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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六零來種地[穿書]_12

    

    想。”

    楊靜有點愣,手里的地瓜燙得她的手通紅都沒反應過來。

    張巧巧還有梁啟華等人倒是吃驚的長大了嘴巴,顧芳坐在角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只有余學清,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鐵青著臉問道:“大隊長,王思婉同志雖然出生在走資派家庭,但她本人卻是一位作風優良的好同志,上工的時候從來不叫苦叫累,憑什么讓她脫離我們的知青點。”

    李大柱臉上的笑意漸收,“這是上面的安排,我們都得服從命令,行了,你們繼續烤火,以后王思婉同志不能住在這里了。”

    余學清臉色越發的難看,他直接走到門口去,然后在王思婉房間門口攔著,“李隊長想讓王思婉同志去哪?”

    他前段時間去過好幾個大隊,他知道有成分的女知青會過什么樣的日子,甚至有些女知青被人糟蹋了,都只能默默的藏著不敢說出來。

    他們住在一個知青點,他還能看著她一點,但要是出去了,憑王思婉的臉,就能招來不少不懷好意的窺探,所以他決不允許王思婉出去。

    李大柱沒想到余學清這么的不配合,他捏緊了手中的煙桿,“余學清同志,這是組織上的命令,不是來和你商量的。”

    楊靜從屋里追出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做,她和王思婉關系好,卻從來不知道王思婉的成分居然是這樣的。

    顧芳站在角落,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她開口勸道:“是啊,余學清,這是組織上的命令呢,咱們都不要違抗的好,再說了,王思婉思想上確實又問題,我看她大手大腳的,明顯是沒有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嘛。”

    余學清捏緊了拳頭,他很想問,到底什么叫思想上有問題,花自己的錢買東西就是思想有問題了?在他的心里,王思婉一直是個善良的小姑娘,就算她出生在走資派的家庭中,可那是她父親,她父親已經走了,扔下她逃到了國外。她那樣的父親做的錯事,憑什么讓她這個被拋棄的女兒來承擔。

    她又做錯了什么,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是她能選擇的嗎?

    就在他打定了主意攔在門口的時候,房間里的王思婉卻開口了,“余學清,你讓開吧。”

    余學清身體一僵,緩緩的回頭看她,卻見她臉上依然帶著淡笑,仿佛遭受了不公平對待的不是她一般。

    他緩緩的讓開身體,然后轉頭接著問道:“大隊長,至少你要告訴我,王思婉要去哪?她一個小姑娘……”

    李大柱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做這個壞人,但是上面下的命令,他能有什么辦法呢?他手指了指外面,“就是吃點苦頭,住老牛棚里。”

    余學清一愣,隨即眼睛充血般的漲紅,連楊靜都捂著嘴巴驚呼。

    “大隊長,你們是不是想要她的命?這種大雪天里,老牛棚怎么住人?連牛都有新牛棚了,你們怎么能讓她去老牛棚呆著?”余學清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來。

    楊靜跑進房間,扯過王思婉,“不行不行,你不能去,那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她的眼睛也紅了,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流著。

    王思婉眼眶也在泛紅,她手提著自己的箱子,捏得緊緊的。

    外面的知青也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冷酷,想到老牛棚就是因為快要塌了才被廢棄的,現在讓王思婉過去,豈不是就是想要她的命啊。

    黃國慶一向是跳脫的,他抓了抓頭發,走出來勸道:“是啊,大隊長,你再考慮考慮,那地方,怎么能住人呢?”別說王思婉一個小姑娘過去了,連他自認為身體強壯的,也禁不住那四面透風的墻啊。

    梁啟華也點點頭,“是啊,隊長,那地方真的不行,要不換個地方吧。”

    張巧巧也忍著怒氣,她雖然跟王思婉接觸不算多,可王思婉給她倒過熱水,給過紅糖,每次見到她都甜甜的叫一聲巧姐,現在眼看著這個小姑娘,要去住那樣的地方,她也很不忍心,覺得隊里實在是太不通人情了,“隊長,你們再考慮考慮吧,至少,換個四面有墻的。”

