想捏一下?啊。” 嚴涿笑?了聲, “下?車讓你?捏?” “可我現在又不想捏了……”謝奚桃嘀咕。 “嗯?” 謝奚桃拍他背, “好好騎你?的車。” 黃昏給青源水廠披上?了一層薄薄霞光,路上?騎自行車的藍白?校服拐向大偉鹵味, 謝奚桃坐在自行車后?座, 腿伸長?懶懶的滑動著腳下?的小石子,嚴涿排在隊伍末尾, 懶笑?著看她。 謝奚桃挑挑眉,朝他比了個鬼臉。 嚴涿抬手,在她的目光里,修長?手指落在他唇上?,唐老鴨似的捏住,按壓。 扁扁,可愛。 謝奚桃漫不經心的目光頓住,視線落在他可愛無?聊又帶著罕見傻氣的動作上?,嚴涿又捏著嘴按了按,那雙輕薄干凈的嘴唇像一個紅嫩的桃子,水嘟嘟透著可愛,在他手指的按壓中,少?年感里透出?滑稽。 謝奚桃笑?出?聲,“傻了啊你?。” 她的心跳漸漸加速,在傍晚的鹵味店,大媽拎著的燒餅味和小孩子蹦蹦跳跳的放學快樂聲中,心好像天?邊橘紅的云朵,隨著他的動作揉搓圓揉扁,沒了順序。 兩人翻墻到家,李珠已經做好飯,看到雞爪瞥了嚴涿:“你?就?慣她吧。” 嚴涿:“一周一次。” “對啊。”謝奚桃手上?還帶著水就?來拆袋子,“鹿鹿愿意排隊給我買,媽你?管不著。” “哼,現在知道叫鹿鹿了,平時?讓你?叫聲哥都不愿意。”李珠對嚴涿遺憾,“你?說小時?候要真讓你?認了我做干媽多好,你?怎么收拾她我都不管,還能讓她現在這么氣焰囂張?” “媽,我哪囂張了,我對嚴涿不知道多好。”她腿拱了拱嚴涿,“是吧?” 嚴涿對上?她威脅目光,點點頭:“李姨,桃子平時?還是很聽話的。” “你?看你?看。”謝奚桃得意。 李珠搖搖頭,不稀得說她。 吃完飯兩人進臥室,謝奚桃拉著嚴涿就?是夸贊,“今天?太陽打西邊升了啊,在我媽面前還表揚我。” 嚴涿點點她眉心,“最近確實很聽話。” 謝奚桃眨眨眼:“真的嗎?” 她都有點心虛,想到最近她好像是沒怎么忤逆嚴涿,又心安理得接受這表揚。 兩人坐到桌前,嚴涿按了臺燈,謝奚桃抽出?筆翻卷子。 臥室安安靜靜,窗外?月色漸明,結束后?已經十一點多。客廳靜悄悄,李珠大人早就?睡了。她的睡眠和這個小區同步,此時?青源水廠都陷在沉沉睡意里。 謝奚桃打了個哈欠后?看嚴涿,“還不走嗎?” 嚴涿合上?電腦看著她,目光沉靜幽深。 謝奚桃舉起手臂伸展腰身的動作在他直直的視線里逐漸僵硬,她慢慢的放下?胳膊,“怎么了……” 她說完,嚴涿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在安靜的房間里,他校服摩挲的聲音像考場上?翻過的卷子,清脆響亮又讓人心一跳,她清楚的聽著這道聲音靠近卻沒有躲開。 嚴涿的手準確無?誤的抓住她放在桌面的手,拉向自己的臉。 “嚴涿……”謝奚桃的聲音變得低啞,跟著靈巧雪白?的指尖落在了嚴涿的嘴唇上?。 這張她看了十幾年的唇,幼兒園時?這張唇總是抿著,偶爾說個話吐出?來的字能把人嗆死;小學的時?候,這張唇很傲嬌,說出?來的話同樣語不驚人死不休;初中以后?,這張唇變得冷厲刻薄,總是緊緊的崩成一條線,和他眼里的漆黑森林一樣對人散發著冷氣;上?了高中,嚴涿的唇線總是輕松柔軟的,說出?口的話溫柔細膩,如沐春風,偶爾掛起漫不經心的慵懶笑?意。 她看著這張唇從稚嫩變得游刃有余,卻從來沒有觸碰過。 指下?陌生又熟悉的溫度燙得她指尖輕顫了下?,嚴涿挑眉,眼里劃過笑?意,謝奚桃心里唔了聲,輕壓著他的唇沒有動。 嚴涿的手拉著她細細的巡過唇間,壓在唇線上?,唇微露出?的縫隙吐出?溫熱氣流,薄濕的打在她的指尖,像冬日臥室開著的暖氣哈濕的白?