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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春潮夏 第25節

    “不能再讓你睡了……”

    吃完飯,謝奚桃陪嚴涿去源昌新興起的網紅打卡點,蔡和風帶人在這里拍攝遇到了點問題,要嚴涿去救場。

    這地方不近,主要是一些即將拆遷的老舊胡同和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轉角樓梯,因為晚上的賽博朋克式八十年代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白天都能碰到一群人在這里拍照。

    兩人先轉了兩趟地鐵,后面一段路打了車才到。

    嚴涿帶了兩個機子還拿了個手持穩定器,謝奚桃伸手要幫忙被他躲過。

    “你不是讓我來幫你拿東西的嗎?”原本她是想躺在他床上,趁他不在再投屏看會電影的。

    “不用,從我口袋拿下手機,問蔡和風在哪。”

    “哦。”謝奚桃雖然常聽這名字,實際上并沒有見過人,忽然聽到對面暴躁吼聲,愣了一下,“涿,你到哪了,我快要被逼瘋了!”

    “我們到了,你們在哪呢?”

    蔡和風聽到女孩聲音愣了下,火都來不及往外冒,“你誰?”

    “嚴涿拿機子不方便接電話,我是他發言人。”

    “哦,哦。”蔡和風半信半疑,嚴涿身邊還能有女人?

    結果幾分鐘后,他一向以為的異性絕緣體身邊竟真走著一個女孩,身材苗條,年輕漂亮,法式劉海可愛又有魅力,女孩上身穿著白色的法式壓褶荷葉邊娃娃領打底,外面是一件復古綠的毛呢上衣,下面是一條格子半裙,靚麗簡單,微卷的頭發隨著她的走動在肩頭彈跳,

    蔡和風懷疑自己認錯人了。

    “你這……”工作都被他拋到了腦后,嚴涿走過來直接說:“什么問題?”

    頭也不斜,他直接就往拍攝場去了。

    “你好啊。”蔡和風笑容幽深的和謝奚桃打招呼,“啊……”

    一個字還沒吐出來,人直接就被拽走了,直到說完問題,嚴涿拿著機子上場,蔡和風放心交給他后才過來跟嚴涿帶來的人搭話。

    “你是嚴涿的……”

    “meimei。”

    “meimei好啊。”蔡和風拍手,可不是好meimei嗎,人一帶過來就把人往自己專屬的椅子上按,還不停使喚他讓他不要過來,拍攝前又是交代又是叮囑的,能不是meimei嗎?

    謝奚桃看他的嬉皮笑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以前謝奚桃可能就解釋了,現在……她看著遠處燈光下,持著攝影機肅著面孔專注認真的嚴涿笑了。

    她,是要做meimei來著。

    好meimei。

    一起看片,相互實踐那種。

    第20章 姜太公

    拍攝結束嚴涿走過來, 沿途拍攝組的七八個人向他道喜。

    “又拿獎了,都煩了吧。”燈光師傅打趣。

    “涿哥,我看了你的作品, 果然, 還得是?你。”說話的人顯然比嚴涿大,但還是?叫他涿哥。

    “可惜了, 我覺得你的作品可以拿第一名的。”感慨的是位年輕女孩,擔任組里的造型師。

    他們擁著嚴涿祝賀, 謝奚桃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他這次參加的比賽可能意義非凡, 不是?她沒放心上, 實在是?嚴涿參加過太多比賽, 又每次都拿獎, 而且這次獎項只?是?個相機,雖然有情懷在, 但是?和以往的六位數獎金來比, 并沒有顯出太高的層次。

    “這個中?國野生生物攝影大?賽……競爭激烈嗎?”

    蔡和風聽到這個問話,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你不知道這個大?賽?”

    嚴涿帶過來的人?, 他以為至少是?半個攝影圈的人?。

    謝奚桃老實搖頭。

    蔡和風呼氣?,“這么說吧, 實打實全國海選中?廝殺出來的第二?名, 他要是?現在拍片子, 請他拍攝的人?能沿著三號線圈五個來回。”

    三號線是?璋合最長的一條地鐵線。

    謝奚桃:“但是?他不會這么做。”

    嚴涿只?拍他想?拍的,那些邀請他的商拍他不會接, 他寧愿熬夜剪沒什么技術含量的卡點視頻, 就連蔡和風這個片子,也是?他看完了所有策劃覺得不錯才愿意來幫忙。

    “是?。”蔡和風看了她一眼, 發覺他可能想?的簡單了,這樣懂嚴涿的人?可能不只?是?個好?meimei。他往被人?群擁著的嚴涿那處看了眼,“不過你別看這么多人?圍著他祝賀,他贏了第二?名可是?一點不高興。”

    換做另外的任何一個人?,哪個不得昭告天下,普天同慶。

    “啊,為什么?”謝奚桃意外。

    蔡和風也想?不通,“我也想?問,這個大?賽的第二?名可不僅僅意味著獎品,更是?一種?榮譽。他倒好?,沒參加比賽前就盼著拿第三名,甚至還為此換了一張攝影作品。”

    蔡和風想?起那張被換掉的照片,“要是?拿那個參賽,冠軍絕對妥妥的。”

    “啊?換作品?”這事謝奚桃是?一點也不知道,“他去參賽為什么會想?要個第三名?”