    就連董正華,都嚴肅著一張臉,默默的走出來,擋在了房門口。

    唯有顧芳,看所有人都護著王思婉,眼中閃過嫉恨。

    李大柱哪里不知道那地方不能住人,叫這么個小姑娘過去,他也不忍心,可書記不知從哪知道他們大隊新蓋了個牛棚,直接就說了,讓王思婉去住老牛棚,說是那些送去改造的走資派、壞分子,都是住牛棚的。

    但這群知青這么攔著,讓他很生氣,他甩了甩煙桿,“你們要是攔著,那就都按照壞分子來處置了。”

    話音落下,現場陷入片刻的凝滯,梁啟華猶豫了下,往后退了退,很快,除了董正華和余學清還有楊靜,其他人都別開了眼神。

    王思婉笑了笑,掙開楊靜的手,“不要為難大隊長,這也不是他的意愿,不用擔心的,我穿得厚實,到時候蓋厚點,就沒事的,至少那上面不漏雨啊。”

    “可是……”楊靜猶豫。

    余學清也用很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她。

    她微微斂眉,拎起自己的箱子,抬步往外面走去,“走吧,大隊長。”

    王思婉配合,李大柱心里也舒服,想著要不今天叫幾個小伙子把牛棚修一修,雖然是破爛了些,但修修還是能住人的。

    只是這腳還沒踏出一步呢。

    外面就傳來了一句低沉的男聲,“走去哪?”

    李大柱驚訝的喊道:“安子,你怎么來了?”

    許安將視線轉向拎著大箱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王思婉,于風雪中抬眉淺笑,“我來,帶思婉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許安:我媳婦兒只能去我家

    王思婉:不去

    許安抱起扛走

    你們猜,小仙女有沒有跟安子走

    咳咳,我以前寫的文呢,女主都是比較強勢的類型,但我一直想寫軟妹子。王思婉小仙女其實就是比較軟妹的。所以有不少寶寶說女主弱雞,我只能說女主真的不強。她現在是弱,可男主會保護她,女主的其他技能還有金手指也會慢慢的發揮起來。好了,就醬,么么啾。

    如果喜歡強勢一點的女主呢,指路我的完結文《異世膳師重生八零年代》,噠噠噠噠噠

    第29章

    王思婉坐在床邊, 屋里沒有通電, 還點著煤油燈,暗黃色的亮光, 驅散了一室的黑暗,燈芯一跳一跳的,將房間各處暗影帶得也跟著晃動著,她的腳泡在熱乎乎的水里, 從雪地里走來時,凍僵的小腳這會泡得紅彤彤的,有些癢癢的。

    她現在不在知青點,也不在牛棚, 而是在,許安家里。

    那個院子挺大的土坯房里。

    水是許安端來的,她剛進門,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許安就端來了熱水,讓她先泡腳。

    然后許安就出去了。

    她泡著腳, 邊看著房間里的擺設,一個大衣柜,還有兩個箱子摞在衣柜旁邊,從箱子上放著的衣服和床上擺著的被子來看,這應該是許安平時住的房間。

    水有點燙,但泡起來很舒服,腳的溫度也很快就起來了, 驅散了一身的寒涼,她擦干凈腳,穿上棉鞋,端著盆出了門。

    外面天已經黑了,但是雪下得大,倒也還看得挺清楚的。

    出了房門,她打了個寒噤。

    真冷啊,她想著。

    隨后一個高大的身影為她擋住了寒風。

    “不是說我來倒水嗎?”許安端著一盤剛炒好的菜,皺起眉頭看著非常不聽話的小仙女。

    王思婉見到他還有些別扭,聞言倔強的抿了抿唇,“又不是什么重活。”

    小仙女不聽話,但又罵不得。許安只好扔下一句,“你別出去,外面風大。”然后將菜放到堂屋的木桌上,回身接過王思婉手里的盆,就往外走。

    動作利落得王思婉還沒來得及反應,手里的盆就被端走了。“去洗洗手吃飯,水放在堂屋里了。”

