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春潮夏 第45節
嚴涿挑眉:“你臉上的傷……” 話沒說完,翟向渺猛地起身推開凳子走到后門口,重重敲郝柏修桌面?。 睡得昏天暗地的郝柏修終于起來?,看他兩秒,起身,“走。” 說完,兩個估計都?還沒睡醒的人從?教室后門走了。 “他倆?”謝奚桃驚訝。 她顧不上接受他倆要組團干飯的事實,無?語問:“這兩人能找到食堂嗎?” 嚴涿:“三。” 謝奚桃挑眉。 嚴涿:“二。” 謝奚桃驚訝表情緩緩變為微笑。 嚴涿朝門口打了個響指。 門邊,兩個都?一米八多的高挺男高生,一個帥氣懵懵,渾身散著冷氣,一個面?無?表情,冷酷惺忪,兩人朝教室唯剩的兩人看過?來?,高大的兩人都?快要頂上后門門框了,問出口的話卻是真?摯的幼兒?園水平。 翟向渺:“食堂是在物理樓后面?往左拐吧?” 郝柏修:“食堂是在物理樓后面?往右拐吧?” 兩人異口同聲?問,看來?走廊這三秒兩人起了不小爭執。 翟向渺謝奚桃同時?回答:“往直走!” 翟向渺:“呵。” 郝柏修:“嘖。” 嚴涿謝奚桃:“……” 兩人對視。 謝奚桃:“要不咱倆還是帶上他們?” 嚴涿:“不帶。” 謝奚桃眨眨眼:“為什么?” 嚴涿:“一個吃飯挑出半盤不吃的菜,我怕我動手。一個吃兩口都?得停下來?睡十分鐘,他吃到第?二節上課你書架不要了?” 謝奚桃毫不猶豫:“走!讓他們自生自滅,這倆高個子還能餓死??” 無?言兩人默默咽下心里那句:maybe…… 兩人往食堂走,謝奚桃像是剛想起來?一般,漫不經?心問起:“張哲茂說的前人沒有的路是什么啊?” 嚴涿頓了下,“他想學攝影,讓我教他。” “他想學攝影,我怎么這么不信呢。就算是真?的,這不挺好的事,干嘛那么急急忙忙拉欣歌走啊。” 嚴涿:“他害羞。” 謝奚桃:“……你確定。”那明顯是心虛表情你當我瞎啊! 嚴涿:“很確定。” 謝奚桃:“那倆睡神又是怎么回事,南睡北昏兩大懵神遲來?的傾蓋如故了?” 嚴涿聳聳肩。 謝奚桃也沒把這件事往心里記,反正真?出什么事還有嚴涿在,他這樣子顯然事情已經?擺平。 午休時?間體育館里,空空蕩蕩的場館里的只有遠處乒乓球岸邊有人,籃球架前張哲茂滿頭大汗,正說著“耗子怎么還沒來?”就聽到后面?的腳步聲?。 他罵罵咧咧轉身看到郝柏修,“你他……” “媽”字在看到他后邊走出來?的翟向渺后,禮貌地堵在了嘴邊,直爽的他難得臉上露出幾分尷尬,拍著籃球的表情有些微妙。 上次在體育館,嚴涿那么一通教育后,他哪還敢隨意開大,況且他也承認自己對轉校生做得過?分,有一次兩人在走廊迎面?撞上,擦肩時?他摸著鼻子丟了句,“兄弟,不好意思?啊。” 目不斜視的翟向渺看了他一眼,那神情令人捉摸不透,粗神經?的張哲茂哪知道他這表達的什么意思?,咳了咳就走了。 結果他這邊休戰,那邊看到翟向渺對李欣歌特殊對待,火氣上頭又暗自杠上,不過?這怒火在前天看到翟向渺錄的音后,瞬間煙消云散了。 轉校生,仗義! 張哲茂走過?去,難得認真?的朝他揮出拳頭,“兄弟。” 翟向渺懶洋洋看立在跟前的拳頭。 旁邊郝柏修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坐在凳子邊玩弄器材的嚴涿舉起了相機。 張哲茂等的都?要支個腿斜倚著等這大少爺給面?子的時?候,對方終于抬起手握成拳頭朝他拳頭頂了下,張哲茂豁然笑了,熱情地攬上他肩膀往籃球架那邊走,“行,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以后都?是哥們。” 翟向渺嫌棄地推開他:“汗。” 張哲茂也不介意,樂了聲?喊耗子,“趕緊滾過?來?,還能打幾場,涿,來?不來?。” 嚴涿放下相機走過?去,一邊慢條斯理挽起袖子。 一小時?后,大汗淋漓的四人癱躺在體育館的木地板上。 張哲茂汗流浹背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翟子,你打球也太兇了吧,改明兒?咱倆收拾孫飛揚去。” 說完,只有喘息聲?,無?人應答。 張哲茂胳膊肘搗了搗翟向渺,“說你呢。” 翟向渺:“我以為你要買房。” 張哲茂:“……”翟子,宅子,好吧。 不過?,張哲茂瞄了他一眼,“你好冷啊。” 