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無論是戀愛關系還是婚姻關系,對雙方有要求這本身就不是一種純粹的感情。 尹迦丞曾經言辭懇切地說過,無論是外形還是性格,鐘婧都完美得無可挑剔,正是他一直夢寐以求想找的伴侶。 他說他喜歡她的松弛,喜歡她身上的那種樂天派和鈍感力。 他說過喜歡她。 雖然只是在父母長輩的面前,但看得出來并不違心。 鐘婧安慰自己,也許像他這樣習慣沉默的人,就是不善于表達的。 清醒的時候說什么做什么都像是另有目的,而像現在這樣黑著燈,他濕熱的呼吸拍打過來,不需要言語她就可以感覺到男人掩蓋不住的情緒。 大概是被她按住手的動作提醒了,尹迦丞停下嘴上的動作,但并沒有撤回,只是沿著下巴漸漸移到她的耳垂,輕輕含住,就貼在她耳邊問她:“鐘婧,你之前說的適應的時間,到底還有多久?” 心理學家說男性通常在13到16歲之間開始有性沖動,尹迦丞曾坦言他的性幻想對象是鐘婧,只是她不知道,這個幻想根本不是如今這一朝一夕的事情,也許說出來十分不光明,但他的確等這一天等了太久。 他現在問鐘婧,毫無疑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鐘婧一愣,當時隨口說的一句話,說是說等她適應一段時間再與他同房,但也沒有真的去計算過她需要適應他的時間。 而且,她適應的時間其實已經不短。 也別是孫慧芹今天那一個突如其來的關心,實在是讓鐘婧心虛不已。 轉念一想,與其兩個人都清醒著,誰也不敢先邁出這一步,不如就趁著他現在幾分醉意,也許她半推半就,這事兒也能成。 總好過于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尷尬。 原本……要等到后天。 到他生日那天。 這原本是她計劃好的留給自己準備的時間。 那萬一到時候也沒有準備好呢?這種事情,鐘婧實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準備,倒真不如心下一橫,豁出去算了。 反正現在黑燈瞎火尹迦丞也看不見她臉上羞死人的表情,未必不是一個好時機。 許是她思考的時間太久,不等她回答,尹迦丞摩挲在衣擺外面的手,已越過扣子漸漸往里探,睡衣薄薄一層幾乎沒有任何束縛。 她低吟了一聲,除了干燥的手掌貼上,她敏銳覺察到還有什么濕熱的東西貼上來。 輕柔地。 鐘婧小時候最煩夏天,因為蚊蟲叮咬,她常能忍受磕了碰了的疼,卻忍不了那種鉆心的癢。 就像現在。 鐘婧感覺到自己整片背都為之一顫,連帶著尾椎骨都瞬間變得酥麻。 什么……情況? 鐘婧重重咬住自己的嘴唇,那原本心臟跳動的地方,現在忽然間好像連同心跳都不再受制于她。 像是一直以來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某種動蕩突然被釋放,那心跳也開始被身上的男人捻住了開關。 原本因為尹迦丞的腿壓小腿上,鐘婧一直憋著一股勁兒想要與之制衡,無奈小腿擰不過大腿,雖有所作為但并沒有任何成效。 現下好了,再硬的骨頭也被他捏碎了、含化了,整個人軟成一灘。 這下是真的醉了,連意識都渙散了。 鐘婧閉上眼睛,想起傅芮喬從前跟她描述此類“人生大事”,男人費不費力氣她不知道,但女人總是能陶醉其中獲得身心愉悅,傅芮喬篤定只要做好措施這事兒百利而無一害。 強烈建議鐘婧嘗試。 鐘婧每回紅著臉罵她流氓,但卻也是真的對這事兒好奇。 嘗試有風險,因為鐘婧聽說……一開始會很疼。 但會有多疼,她其實毫無概念。 但鐘婧一直都是一個能扛疼的人,這么想著,咬著下唇的力道又更重了一些。 流連于許久之前他看到的那片雪地,那瓣當時未能拾起的花瓣,現在被他燙得無比艷紅。 就在這一簇微弱的光下,尹迦丞停下動作抬起身子去看鐘婧閉著的眼睛。 她咬唇的動作太過楚楚可憐,讓他體內那些躁動不安的因子瞬間醒了三分,他開口,聲音喑啞地問她:“疼嗎?” 牙齒是人身上最堅硬的部位,偶爾刮過,不知會不會疼。 他其實也想知道。 鐘婧搖了搖頭,身子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越緊張越是忍不住去咬那瓣原本就被吮得有點發麻的嘴唇。 “不疼。” 鐘婧豎起耳朵,聽到自己的聲音。 不僅不疼,甚至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舒服。 她緊緊咬著嘴唇,并非不適,而是在壓抑某種呼之欲出的生理反應。 