    王思婉只好轉身到堂屋里,在墻角邊上看到了一個架子,上面放著一個小盆,盆里的水居然都是溫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了,好像從自己跟著許安來這里之后,一切都變了。

    但是,不得不說,許安的體貼,將她心里的不安降到了最低。

    回想起兩個小時前,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去那個牛棚里住著了,大不了就住空間里去嘛。但是心里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成分,遲早是要被人拿出來說事,她也早就做好了吃一段苦頭的準備。

    但是她沒預料到會來得這么快,在這樣的大雪天里,突然就來了。

    看到余學清他們站出來為她說話的時候,她心里很溫暖,但她很清楚,這個年代,像她這樣有成分的人會遭受怎樣的對待,他們不會因為余學清這些知青站出來為她說話,就手軟的,絕對不會。

    可她沒有想到,許安會過來,并且說出那樣的話來。

    然后自己腦子一抽,就跟著許安過來了。

    而她除了知道許安的名字,家里父母早已過世之外,其他一概都不了解。

    許安端上最后一碗湯過來的時候,就見小仙女孤零零的站在臉盆面前,手放在水里發呆。

    “來吃飯了。”他低聲叫道。

    然后就見小仙女噌一下把手收回來,驚慌的回頭看他。

    “哦哦哦,好”,王思婉盡量若無其事的說道,跟著許安到桌旁坐下,然后眼看著許安坐到了她對面,才悄悄的松了口氣。

    許安眼中蘊著笑意,伸手拿過碗,先是盛了一碗湯,遞到王思婉面前。

    湯是rou片蛋花湯,撒了翠綠的香蔥,味道很香。

    王思婉趕緊把湯端過來,“謝謝。”

    再往桌上一看,心里有些吃驚,無他,因為這菜色,出乎預料的好了。蒜苗炒臘rou,撒了一層紅辣椒的紅燒兔rou,一碗素炒白菜,再加上用料滿滿的蛋花湯。

    她在S城時,都沒吃過這么豐盛的菜色。

    不會是,許安把家里的rou全拿出來了吧。而且,許安這么會做菜的嗎?

    像是看透了王思婉的想法一般,許安用一雙干凈的筷子挑了一些兔rou放在小碗里,放到王思婉手邊,“吃吧,家里還有很多,沒你想的那么窮。”

    王思婉羞澀的低下頭,將臉埋進湯碗里,喝了第一口湯,頓時被鮮香的味道席卷了味蕾。

    又燙又好喝,整個人都暖了起來呢。一天都沒吃飯的肚子,瞬間被喚醒了。

    她像個小松鼠的似的,兩腮鼓著,一雙小手捧著比她臉還大的湯碗,刻在骨子里的優雅,讓她這樣子看起來都不覺得粗魯,只覺嬌憨可愛。

    許安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深刻,出聲提醒道:“慢點喝。”

    咕咚咕咚幾大口下去的王思婉放下湯碗,臉有點紅。

    她見對面的許安并不在意,心里松了些。

    因為喝了一碗湯墊肚子,這會渾身暖洋洋的她也松泛了些,緊繃了一天的神經也跟著放松了。

    “那個,許安。”她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喊道。

    許安挑眉看她,“怎么了?”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的。”王思婉小聲說道。

    下午許安過去,對李隊長說接她回家,不止是院子里的人都在驚訝,就連她自己也驚訝。

    李隊長當時就變了臉色,問許安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許安當時沒看李隊長,而是看著她,說道:“當然是和思婉結婚。”

    或許是今天經歷的事太多了,又或許是許安看著她的眼神太過炙熱,在許安問她愿不愿意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半點思考都沒有。

    但回過神,她就知道自己不應該跟許安回來的。

    先不說許安說的結婚,主要是她的成分,無論是跟誰在一起,都是拖累對方的。

    王思婉說得小心翼翼,許安則放下了筷子,認真的看向對面小臉白凈的王思婉,“王思婉同志,我現在對你說的話,請你認真聽。首先,我知道你的成分問題,但我不怕,我的成分是貧農,所以你拖累不了我。在我這里,你不要怕會拖累我。當然,我也可以很誠實的告訴你,其實我沒有那么窮,至少好好的養著你,還是很輕松的。另外,我想和你結婚,也不是開玩笑或者一時興起。而是,”