霧玻璃,氤氳濕氣模糊了窗花,也微燙著謝奚桃的指尖。 他攏著她的手,捏上?嘴唇,在謝奚桃視線迷離閃爍時?,輕壓了壓,像玩弄橡皮糖般捏成扁平鴨嘴。 謝奚桃愣了下?,噗嗤笑?出?來。 “捏到了,感覺如何?”嚴涿瞧她。 謝奚桃樂不可支,趴在桌上?笑?,“就?,就?好像捏棉花糖一樣,軟軟的,熱熱的,嚴涿,真別?說,你?的嘴唇比你?這個人可軟多了,你?說你?……唔……” 謝奚桃的嘴被修長?細膩的手指捏住,她收了音像個被拍壞的收音機,愣愣的看嚴涿。 他的手羊脂玉般光滑細嫩,透著一點清涼的將她唇間熱氣攏住。 嚴涿挑眉,在謝奚桃失神看他的目光里,伸出?食指,像一個作畫的毛筆,一點點暈染過她的唇線,像剛才?他指引的動作一般,路過唇角,越過唇間,停在唇與唇的細縫間,謝奚桃下?意識唔了聲,輕抿了下?唇,帶著嚴涿的手往唇里陷落。 謝奚桃怔住。 “什么感覺?”嚴涿低聲問。 “嗯?” “我的手指摸過你?的唇,是什么感覺?” 謝奚桃反問:“那你?剛才?呢?什么想法?” “想到了小時?候你?總是強硬塞到我嘴邊的棉花糖。” “這算什么感覺?” “大概是……想抵抗,又情?不自禁。” 謝奚桃睫毛顫了顫,臺燈在眼邊落下?薄薄光影。 “我的感受是……”謝奚桃抿了抿唇,抬頭目光落在了他漆黑幽深的眸子上?,在他八風不動看她的慵懶愜意中將目光一點點移到他高挺的鼻梁,然后?是他挑著弧度淺笑?的嘴唇上?。 “全世界都在接吻,那么瘋狂癡迷的東西,難道就?是這樣的嗎?”她用?按了他嘴唇的手指又壓上?自己的唇,“好像沒什么不同,只是你?的手涼了一些。” 謝奚桃說著笑?了,“難不成因為你?是嚴涿,是鹿鹿,是我異父異母的哥哥,所?以摸了唇也沒什么區別??” 嚴涿挑眉。 謝奚桃乖乖的朝他笑?:“李珠大人像認你?做干兒子呢,我摸過了你?的唇,還能做嗎?” 她起身走近,彎下?腰手指又點在他的唇上?,“哥哥啊。” 嚴涿挑眉,似笑?非笑?看她。 “好了。”謝奚桃施施然起身,“時?間不早,我們該睡覺了,哥哥你?不能再胡來了哦。” “哥哥。”嚴涿哼。 “對啊。”謝奚桃無?辜:“你?不想做嗎?” 嚴涿摸了摸她腦袋,起身往陽臺走了。 謝奚桃看著他背影,窗外?的月光皎潔明亮,在少?年的肩頭落下?一層淺淺光輝。 嚴涿拉開窗戶,熟練地翻過陽臺,向樹影搖曳,清風半月的夜晚走去。 謝奚桃站在昏暗的床前,心口跳動漸漸放緩,那個在胸腔里不停嚙咬的小老鼠終于住嘴,她垂下?睫毛,走向陽臺準備拉上?窗簾,唰的一聲,窗戶忽然被拉開。 謝奚桃猛地抬頭看過去。 嚴涿擺手:“過來。” “哥哥?”謝奚桃挑眉壞笑?。 “吻可不是手指觸摸嘴唇,是一個人的嘴唇觸碰另一個人的嘴唇。” “哦。” 嚴涿站在窗戶后?,月影在他臉上?落下?令她看不清表情?的模糊,“快過來。” 謝奚桃輕笑?了一聲,甩開手邊窗簾,向他跑過去,下?一秒嚴涿按著她的腰將她抱坐在窗沿上?,在謝奚桃脊背壓上?窗戶的同時?,他的臉驟然在她眼前放大,隔著一張紙的薄度,嚴涿的氣息前所?未有的近距離籠罩著她,清冽與溫熱糾纏,謝奚桃似乎只要回答都會觸上?他的唇間。 嚴涿凝眸看她,瞇眼笑?的意味深長?:“不是好奇嘴唇和嘴唇碰上?是什么感覺嗎?” “嗯?” “怎么不來嘗試?” 謝奚桃聲音只敢從輕微張開的嘴唇里瀉出?,臉上?笑?的甜美無?辜,模糊曖昧:“因為你?是和我一起蹣跚長?大的嚴涿,給我遮風擋雨的鹿鹿,還有……” 她點上?他的唇,“異父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