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春潮夏 第82節
嚴涿:“學校里養狗,真快樂。” 謝奚桃:“……” 嚴涿聳肩。 謝奚桃瞇眼,“你?真棒啊。” 嚴涿拍拍她肩膀,“謝謝。” “汪!”謝奚桃惡狠狠要朝肩膀處咬,嚴涿迅速收回了手并拍了拍她腦袋,輕笑?著低喊了一聲:“汪。” 謝奚桃看著他眼里的笑?,心里偷偷松了口氣。 回到?教室,她樂此不疲的又開始折騰他。 嚴涿也是一點不放過做主人的機會,一來一往,還沒?上課,一個給全班同學都接了一杯水,一個把各科卷子最后一道題都抄了一遍。 上課時,倒數第二排安靜了不少?,那倆人像兩條累癱的小狗,趴在地?上吐出舌頭喘著粗氣,身上泛著疲倦,眼里倒是閃著輕松光芒。 就在此時,后教室的門被敲響。 剛從辦公?室回來的學委朱城說:“嚴涿,二郭頭找你?。” 謝奚桃抄寫的筆慢下來,疑惑:“老班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嚴涿起來,點點她卷子,“別?偷懶,回來我檢查。” “汪。” 嚴涿笑?著出了教室門,嘴邊翹起的弧度跟著落下。 到?辦公?室剛敲門,二郭頭就熱情的看過來,“嚴涿,快進來。” 嚴涿默了默,走進去。 教室,立馬趴到?桌面的謝奚桃沒?滋沒?味看卷子,后邊端著嚴涿接的水喝著的翟向渺踩了踩她凳子。 “干什么?”謝奚桃扭過來瞧他。 翟向渺:“訓狗可不是這么訓的” “嗯?”謝奚桃瞧他目光意?味深長,“怎么,你?有什么壞主意?嗎?” 翟向渺:“看你?敢嗎?” 謝奚桃不吃他這套,“我不敢。” 翟向渺:“你?這樣?釣魚,秋天都未必吃到?嘴里。” 謝奚桃眨眨眼:“什么釣魚。” 翟向渺:“你?給我寫封情書吧,這傳信人的活讓嚴涿來干。” 謝奚桃無?語凝噎地?瞪了他兩三秒,“我看著像白癡?” 翟向渺:“我幫你?釣魚啊。” 他下巴往前面那對點點,“立竿見影。” 前面,一米八的張哲茂正抱著李欣歌胳膊,“媳婦我錯了,下午我絕對不打球好好查漏補缺,你?別?生氣……” “好,你?答應我的,不能反悔哦。” “嗯嗯,我當然聽?媳婦的。” “嘿。”李欣歌左右看看,趁教室人都低頭學習,飛速在張哲茂側臉親了下。 謝奚桃:“……” 翟向渺看著她笑?,“怎么樣??” 謝奚桃側眸看他,“干嘛要出這種?主意?。” 翟向渺:“咱倆賭一下,要是嚴涿遞了,那就是你?輸,周六陪我去看電影。他要是不答應,你?就釣魚成功。” 謝奚桃嘴抽了抽,想到?周六的《青木瓜之味》和?熊大熊二對比,她拍了拍翟向渺的肩膀,“這招,你?騙騙李欣歌還行,我的魚,我更喜歡自己釣。” 翟向渺一點不意?外她答案的聳了聳肩,“真的不陪我去看電影?” 謝奚桃沉默看他,“下次吧。” 在翟向渺眼里還未泛起笑?意?時,她又說:“你?,我,嚴涿,李欣歌等等,我們一起去看,我們是朋友啊,一起看場電影算什么。” 翟向渺忽然靠近,眼直直看著她:“朋友?” 他似笑?非笑?的咀嚼著這個詞:“這次考試換座位,真不考慮坐我同桌?我記得,小時候咱倆坐一起你?可是胖了幾斤。” “桃小桃,沒?必要非在嚴涿身邊。”翟向渺漆黑的眸子看的人有壓力。 謝奚桃只作?不覺,四兩撥千斤:“你?都知?道我要釣魚了,坐你?旁邊還怎么釣?” “我也想釣魚,只是我的不太好釣,你?幫幫我?” “那等等,我的魚上鉤了,有經驗出師了我就……”她正侃大山,嚴涿從教室后門走了進來,謝奚桃立馬就收了洋洋得意?,飛快轉身很認真又裝模作?樣?的抄起來。 翟向渺轉著筆看她背影兩秒,又低頭看回了卷子。 這邊,過了片刻都沒?聽?到?嚴涿說話的謝奚桃憋不住了。 她筆點著下巴看他,“二郭頭找你?干什么,你?怎么都不問我抄幾遍了?” 嚴涿從抽屜里拿出相機,打開蓋子反過來給自己拍了張照。 謝奚桃:“你?干什么?” 她湊過去看,不愧是嚴大師,這相機到?他手里,隨手一張就把高度保持得正好,人物正在畫面中間,構圖也沒?問題,穿校服清爽的他還有后墻的黑板報都拍了進去,高三校園風滿滿,就是郝柏修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好看欸,給我也拍一張。”謝奚桃熟練的比起二。 嚴涿轉過來,咔咔對她拍了幾張。 鏡頭里,女孩笑?靨如花,襯的前面的人就有幾分安靜了。 謝奚桃也反應過來,笑?容漸淡::“二鍋頭找你?