    他定定的看著對面怔愣的王思婉,嗓音暗啞:“我喜歡你。”

    許安的眼睛像散落的星光,隨著那句我喜歡你鉆進了王思婉的眼里心里。

    她從不知道,這句話有這么大的魔力,讓她的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并且,控制不住自己的,打了個非常不優雅的嗝。

    “嗝。”王思婉抽了一下,趕緊伸手捂住嘴巴,然后又是一下,“嗝。”

    她羞憤得都快要鉆到地里了,怎么這么控制不住自己啊,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打嗝?而且,還停不下來。

    許安見她小臉爆紅,眼淚汪汪的捂著嘴,沒忍住,低下頭,用拳頭抵著嘴唇,輕笑了兩聲。

    然后就見對面的小仙女,眼睛全是控訴的看著他。

    他趕緊又給小仙女舀了一碗湯,“喝一大口,慢慢咽下去,就好了。”

    王思婉捧過大碗,恨恨的喝了一大口,照許安說的,慢慢咽下去,果然就好了。

    “好了,快吃飯吧,菜要涼了,什么事等吃完再說。”許安見好了的王思婉欲言又止,趕緊說道。

    王思婉只好壓下心思,夾了一筷子兔rou放進嘴里。

    嗯,好吃。兔rou鮮嫩,加了辣椒炒,又有些絲絲的辣,極是開胃。

    許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菜,王思婉伸出筷子夾過一筷子蒜薹炒臘rou,蒜薹味道重,她是極少吃的,這會嘗一筷子,頓時被她脆嫩的口感吸引了,和這臘rou一塊,又吸滿了臘rou的油脂,鮮香甜嫩,好吃極了。

    見她吃得開心,許安暗地里也松了口氣。

    王思婉開了胃口,又吃了一大碗飯,吃完之后,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可從來沒吃過這這么多。

    倒是許安,像之前他們在國營飯店吃飯一樣,唏哩呼嚕的吃完了所有的飯菜,看得王思婉又吃驚了一次。

    吃完飯后,沒等王思婉動手,許安就動作利落的將碗筷裝起來拿到廚房。

    離開之前,還讓王思婉回房待著。

    王思婉自然沒聽他的,而是坐在凳子上,乖乖的等他回來。

    等許安端著火盆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仙女撐著下巴,眼巴巴的看著門口。

    他趕緊將火盆放在王思婉前面,“不是讓你去房里等著的嗎?”

    堂屋對著門口,哪怕關上門,也有風從縫隙里吹進來。

    王思婉眨了眨眼睛,“沒事的。”

    許安拖過一個凳子,坐了下來,兩人就這么坐在堂屋里烤著火。

    許安一直看著小仙女,王思婉被看得不自在了,便抬眼瞪了他,見他眼里都是笑意,又像被火燙了一般火速收回視線。

    “你能不能不看著我?”她小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她都沒發現的嬌媚。

    “不行。”許安愜意的將腿深長,靠在椅背上。

    王思婉鼓起雙頰,慢慢坐直了身體,又轉過眼睛看著許安,“那個,現在可以說我的想法了嗎?”

    許安點頭。

    “你說,那個我,是真的嗎?”王思婉不好意思說喜歡兩個字,她覺得這個世界的人不大矜持,怎么喜歡可以直接掛在嘴邊呢?難道不是只可意會嗎?

    她這么害羞,許安便忍著笑,逗她,“哪個你?”

