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第35章 做題(小修) ◎“你這何止是懲罰,簡直就是在體罰我!”◎ 尹迦丞點開陸聽南給他發的那條鏈接, 用微博打開,是一段文字和視頻搭配的長博文。 ip地址在滬城的一個賬號,以路人的名義發了一段在路邊拍攝的視頻, 記錄了尹迦丞打人的部分經過 但這篇博文并不是批判, 而是另辟蹊徑, 以一個大學女生的口吻,通篇都在夸贊這位“男醫生”的帥氣,順藤摸瓜扒出尹迦丞的履歷, 特別提到尹迦丞是2020年度滬城“行業先鋒”里的醫生代表, 評論區還有人截圖評論貼出了尹迦丞當初被采訪的照片。 沒有誹謗和編排,只有幾句無腦夸講,讓這條視頻自發出后便引發討論。 疫情期間, 網友們是最喜歡在網上當法官當老師的, 對發文的女生各種批判教育只是順帶, 重點就是把視頻里這位打人的男醫生的詳細資料給扒了個遍。 “這事兒現在還在發酵, 話題討論量一直在漲,主任打電話給我讓我勸勸你,希望你這幾天暫時先請假,怕有患者刷到這條視頻的會對你有意見,到時候如果在醫院鬧事, 不好收場。”陸聽南轉達主任的話,語重心長:“我知道你事業心重, 但你站在醫院的角度理解一下, 先請假吧。我記得你好像有兩年多沒休過假了, 不如就趁著這段時間把婚假先休了, 在家里好好陪陪弟妹。” 尹迦丞抬眼看了看對面的人,只輕輕說了一個字 鐘婧沒問他電話內容,兩個人繼續烤rou吃。 室內溫度高,加上木炭火旺,鐘婧脫了外套還嫌棄熱,要把袖子也往上卷。 尹迦丞攔住她:“別現在吃得挺開心的,一會兒著涼了回家鬧著肚子疼,我還想說今天晚上回去給你放松放松的。” “放松?”鐘婧來了精神,問他:“怎么個放松法?” “那會兒在車上不是說頸椎不舒服,晚上泡個澡,我給你松一松肌rou。”他看向她的表情坦坦蕩蕩,仿佛真的只是要給她按按肩膀,沒有其他目的。 鐘婧半信半疑:“你還會這個呢?” “以前跟著健身教練研究過人體肌rou組織,肩頸是一個肌rou群體,因為坐姿不規范導致肩頸的肌rou出現痙攣,從而引起酸痛感,這種情況下肌rou通過拉伸可以得到放松,晚上給你拉一拉。” 鐘婧似懂非懂地點頭,緩了一會兒,擦了嘴,才想起來不對。 “我泡澡,你給我按?”她好像中了什么圈套。 “泡澡的時候你身體自然而然就會放松,效果好。” 鐘婧白他一眼,才不信他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回去的路上,尹迦丞開車,鐘婧坐在副駕上刷手機,幾乎就是一前一后的幾秒鐘,鐘婧收到傅芮喬和邵啟明分別發過來的鏈接網址。 是同一個網址。 鐘婧抱著好奇心點進去,手機外放的聲音足夠尹迦丞聽得清清楚楚。 視頻里尹迦丞的那句話剛一出聲,鐘婧就連忙摁滅了手機,朝旁邊的人看過去。 尹迦丞不比鐘婧散漫,看車就專心看路看紅綠燈,極少扭頭看她。 除非是紅燈停,他有時候會看她兩眼,問她今天工作怎么樣之類的,或者噓寒問暖。 其實那天他拳頭揮出去的瞬間,鐘婧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是一個人民醫生,和人民警察、人民教師一樣,在人們心里的地位非同尋常,為人民服務,受人民愛戴,同時也要接受人民的檢驗和審判。 他那天不該為她出那個頭的。 尹迦丞專心開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鐘婧知道他聽到了。 他看過了這個視頻,應該就是剛才在飯桌上。 她那會兒專心吃rou,既沒有關心尹迦丞是和誰在哪通話,也沒有去注意他劃弄手機是在做什么。 “剛才是田教授給你打的電話嗎?”鐘婧問他。 “是陸醫生。” “他也是來和你說這個事情的?” “嗯。” 鐘婧驚訝于他為何還能做到如此淡定從容,問他:“這條博文轉發評論這么高,你剛才怎么還有心情和我說什么按摩泡澡的事情?” “兩年沒有休過假了,我明天開始休婚假,主任已經批準了,所以和你一起放松放松。” 一起放松……什么意思? “這樣剪輯明顯的一段視頻,前因后果尚且都看不出來,網友卻都一邊倒地罵我,可見沒有幾個人在意事情的真相,大概很多都是水軍。” “主任讓我先休假在家里歇著,沒有訓斥和責備,也說明了科里對我的信任和愛護,我不該趁著假期給自己放松放松嗎?” 鐘婧第一次這樣久久地盯著尹迦丞看,一直看到他把車子停下來,熄了火,彎下腰來給她解安全帶。 鐘婧給尹迦丞車上買的是小帕狗的護肩,駕駛座上的是眼鏡帕恰狗頭,副駕駛上是蝴蝶結帕恰狗頭。 尹迦丞最初的時候蹙著眉說她幼稚,這會兒卻看著笑了,他說:“鐘婧,我發現這個小狗也很像你。” “哪里像我了?”鐘婧覺察不出來任何一點相像的地方,看著他的目光還是不算放心。 他推她下車:“和你臉紅的時候一樣可愛。” 