    “我怎么知道,第三名獎品不就是?個東極島雙人?七日游嗎?這種?鼓勵性質的獎品,不就是?在告訴你領了獎品再到處走走再接再厲嗎,這種?獎品會領的人?估計都沒幾個,玩攝影的哪個差這點錢。”蔡和風絮絮說著,卻見對面一直搭腔的女孩愣住,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蔡和風疑惑。

    話音落,就見謝奚桃忽然起身,大?步朝嚴涿走了過去,眾人?正崇拜敬佩的看著嚴涿,就見一個女孩闖進來,抬手?就給嚴大?師腦殼來了一下。

    拍的不重,也足夠在場人?愣住,就連蔡和風都傻住。他嘴這么毒都不敢在嚴涿面前嘴炮,更別說動手?了,活著不好?嗎?

    嚴涿看是?謝奚桃,只?挑了下眉。

    眾人?心里又是?一陣驚嘆。

    謝奚桃抿唇瞪他,心里像是?被人?突然塞進了橘子味的棉花糖,是?一陣涌動的柔軟暖意,舌尖后味泛著淡淡酸澀,她聲?音都嗡嗡了,“等你好?久。”

    嚴涿抓她手?,眼神朝蔡和風看過去。

    蔡和風后背一涼,立刻轉了身,和他無關,他可什么都沒說。

    嚴涿:“結束了,回去吧。”

    “嗯。”

    兩人?離開,身后還有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傳來。

    出租車上一陣沉默,謝奚桃情緒像呼嘯而來的風,來的猛烈,走得也快,逐漸平復后突兀說道 :“旅游錢我自己會攢。”

    嚴涿不意外的嗯了聲?,“我知道。”

    “犯蠢的事別再讓我發現第二?次。”謝奚桃說。

    嚴涿:“三等獎也挺好?,我是?去看作品,獲什么獎不重要。”

    “不行。”謝奚桃一口回絕,很嚴肅地轉身看他,“那是?你的作品,你喜歡的東西,你傾注了所有專注力和熱愛,該是?第幾名就第幾名,我絕不允許你從中?搗鬼。”

    嚴涿淺笑:“你比專業評委還嚴苛。”

    “你要做的是?認錯,別在這跟我插科打諢。”謝奚桃板著臉訓人?的時候比嚴涿還嚇人?,當?然,她也只?在嚴涿這里會這樣,她這樣子也只?能嚇到原應是?最嚇人?的嚴涿。

    “好?。”嚴涿揉了揉她的手?,帶著道歉意味,“就這一次。”

    “哼。”謝奚桃抽回手?。

    “想?吃什么?現在回去還早。”嚴涿問她。

    “就近吧,我想?和你聊聊。”

    嚴涿:“不都過去了。”

    “欸,不是?這個事。”

    最后兩個人?找了一家奶茶店,出來都是?剛吃完飯,兩人?還沒什么胃口。

    奶茶店裝修風格不錯,帶著濃烈的小資氣?息,高腳凳和舒緩音樂,將一家奶茶店開出了高檔清吧的直視感?,兩人?靠窗而坐,窗外是?藤枝花架,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白玉蘭香氣?。

    “說吧。”嚴涿把板栗珍珠奶茶放她面前。

    謝奚桃拿起來吸了大?口,咬著嘴里的珍珠,將杯遞到嚴涿跟前。

    “我不喝。”他說著,謝奚桃手?上的奶茶吸管點了點他,擺明自己是?不會吃獨食的,嚴涿只?得頷首低頭含住吸管喝了一口,謝奚桃才心滿意足地拿回奶茶,自己又叼進嘴里喝起來。喝奶茶時,視線還一直停在他臉上,嚴涿八風不動,任她打量。

    “你怎么看黑哲和欣歌的事。”

    “嗯哼。”

    “你還說呢,要不是?你把欣歌安排翟向?渺旁邊,也不會成現在這個局面。”

    “現在不挺好?。”

    “好?什么好?,這么多年的關系,兩人?都要老死不相往來了,你給我說好??”

    嚴涿:“不破不立。”

    “我信你的……不立,立什么?”

    嚴涿聳肩,“你猜?”

    “我大?概知道了。”

    嚴涿:“知道什么?”

    “你猜。”

    嚴涿:“……”

    “拉我來就聊這個?”嚴涿語氣?頗顯無語,對這話題一臉的不感?興趣。

    “對啊。”謝奚桃一臉坦然,心里嘀咕,不是?啊,奶茶店誒,檸檬黃的墻面溫馨曖昧,花藤架下花香蠱人?,小紙條甜言蜜語將空氣?變得粘稠,可他倆的氣?氛怎么這樣。

    “我不是?想?著給你打個預防針嘛,反正以后咱倆吵架你不能學張哲茂,不管因為什么,你都不能對我冷臉一周這么久,不能不搭理我,更不能想?著跟我分道揚鑣。”

    “幼兒園誰幫你天天帶白雞蛋吃的,小學三年級誰把你從胖墩屁股下面扒拉出來的,初中?三年誰天天晚上穿行冷嗖嗖的街頭一個又一個網吧找你的,你可不能忘了。”

    “我忘得了?”

    “幼兒園你帶兩白雞蛋我天天吃蛋黃,后來你長高了我快膽固醇高了。”

    “小學三年級我要是?不去偷那個胖墩的數學作業給你抄,他能把我一屁股壓坐在地上說要等老師來不能放跑證據現場?”

    “還有初中?三年,說起來這個我就想?問一下了,有誰大?晚上找人?手?里拎半份快吃完的壽司一盒剛出爐的烤冷面三個熱乎乎的章魚小丸子四串還冒著熱氣?往下滴紅油的串串,這是?找人?還是?逛小吃街。”

    “好?啊你嚴涿。”謝奚桃瞪大?眼,“敢情你在這記著小本本呢,說,對我還有什么怨言,今天干脆都說明白了,憋在心里多難受。”

    “白癡。”嚴涿起來,“回家,你的化學題還沒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