    王思婉又瞪他,然后垂下眼眸,臉頰桃粉,聲若蚊蠅,“喜,喜歡我。”

    “對,我喜歡你。”許安肯定的回答,他將腿收起來,再次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太快了,其實我也想慢慢的追求你,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受任何苦,所以,我在沒有告知你的情況下,擅自告訴了大隊長,我要和你結婚。”

    “因為我是貧農,你和我在一起,身上的成分就不是問題了,他們才不會找機會折磨你。你放心,咱們先結婚,我在婚后也不會對你做什么的,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了,可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而且,我也能感覺到,你對我同樣是有感覺的。”

    你對我同樣是有感覺的……

    這句話如同夏日響雷一般,在王思婉耳邊炸開,驚得她心臟一陣緊縮。

    “你,你胡說什么呀,我,我什么時候對你有感覺了,你不要亂講。”她扁了扁嘴,咬著牙不肯承認。

    許安眼眸微瞇,盯著王思婉看了好半響,看得她渾身都不自在的時候,嘴角輕彎,“好,我不亂講了。”

    語調輕柔,就像哄小孩子一般,又帶著漫不經心的意味,聽得王思婉都有些氣悶,覺得他根本就沒聽進去自己說的。

    沒等她再說什么,許安突然嚴肅了表情,坐得筆直的看向她,緊張的問道:“因為沒有和你提前商量,我很抱歉。所以,我現在必須鄭重的問你,愿不愿意和我結婚?”

    王思婉怔怔的看著他,她跟著許安過來,縱然許安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但他對她而言,還只是一個陌生人。盡管他和她解釋了那么多,但她心里還是不安。

    但直到此刻,這份不安突然沒了。

    她輕舒一口氣,然后璀然一笑,點了點頭,“我愿意。”

    就如同許安所說,這是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了。她可以住在牛棚,因為她有空間,哪怕是一個人,她也不會生活得那么艱難。

    但之后呢,她的成分在目前這個年代,就如同一把捅向她自己匕首,無論誰拿到手里,都可以隨時捅她一刀。

    這個年代,因為成分問題,喪失生命的還少嗎?她能確保自己每次都能躲過嗎?她確保不了,這不是相國府的后宅,她現在也沒有了疼愛的祖母和父親。她面對的不是繼母和兩個meimei,而是這整個時代創造的,她無法推翻的固有思想和悲劇。

    既然要好好活下去,那就先找到活下去的資本,她沒有資格談條件的。

    許安怔然,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同意了,他有點結巴的再問了一遍,“你,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王思婉只見過許安冷靜自持的樣子,還真沒見過他這么呆傻的時刻,她臉熱,“沒聽清就算了,我困了,要睡覺。”

    隨后慌亂的站起身,小步走進房門。

    正要關門的時候,身后傳來許安的聲音,“等等。”

    王思婉緊張,背后一陣緊縮,等,等什么啊?

    就在她心都提起來的時候,許安直接越過她走進房間,走了一步之后,轉過頭看個子小小的她,眸中帶笑,“放心,不對你做什么,我拿床被子就走。”

    王思婉的背一松,瞪了眼許安。

    怎么這么壞?

    ……

    睡了一個好覺的王思婉起床時,就發現雪已經停了,此時整個第六大隊,無論是山上,還是田地里,亦或是房頂,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儼然一副雪山鄉景圖,漂亮得她都想拿筆來畫一幅畫。

    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這個世界目前不大喜歡文人,她來這里這么久,都沒看到過有毛筆呢。

    堂屋里靜悄悄的,王思婉往對面房門看了一眼,開了一條縫,廚房里又傳出來了聲音,所以許安這會肯定是在做早飯。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昨晚倆人是談好了,但自己就這么住了進來,搶了人家的房間床不說,還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啥事都不做。

    想了想,她將頭發扎好,然后走進廚房,就見許安高高大大的個子站在有點矮的灶臺面前,正表情嚴肅的炒著菜。

    見她來了,他偏過頭看了一眼,然后手指了指旁邊一口小點的鍋,“水燒著呢,先把臉洗了,待會就吃飯。”

    “哦,”王思婉點頭,轉身從外面拿了個臉盆進來,乖兮兮的裝好熱水,然后又兌上涼水,端著到門口刷了牙洗了臉。

    現在天太冷,不抹點霜不行,她從空間里拿出一瓶雪花膏,摳了一些在手里,潤化后開始均勻的抹在臉上和手上。

    又干凈又香噴噴的小仙女重新進入廚房,見許安正往碗里裝著蒸好的饅頭,趕緊伸手要接過去,“我來我來。”