說了什么啊。” “家長會,找嚴奎榮當家長代表演講。”他轉頭,漆黑眸子落在她臉上,似笑?非笑?的怪誕語氣,“分享家庭教育心得。” 謝奚桃怔住,嚴涿這次全班第一,年級第二,二郭頭這么安排不奇怪。 “那……你?怎么說。” 嚴涿:“拒絕啊,分享,他怎么分享,他根本沒?有心得。” 謝奚桃心沉沉,“那你?回來拍照干什么?” “好奇我的反應。”嚴涿看回相機,“挺荒謬的不是嗎,值得留個紀念。” 謝奚桃沉默。 嚴涿笑?了,捏捏她臉頰:“怎么,還替我傷心呢?謝桃子,我十八了,不是八歲了。” 謝奚桃抿了抿唇,瞧著他清冷平靜的側臉,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初一的嚴涿。 那年,他才十三歲。 謝奚桃跟著李珠大人逛了一天的街,感覺自己后腳跟都要磨平了,可看到?滿載而歸的兩大袋新衣服,心里又滿滿當當的快樂,明天要先穿哪個衣服給嚴涿看呢。 那個沒?眼光的家伙,就知?道天天笑?話她貪吃,明天換件衣服還不美死他,讓他深切意?識到?愿意?一直和?他坐同桌的人哪怕是笨蛋,也是個笨蛋美人。 她跟在mama后面美滋滋想著,忽然就聽?李珠大喊了一聲,“小涿?” 重重的摔門聲和?暴戾的怒喊傳來:“滾,帶著你?的所謂愛情滾!” 這歇斯底里,完全失去了往日傲嬌、鎮定的嚴涿讓謝奚桃嚇了一跳,她震驚看過去,就見一個氣得發抖臉色糟糕到?極點的嚴涿從她旁邊飛速跑了過去。 “嚴涿……” 謝奚桃想去抓,嚴涿像斷了線的風箏,迅速從她手邊溜走了。 她看著他憤怒、冰冷消失的背影,害怕無?端涌來上來,那是第一次謝奚桃覺得嚴涿和?她有了距離感,后來嚴涿無?數次的背影告訴他,那晚的害怕不是假象。 她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小路的盡頭,想要抓卻只握住了灌進掌心的冷風。 跟著,嚴奎榮跑了出來,往日被評為?青源水廠最帥男大叔的他此時面色同樣?糟糕,往日沉穩風度盡失,“小涿!” 他擰眉,額邊青筋突起。 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在后面響起,謝奚桃聞聲去看,一個漂亮美艷的女人挽上了嚴奎榮的胳膊,“奎榮,給他些時間。” 嚴奎榮看她,嘆了口氣。 謝奚桃看著這個面孔陌生的女人,第一次覺得旁邊行尸走rou生活多?年的嚴叔叔灌進了活力,他的眼底透出一絲光彩,然而,她卻覺得這樣?的嚴叔同樣?有些陌生。 晚上,隔著一扇門,趴在門板后的謝奚桃聽?完了李珠大人和?謝安雷的討論。 “哎……你?說這么多?年了,再婚也沒?什么,就是嚴涿這孩子……小時候就mamamama的掛嘴邊,和?爸爸感情也不太好,現在突然帶回來一個女人,想讓他接受確實也難。” 謝奚桃撇撇嘴,無?趣地?趴回了床上,她雖然小,但也知?道大人們在說什么。 嚴涿要有后媽了,后媽還挺漂亮,端莊大方,美艷動人,和?嚴叔很搭,但她知?道,嚴涿很傷心。 在嚴奎榮不在家的時候,嚴涿從來不會主動提起他,等她說起嚴叔的時候,他又豎起耳朵聽?,小學的時候,嚴涿常常坐在公?園的小路邊陪她蕩秋千。 他從來不玩,謝奚桃知?道,因為?有次在這里碰到?了半年沒?回過家的嚴叔叔,嚴涿便學會了在這里等他。 只是謝奚桃的記憶里,嚴涿一次也沒?有等到?過他爸爸。 后來謝奚桃說自己玩膩了秋千,帶著嚴涿離開了。 嚴涿從沒?凳子高的時候,就會把想mama掛在嘴邊,對嚴奎榮卻是閉口不提,然而謝奚桃知?道,嚴涿對父親的崇拜喜歡和?思念。 嚴奎榮太忙了,整個青源水廠都知?道,那個嚴家的兒子遺傳了他爸的聰明,他爸爸是教育行業的金牌培訓師,常年在全國各地?飛,不回家自己的兒子還能天天考第一。 只是,嚴涿一年最多?見兩次的爸爸,回來見他,只是想說自己又找到?了愛情。 草原上嚴奎榮對揚鞭策馬的多?蘭的愛是真,但人死不能復生,孤單一人后對陪伴他多?年,職場上旗鼓相當的趙辛也是愛。 十三歲的嚴涿要接受的第一件事,嚴奎榮可以很愛多?蘭,也可以很愛其他女人。 只是他,這么多?年,還沒?從自小他們編織給他的草原愛情故事里走出來。 之后幾天,謝奚桃都沒?在學校里見過嚴涿。 她連著幾天一個人坐公?交車上下學,買了一大袋子的衣服都沒?有穿一下。 等她再見嚴涿的時候,謝奚桃人都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