鐘婧還坐在位子上不動,尹迦丞拿她沒有辦法,終于又靠回去,清了清嗓子,說:“難受嘛肯定是有一點的,畢竟不是我自己主觀意愿想要放假,明天本來約好了一個病人家屬溝通病情,考慮定下手術日期的,現在出了這一遭事情,只能是暫時把手頭的病人交出去了,希望別耽誤他們的病情才好。” 鐘婧有點自責,忽然側著身子伸手去抱他。 尹迦丞穿著粗針織的毛衣,原本面朝著后座要去拿他們兩個人的外套,此時被她沒有預兆的這么一抱,身子明顯一僵。 尹迦丞聽見她語氣里的不對勁,她說:“都怪我,那天就不應該和那些胡攪蠻纏的人硬碰硬,我太莽撞了。” “可是不硬碰硬,不就是助紂為虐了么?難道你要由著他們羞辱,他們上來要多少錢你都給?” 鐘婧不作聲了。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然會想要動那個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在那種情況下置之不理,如果這件事情會給我的工作帶來不好的影響,如果就因為我這雙手打過人,有的患者就拒絕我的這雙手去給他做手術,那我只能輕松一點少做兩臺手術,自然還會有別的醫生去診治他。” “如果當時我沒有打他,對我來說,就是在打你。” “所有讓你感覺到痛的事情,都是在對你的心臟拳打腳踢。你那時候給我發信息,不可能只是希望我站在旁邊冷眼看著你吧?如果我那么做了,和他打老婆的行為又有什么兩樣?” 鐘婧愣愣地聽著,抱著他的手一直不撒。 尹迦丞這一次挪了挪身子,低頭找到她已騰起水霧的眼睛,拿手給她擦了擦,手沒有濕,低頭吻上去,然后整個人騰空轉了一轉,人就換到了副駕駛位上。 座椅往后倒,他人也跟著往后壓。 “尹迦丞……”她忽然被堵住呼吸,腦子里剛才還翻涌的情緒被吸走二分之一,他裹著她的舌頭,雙手移到她腰間,侵略意圖明顯,問她:“是不是今天就不想下車?抱著我不撒手是急于想要修正錯題?” 錯題…… 他指的是早上她沒有含住的那一道題。 昨天傅芮喬發過來的那段視頻,鐘婧刻意調小了音量看了個完整,總結的要點也都記在了本子上,但早上做題時還是出了錯。 她不聽老師的建議,不敢張嘴,只敢用唇去碰,不小心磕到牙齒上,被他翻過身來好一通體罰。 他問她:“從哪里學來的簡便方法,以為光是這樣就能把題做到滿分,其實連公式都套不對。” 她笨笨的,連公式的正反都辨別不出,怎么往上套? 做再久也是錯誤答案,只能勉強給她打個辛苦分。 “下次重做這一題。”尹迦丞五指摁在桃rou上,夜里看不見紅不紅,只聽著她低泣著叫了兩聲,好似魂都被撞散了。 說到底,做題得分的高低并不是只與時間長短有關,雖然絕大多數人認為時間長就是在認真做題,時間短就是敷衍了事,但實際上如果時間拖得太久也可能寫不出個答案,未必是一次高分體驗。 最關鍵的還是答題技巧。 通常答題步驟開始于一個“解”字,她幫他解開束縛,預示著她接下來要做題了,如果草稿紙上面推論已經差不多,輔助線已經畫好,前期的步驟都寫完,她演算之前就該先套公式,套好了,才能開始進入下一步。 鐘婧不是個聰明人,前面的步驟只做到開頭,被老師發現她根本不會做,于是中間的步驟全部省略,手忙腳亂就要先去套公式,套也套不對,被老師按著拿棍子燙手。 “不做了!”鐘婧求饒:“這題太難了,我不做了……” 聲音細碎,泣聲隨著他攪著舌頭的手指節奏也一抽一抽的。 “不做題不是好學生,要有懲罰的。”老師逼著她做了一早上的題,她不會做要休息,他就慢條斯理地教她,手把首地教。 “你這何止是懲罰,簡直就是在體罰我!”鐘婧沒有開心,因為他只簡單教了她怎么套公式,怎么做模擬題,卻沒有把所有的步驟都幫她做完,就連答案也沒給她寫出來。 這一題答得唾液一塌糊涂,簡直零分! 白白做了那么久的模擬題,還幫他做著手頭工作,只最后得到一枚深吻作為安慰,根本安慰不到她! 尹迦丞夸她:“乖學生,我怎么教你就怎么做,下次我們一定能把題做對、做好、做得完美。” “你才是乖學生,為什么你不需要做題?”她不想做題了,她剛才都想把他的手指咬斷,看他下次還敢不敢讓她做真題。 咬牙切齒,鐘婧手里的工作也不做了。 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今天誰也別想吃飽! “今天你是學生。” “我怎么就是學生了?” “學生才寫日記。” “我什么時候寫日記了?” “昨晚我中途開了房門,本來準備給你端杯水送進去的,看你在寫日記,我就沒進去打擾。” “我才不是在寫日記……”鐘婧含含糊糊。 “那你在干嘛?” “我在……做筆記。” “我看看你記的什么。”尹迦丞說著下床去找她的小藍本。 外面是藍色,里面是黃色,鐘婧當然不敢叫他翻出來那東西。 太尷尬了好嘛? 誰能接受自己被寫成—— 第一次 先天條件:很好。 硬性條件:很硬。 自控能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