    許安手往后一躲,下巴往灶臺邊勾了勾,“這個燙,把那盤菜端過去吧。”

    王思婉默默的看了眼他牢牢抓著大碗的手,轉過身端起那盤咸菜炒臘rou,先一步端到了堂屋。

    農村人沒那么講究,飯廳一般都是子堂屋的桌子上吃的。

    早上許安做了紅薯粥白面饅頭和那盤咸菜炒臘rou。

    昨天吃得很豐盛,今天照樣吃得豐盛,尤其是這一大碗個個都有她臉那么大的白面饅頭,徹底的讓王思婉信了,許安沒有那么窮的事實。

    不過,既然沒那么窮,為什么他平時要穿得破破爛爛的,村里所有人都覺得他很窮啊?

    她用手撕著白面饅頭,小口小口的喂進嘴里,眨巴著眼睛好奇的看一眼又看一眼許安。

    許安三兩口吃下一個饅頭,被她看得不自在了,淡淡的說道:“想問什么就問吧。”

    反正倆人也是要結婚的,王思婉在許安面前的膽子也大了不少,她放下饅頭,正襟危坐,“為什么村里人都覺得你很窮啊?”

    許安看她一眼,“因為我需要窮。”

    什么意思?

    許安微微一笑,牙齒白的閃出一道寒光,“知道我貧農的身份怎么來的嗎?我爺爺當初把土地全捐出來了。”

    王思婉想起上工第一天,聽那位嬸子說的,許安家以前是大地主來著,所以原本其實他的成分也是有問題的。

    像是知道她想的,許安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成分原本也應該是有問題的,但是呢,由于我爺爺是主動將土地捐出來,并且散盡了一切家財,才換來了我現在的貧農身份。”

    “但這個身份并不穩定,所以,我必須窮。”

    王思婉似懂非懂,但又理解了,無非是為了堵悠悠之口,所以哪怕在她看來,他不窮,但也得在村里人面前,表現得很窮。這樣其他人才不會拿他爺爺那一輩人的身份,找他麻煩。

    但是他在自己面前,卻絲毫不掩飾。

    王思婉舌尖涌上一片甜,她重新拿起饅頭,又撕了一小塊塞進嘴里,待咽下后,“那我是不是也得?”

    裝窮啊?

    許安搖頭,“不用,反正你走資派的成分大家都知道了,我敢把你接回來,當然是做好了準備的,你像以前一樣,不要委屈了自己。”

    他既然敢把王思婉接到家里來,就不是為了讓她跟著自己吃苦的,原本他一個人,怎么過都是過,糙點破點無所謂。但小仙女可不行,他得寵著小仙女,寵到小仙女再也離不開他。

    王思婉因為許安這句話,心中暖洋洋的,連嘴里的饅頭仿佛都沾滿了糖一般,甜絲絲的。

    雖然許安這么說了,她還是暗暗下定了決心,以后可不能像之前一樣明目張膽了。

    也確實是她不夠謹慎,原本以為自己買點東西不會被人看在眼里,但偏偏就被查出來了,還成了被攻訐的理由。

    吃過飯后,王思婉主動要洗碗,又被許安趕了出來。

    沒辦法的她只好在堂屋里烤火,順便拿出自己還沒做好的棉襖出來做。

    以前在閣中,她就專門和京城的頂級繡娘學過刺繡,這針線活也是一等一的好。許安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仙女正聚精會神的穿針引線。

    最近大雪,隊里也沒活干,許安就干脆坐在一旁看小仙女做衣服。

    倆人一個看,一個做,氣氛很是和諧。直到院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才打斷了倆人的狀態。

    許安站起來,攔住了同樣站起來的王思婉,“你繼續,我去看看。”

    來人是楊靜和余學清,見到許安來開門的時候,楊靜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而余學清則冷著一張臉,狠狠的瞪著許安。