翟向渺坐起,下巴點嚴涿,“你怎么不叫他涿子。” 張哲茂:“……” 涿子,鐲子,你看我敢嗎?更何況現在嚴涿正死?死?握著他的命脈。 嚴涿笑了一聲?,看向翟向渺:“想叫我涿子啊,可以,你們臉上的傷怎么回事?” 他腳踢了下閉眼裝死?的郝柏修,“說話。” 張哲茂連連點頭:“說,怎么回事,誰敢打到你倆頭上,不想混了?張西強都?不敢這么做,對方不是咱學校的吧。” 翟向渺攤手,視線落到郝柏修身上。 “耗子?”張哲茂稀罕,這家伙天天就知道睡覺,打架都?嫌浪費體力,打一次不知道還得睡多少覺找補回來?了,誰能跟他打起來?。 郝柏修胳膊搭到臉上,“無?聊。” 張哲茂推他,賤不嘍嗖壞笑:“說啊,誰找你麻煩,跟哥訴個苦啊。哥知道這幾天談戀愛冷落你了,你別氣,來?,跟哥好好說說,哥給你解決。你的二房地位,可誰都?動搖不了。” 郝柏修猛地站起來?,居高臨下朝他擺擺手:“來?,打一架。” “哈哈哈哈……”張哲茂笑著爬起來?往另一邊躲,一個勁逗他:“耗子,哥可疼你了,你怎么還想揍我呢。” 郝柏修轉了轉手腕,目光掃向嚴涿。 嚴涿:“猛揍。” 翟向渺點點頭:“揍臉上。” 郝柏修冷笑一聲?,抬步就往滿場館飄著張哲茂賤笑的那處去了。 很快,張哲茂求饒聲?音傳來?。 “耗子,別弄,別弄,錯了,欸,不敢打臉,不敢打臉,我欣欣不好下嘴了……啊!”張哲茂捂著臉,目瞪口呆:“你他媽還來?真?的啊。” 郝柏修瞇眼:“嗯,你的酸臭味熏到我了。” 張哲茂:“嫉妒,渣男,哥休了你。” 下一秒,沙包大的拳頭化為一道黑影朝他迎面?飛來?,張哲茂連滾帶爬從?木地板上溜走,郝柏修活動著手腕追他。 籃球館中心吃瓜兩人。 嚴涿可惜地感慨:“2班就這兩人腦子不好讓你給遇上了,你該轉去1班。” 翟向渺:“現在晚嗎?” 嚴涿:“你賊船都?上了。” 翟向渺遺憾:“那就湊合吧。” 嚴涿笑,伸出手:“歡迎轉校。” 翟向渺看他兩秒,握手:“2班還可以。” * 謝奚桃沉迷學習,每天疲于上課、做卷子、晚上熬夜在嚴涿幫助下解決遺留的疑難雜癥,對于午休時?間發生在體育館的事一點不知。 一模漸近,就連樂天派的二鍋頭都?嚴肅起來?,耳提面?命要他們把握好第?一次全市測試。此?外,還有各科老師的卷子像雪花一樣分發下來?,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當然,和往日一樣有條不紊學習偶爾不在教室出去拍片的嚴涿例外,此?外還有南北分庭抗禮的兩大睡神依舊該吃吃該睡睡,絲毫不耽誤。其?他人比如深愛籃球的張哲茂都?緊張了起來?,連著幾天都?沒往籃球場跑。 張哲茂這一陣每天都?在抓耳撓腮,老婆的話一遍遍在耳邊回想,一想到李欣歌可憐巴巴目光充滿渴望的望著他說“阿哲,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只想和你”,他就如有神力。 干!干他媽的!這次說什么都?要進步10名。 他心里罵著,死?死?擰著眉心更認真?地看向了卷子。 李欣歌低低skr了一聲?,朝謝奚桃比了個贊。 謝奚桃右眼送上wink,深藏功與?名的繼續伏案桌前。 在這緊張忙碌,距離一模考試還有一周的時?間里,教室的空氣都?變得粘稠凝滯,上課老師變得極其?嚴厲,平日里頑皮不正經?的幾個學生都?收了嬉皮笑臉,一個個夾緊尾巴坐人。下課時?間打鬧聲?變得小心翼翼甚至逐漸消失,教室里只有筆尖劃過?卷子的沙沙聲?以及偶然響起的嘩啦啦接水聲?,每個人都?提著一口氣,準備正面?迎擊第?一次模擬。 少年們仿佛行走在漫天黃沙中的俠客,踽踽前行,轉身揮起長劍斬向從?天而降身影遮天蔽日的猛虎。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就在這無?比緊張的時?刻,平靜無?奇的一天,午休結束后,郝柏修和翟向渺帶著傷又來?到教室,在沒有多少人驚訝,依舊專心學習時?,李欣歌看到張哲茂臉上青腫的傷,砰地按桌站起來?,激動問:“怎么回事!” 這時?,教室里才有稀稀拉拉幾個人看過?來?,眼底閃過?驚訝。 張哲茂雖然是個炸毛性格,一言不合就要干架,但是熟悉他的也都?知道他是嘴皮子功夫,很少會和人起正面?沖突,也鮮少打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