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他抓住了她,又或者……是她抓住了他。 人會在精神壓力繁重的情況下,更有欲望。 她想,這也是今天尹迦丞之所以失控的原因。 鐘婧曾經(jīng)在研究某個心理論題的時候,看過一部一三年的歐洲老電影《女性.癮者》,里面女主人公joe在面對父親病重的時候,她崩潰了。 joe應對崩潰的方式是在醫(yī)院里找了一個護工纏綿。 隨后每當她父親的病情糟糕一點,她就和護工纏綿,同時嚎啕大哭。 joe以為自己是不正常的,是病態(tài)的,但seligman卻說,在面對痛苦的時候有性反應是極其正常的一件事情。 說起來,國外很多災難片、動作片,尤其是美國電影,在遇到大災大難、世界末日的時候,基本都是配角領便當主角忙開車。 比如下飯電影《零號病人》里面的片段 鐘婧查閱過大量的資料,最終得出結論:人在面臨重大壓力和痛苦的時候,會變得更加有性.欲。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世界上大部分的多細胞生物都是有性繁殖的,而單細胞生物和一些低等多細胞生物則是無性繁殖。 無性繁殖不經(jīng)過胚胎發(fā)育,不需要基因重組,只需要通過細胞分裂完成,非常簡單便利,也有非常高的基因穩(wěn)定性。 那么為什么很多生物會從無性繁殖變成有性繁殖呢? 達爾文在1862年的時候曾說: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性的最終原因 1886年,德國進化生物學家august weismann提出:有性生殖會通過重組基因來造成個體差異,并由此導致了自然選擇。 也就是說,性生活加快了生物進化的步伐。 基本上,性是同一物種中兩個生物體聚集自身遺傳資源的一種方式。 所以有性繁殖的后代將攜帶父母雙方良好的基因,這意味著他們將對環(huán)境壓力做出更好的反應。 這個理論在現(xiàn)在一些依然保持兩種繁殖方式的生物上得到證實,這些生物包括酵母、蝸牛、海星等等。 這些生物在平時依然保持無性繁殖,但遇到環(huán)境突變的時候就突然改變,選擇有性繁殖。 而另一方面,從心理學層面來分析這個問題。 人體在面臨重大壓力和死亡恐懼時會產(chǎn)生應激反應。 身體處于極度不安和恐懼的狀態(tài),這時身體分泌大量腎上腺素和皮質醇,人就會變得極度亢奮。 而在纏綿的過程中人體內(nèi)會釋放多巴胺和催產(chǎn)素,使得具有緩解疼痛、減輕壓力、調(diào)節(jié)情緒的作用。 鐘婧知道他今天的精神壓力一定大得不行,所以在剛才那漫長的時間里,不見他有半分克制。 可也許正是因為他今天的不克制,一切自然發(fā)生,她沒有感受到一絲痛楚,只有身心一致的愉悅。 娶一個精神科醫(yī)生回家的好處就是,她有兩種方式幫他調(diào)節(jié)情緒,一是剛才他做的那種,二是心理疏導。 尹迦丞在聽過鐘婧一番安撫之后,情緒終于趨于穩(wěn)定。 意識逐漸恢復,他再次道歉:“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我情緒不太好,沒敢開車,走著走著就到家了,忘了晚上要一起吃飯的事情。” 鐘婧這才突然間想起來什么,伸手去摁床頭桌上的ipad,北京時間0點12分,已經(jīng)是1月20日了。 “怎么辦啊?”鐘婧嘟起嘴來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的生日了,可是生日愿望還沒有許呢。” “不用許了。”因為,它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可是我真的很用心給你找的蛋糕模型,讓師傅做出來的,你真的不想吃一口嗎?”鐘婧突然撒嬌,最后那幾個字婉轉的調(diào)子又讓他想起剛才那只小貓。 “吃。”尹迦丞抱起她酥軟的身子往浴室走,“先洗洗,你出了好多汗。” “你難道不是?”又是嘴硬不服輸?shù)囊惶臁?/br> 鐘婧低頭,看見尹迦丞開了臥室的燈,光的傳播速度太快,她瞬間看到自己皮膚上的印記。 原以為只是胸前那一片,等經(jīng)過鏡子的時候鐘婧不經(jīng)意掃過去一眼,脖子、肩膀也都是。 尹迦丞打開花灑給她試水溫,不和她爭搶熱水,退出淋浴間去給她開暖風的開關。 忽熱忽冷,她容易著涼。 鐘婧慢慢褪下腰上那條裙子,手持花灑仔細沖洗某些部位,越是仔細,越是又能發(fā)現(xiàn)新的記號。 顏色最深的一處在大腿內(nèi)側。 不痛不癢,卻讓她的臉又開始發(fā)燙。 想不到前兩天還斯斯文文按部就班預習的男人,今天倒是給出了一套新的解題思路。 所以她才沒有任何不適,緩緩地、溫柔接納他。 洗完澡,鐘婧看見尹迦丞在廚房,她穿上那件厚的居家服,走過去看他把打包的那份牛rou加熱。 “你是不是晚上沒有吃東西?”