    許安若無其事,“你們來了,思婉在堂屋烤火。”

    余學清的手抖了抖,克制著自己一拳打在許安臉上的沖動。

    而楊靜則顧不了那么多了。

    她跟思婉關系好,昨天那種情況下,思婉頭也不回的跟著許安走了,把她驚得一晚上都沒回神。

    所以這早上一起來,她就拉著余學清過來了。

    之前她把許安當成了自己半個救命恩人,但現在嘛,她怎么看他都不順眼了。

    她都懷疑昨天的思婉是不是被他施了什么法術,不然怎么毫無交集的倆人,突然干出這么一件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事呢。

    她越過許安,直直的沖進堂屋,就看到思婉坐在火爐邊,很是愜意的烤著火。見到她來,還很開心的招了招手,“靜靜,你來了,冷不冷啊?快來烤火,可暖和了。”

    一路過來確實快凍僵的楊靜,吧唧坐到了王思婉身邊的凳子上。

    真的暖和啊。

    不對不對,她來不是烤火的。

    楊靜甩了甩腦袋,然后偏過頭認真的看向王思婉,“思婉,你跟我說,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一晚上都沒想明白呢。

    “就你看到的那樣唄,公社里的人說我成分壞,讓我不要帶壞了你們的思想,然后讓我搬到牛棚。許安過來了,說要和我結婚。”說到結婚的時候,她還有點不好意思。

    楊靜張了張嘴,想起公社辦的事,她也很是氣憤,不過主要還是思婉和許安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們什么時候有這層關系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虧她還自詡是思婉的好姐妹。

    “嗯……你之前不是問過我,我的銅手爐從哪來的嗎?就是許安給的。”王思婉羞澀的說道。

    楊靜想起之前村里蓋牛棚的時候,中間思婉回家了一趟,然后再出現時,手里就多了一個銅手爐。

    王思婉想了想,又把那天被村里兩個混子跟隨的事,細細的說給楊靜聽。有了這個故事,她會想嫁給許安,在楊靜看來,應該就更具有真實性了吧。

    楊靜哪能想到那天思婉一個人回去還碰到這樣的事,尤其是在關鍵時刻還被許安救了。女孩子大多喜歡這種情節,尤其是英雄救美,像故事一樣浪漫又動人。

    所以在聽王思婉說完這件事之后,楊靜頓時對許安改觀了不少。

    “那許安同志還真的挺不錯的,上次你們上山他帶路來找我,后來又救了你,”楊靜突然想起一個可能性,看向烤火烤得極是愜意的王思婉,用胳膊撞了撞她,“你說,會不會是許安同志早就看上你了,所以那次是看到你要上山,才帶路的?”

    王思婉一怔,她還真的從來沒這么想過。說起來,那時候他們不過才見三次面而已,應,應該沒那么快吧?

    見王思婉沒說話,楊靜也不在意,而是繼續自己的猜測,“我覺得肯定是這樣的,思婉你長得這么好看,性格又這么好,別說許安了,要我是男的,我也喜歡你啊。不過,思婉,你們要結婚是真的嗎?我到現在都不敢信。”

    王思婉點點頭,“是真的。”

    “其實,我也挺喜歡許安的。”既然打定了主意,王思婉也不再猶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徹底的放開了。

    其實昨晚許安說的是對的,她對許安是有感覺的,不然為什么會忍不住偷看他呢,又為什么注意到他衣服破舊之后,要給他做衣服呢?甚至,為什么每次看到他的自己會臉紅心跳呢?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因為自己也在偷偷的喜歡他吧。

    這里對比大晉朝,已經好上太多了,哪怕她是相國府的王大小姐,也只能聽從家族長輩的意思,盲婚啞嫁而已。

    在這里,至少她和許安接觸過,知道許安的長相,了解許安的家庭。而不是像在大晉朝大多數女子一般,只有在新婚當天,才見到自己相公第一面。

    在楊靜的心里,王思婉是漂亮的、精致的、羞澀而又低調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