尹迦丞整個人從她身上移開,突然開始打量起她這一刻的緊張表情。 何止那里是紅的,她整張臉都是紅的。 好像喝了酒的人那個人是她。 沒有察覺到尹迦丞的下一步動作,鐘婧抱著他脖子的手微微放松,聽見男人忽然變得清明的聲音。 他說:“對不起,今晚的酒后勁有點大,我沒控制住自己。” 鐘婧愣了愣,不知道接什么話,又聽見他說:“不管怎么樣,我還是希望在做這種事情之前,先征求你的意見,聽你說……你愿意。” 他說過不會違背她的意愿。 說過就一定會做到。 “我沒有不愿意。”女人還咬著唇,語氣里竟然有幾分嗔怪。 雙重否定句,明明三個字更簡短,她卻偏要說六個字。 可不可以理解為……她在害羞? 第22章 喊疼 ◎梅花香自苦寒來,梅花艷自口含來。◎ 鐘婧心里對這事兒的好奇和擔憂兵分兩路, 等待看哪一種情緒先攻占領地的功夫,被尹迦丞一句話逼著給出答案。 她沒有不愿意。 只是今天的時機不大對。 她還沒來得及穿那條裙子。 鐘婧覺察出尹迦丞身上異常的暖熱,伸手觸摸他額頭的時候又感覺不似那種發熱的燙, 她問他:“晚上的酒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草藥,喝了上火的那種?” 尹迦丞輕輕“嗯”了一聲, 平躺在她邊上。 鐘婧把胳膊收回來, 側身去躺著, 面對他。 耳邊清晰可聞是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是在刻意做調整,還是又在蓄什么力。 “還繼續嗎?”鐘婧覺得今天晚上所做的心理建設太多,如果停在這里, 似乎有點可惜了。 但如此問, 卻讓聽見的人以為是在催促。 尹迦丞原本已經慢慢平復下來的過快的心率,在這一個問句之后,忽然又開始加快。 酒勁兒緩過去一些, 現在喚醒的, 是本能。 黑暗總是給人一種不真實感, 氣氛已經到位也得到了她的默許, 等兩個人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又被裹在他的懷里。 他的吻不再帶著試探意味,越來越與他以往那種平和的形象相悖。 潮濕、溫熱的觸碰。 像是起伏的潮水,隨著呼吸的節奏拍打岸邊的沙灘,一點一點地滲入到泥沙里, 直到徹底浸透,干燥的沙土滿溢著浪潮的氣息。 鐘婧覺得自己渾身沾滿了他的味道, 有點像春日午后的青草香。 十指緊扣, 微微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唇舌黏膩糾纏, 伴隨著他的吮吸動作,響起令人面紅耳赤的吞咽聲。 鐘婧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袖子被推下去一半,被子鼓起,尹迦丞突然伸手脫掉了自己的上衣。 光線太暗,鐘婧看不清尹迦丞衣服下的那副身材,但他寬闊的肩和細窄的腰貼上來時,那結結實實的堅硬觸感,確實沒有辜負她之前那段時間的肖想。 沒有更多思考的時間,一件又一件衣服被扯落,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肌膚貼著肌膚,那股燥熱便愈加強烈,需要貼近一點、再近一點,最好是能緊緊纏在一起,才能有片刻的緩和。 “砰”的一聲,什么東西落地碎裂開的聲音,在這靜謐夜里尤顯得刺耳。 叫停這一室曖昧。 “什么東西碎了?”鐘婧宛如一只被驚動的兔子,從他胸前伸出腦袋去查看。 尹迦丞也反應了好幾秒,從她身上撤下來,起身要去開床頭的燈。 床頭只有他隨手丟過去的鐘婧的睡衣,哪里還有什么臺燈。 是臺燈摔下來碎了。 兩個人正猶豫是先開燈去處理這個小插曲,還是視而不見任由他去的時候,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什么東西摔碎了呀,人有沒有受傷?”孫慧芹的聲音自門外傳進來,半分鐘后,樓下朱阿姨聽見動靜也上來查看。 孫慧芹慌張地問朱阿姨:“你確定這酒年輕人喝了沒問題嘛?” 朱阿姨也不知道屋內情況,支支吾吾也不敢再打包票。 鐘婧咬著唇抱緊被子,在尹迦丞開了燈之后微微睜開眼睛,對視的一霎,他眼眸里的情.欲經久不散,沾染大片的紅色。 她睜著眼睛,看他抓了衣服胡亂套上去,短短幾十秒,鐘婧看見他那印著小片紅色的胸部肌rou,雖然和自媒體賬號上那些專業健身的博主不能比,但訓練痕跡明顯,非一日兩日就能練成。 他工作那么忙,倒是在鍛煉這一塊兒沒見他懈怠過。 鐘婧喜歡自律的男人,因為……身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