鐘婧猜測他情緒這樣低落,如果想得起來吃晚飯,也不至于忘了他們的約會。 尹迦丞“嗯”了一聲,看著手里小小一盤牛rou,決定還是去吃蛋糕比較容易填飽肚子。 鐘婧笑了:“西餐不好打包,不知道你人什么時候到,我沒敢點太多東西,怕浪費。” 頓了頓,去看盤子里那一小份牛rou,說:“我點的幾道菜里,我覺得這道最像是人家廚師的招牌,口感最好,所以帶回來想讓你嘗嘗學習一下,把人家昂貴的配方研究出來,我就可以在家也吃到了。” 繞這么一圈原來不是給他打包的晚餐。 尹迦丞揉了揉她剛吹過的頭發(fā),眼神指向那塊已經(jīng)插好蠟燭的生日蛋糕。 心里有一點甜。 因為那上面寫著的字是 鐘婧拿火柴去點蠟燭,讓尹迦丞閉眼許愿。 他思考片刻,拉著她的兩只手也合攏,說:“既然我的生日已經(jīng)錯過了,那就當今天是你過生日吧,我把這個生日愿望讓給你。” 鐘婧愣了愣。 許生日愿望,這事兒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做過呢。 十月十號那天沒有什么好慶祝的,但如果真的想要慶祝些什么,那么今天的確也有這樣的意義。 結婚兩個月,他們終于不再只限于精神交流了。 人們常為愛的誕生設立紀念日,什么戀愛紀念日、結婚紀念日、領證紀念日,為什么她不能紀念一下今天這個破繭成蝶的日子? “鐘婧,”燭光微弱,堅持了幾分鐘便滅掉,尹迦丞把蛋糕切成幾小塊,遞過去一塊給她,柔聲說:“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給你過生日,像你昨天那樣精心為我準備一樣,我也給你準備禮物,幫你實現(xiàn)愿望,好不好?” 她粲然一笑,不在意道:“小時候都不過生日,長大了干嘛還要過?我才不想總是提醒自己又老了一歲呢。” 說著趁尹迦丞沒有防備,抓起一團蛋糕糊到男人干凈好看的臉上。 尹迦丞反應了兩秒。 皺眉。 鐘婧開口鬧他,問:“你會不會那種江湖失傳許久的武功?” “什么?”尹迦丞顯然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瞎扯說的有點懵。 鐘婧一本正經(jīng):“就是 尹迦丞:“……” 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你試試看嘛。”鐘婧搖他胳膊,說:“你舌頭長,這么簡單的事情肯定難不倒你。” 尹迦丞:“……”怎么就我舌頭長。 尹迦丞拒絕做這么惡心的事情,伸手抽紙巾去擦臉上的奶油,擦完繼續(xù)吃蛋糕,沒有接鐘婧的話。 女人梗落在地上,有點不開心,在心里抱怨尹迦丞木頭人,一點也不配合她。 鐘婧喜歡奶油蛋糕,不餓也吃了挺大一塊,尹迦丞把蛋糕上僅有的幾瓣草莓叉給她,說:“你微信名字里有草莓,肯定喜歡草莓,都給你吃。” 鐘婧反駁人的話信手拈來:“那你微信名字里有水,也不見你在家多能喝水,天天勸我喝水倒是勤。” 尹迦丞這回不服,吞咽的動作停住,深深看她一眼,“誰說我不喜歡水?剛才你那個樣子……我很喜歡。” “……” 原來開竅和不開竅之間,可能僅僅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尹迦丞乘其不備,用蛋糕做武器,抹的哪里還只是她的鼻子? 鐘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吃飽沒喝足的男人壓在餐桌上親到嘴唇發(fā)麻。 麻麻酥酥的感覺從另一處傳來,鐘婧還來不及總結上一回的感受,便已經(jīng)被拉著仔仔細細又復習一遍。 所謂溫故而知新。 這一回,借著燈光,雖然羞臊,但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 尹迦丞個子很高,腿長,胳膊也長。 她剛才開玩笑說他舌頭長,這是不假。 但何止這些,他好像哪里都長。 咳,咳,臉和他那里一樣燙了。 夜深人不靜,尹迦丞對這種蛋糕的新吃法頗有研究興趣。 鐘婧豎起耳朵仔細去聽窗外呼呼的風,除此之外,室內(nèi)此起彼伏的喘息聲,分不清是誰的。 只知道夜還長,夜里常有狼。 尹迦丞半途停下來,看著她脖子上那片紅色,柔聲說:“草莓小櫻 被她使壞用了力道,啊嗚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這么硬的腱子rou,硌得牙疼!”鐘婧扭過臉去,口是心非罵他。 熟悉之后,鐘婧就知道尹迦丞這個人心眼并不大,比如上次吃火鍋時對待那位“曠野的風”同學的刻薄樣子,比如現(xiàn)在忽然加重的這兩下。 差一點大事不妙。 作者有話說: 這章引出了一個生物學話題,想提一嘴我專欄預收《情深不知處》那本,男主是傅芮喬的合伙人邵律師,女主的職業(yè)就是生物學講師,在想那本的情節(jié)的時候也查閱過很多生物學相關的東西。 而且我當初上學就是理科生,所以寫文也喜歡講邏輯和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