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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緣 完結+番外_64

    本書總字數為:1301115個

    蟛仄鵠矗等自己出去后程念鑰就是自己的了。到時候不管程念鑰對他是不是不屑一顧,反正生米煮成熟飯了,她不認也得認br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料到后來這奇奇怪怪的人竟是這么個厲害角色。

    大家斷完公道,一致要求處死了這為非作歹的父子倆。但當朝有律令,百姓怎么可能隨意處置朝廷命官?他們正打算擬書匯報上一層的時候,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突兀的掌聲。

    來者衣著樸素,但渾身透著貴氣。他面容儒雅,緩兵從人群中走出來:“沒想到遇到個論罪當斬的縣太爺,縣城風氣竟然還能這么好。”這人亮出了他的令牌,萬佰富徹底臉色灰白。

    他等了那么久的朝廷督察,沒想到這個時候等到了。

    “我是朝廷派來核查地方官員的溫白錦,來這里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這些日子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百姓的呼聲我一定會傳達給上級,讓大家受苦了。”溫白錦認認真真地鞠了一躬。

    眾人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還沒反應過來,大致明白了他們現在有朝廷的人撐腰了,萬佰富父子算是徹底下臺了。大家忍不住歡呼起來,一片歡欣鼓舞的樣子。

    北淵趁亂擠出了人群,經過這么一事他算是徹底不放心程念鑰毫無自保能力地獨處了。他快步回了白家藥鋪,他不認識白父,索性悄悄溜進了屋里。

    程念鑰還在睡,不過看上去沒有什么大礙了。北淵扣上她的手腕,發現脈象也不像之前那么虛弱了,這一覺醒來大概就沒什么事了。

    算來時日,自己也應該離開江南了。久北閣還有大大小小的事宜要處理,程念鑰也要和鬼毒仙繼續四處闖蕩,經此一別,恐怕很難聚首了。他知道自己應該趕緊離開,但又貪戀程念鑰還沒醒過來這段安寧時光。

    不一會兒外邊就傳來了腳步聲,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沒人進來過。”來者說著話就推開了門,北淵還沒來得及躲,外邊的光一下子漏進來,把他照得無處遁形。

    “這……”外邊的正是白父,他正一臉震驚地看著北淵,“這怎么進來了個登徒子!”

    同他說話那人立馬探過身來,鬼毒仙面色不善地盯著北淵:“我就說你怎么不見了!”

    他們這一鬧直接把程念鑰吵醒了,她短短地“嗯”了一聲,然后才發現情況不太對。她還記得自己被下*,隱隱約約能感受到自己被搬到了哪個地方,后來鬼毒仙找來了,把她帶了回來。

    但眼前這情形還是讓她腦袋發懵,遵從本能先叫了一聲:“師父……”

    “我的乖丫頭!”鬼毒仙聽見程念鑰這么一喊,把北淵拋在了九霄云外,大踏步就朝程念鑰走去,“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北淵和白父大眼瞪小眼半天,在聽見程念鑰說了句“沒事”后先垂下了目光,兀自朝門外走。白父之前就聽說了白芷結交了兩位江湖少俠,這位恐怕就是其中之一了,所以他也沒有攔。

    程念鑰一直看著北淵的背影,然后勾出一抹漠然的笑意,問鬼毒仙:“阿芷呢?她沒事吧?”

    “沒事沒事。”

    最終那位督察員作主把萬佰富父子二人關押進了大牢里,南子默陪同白芷配合督察員做了些口供。處理完這些已經到了小年了,老莊主一直寫信催著南子默回扶南莊過年。

    他不想走,但是父命難違,再加上北淵不知為何也著急離開江南。南子默只好同白芷告別,然后和北淵一并離開。

    “你和程姑娘……”南子默還是忍不住多了句嘴,“怎么了?”

    北淵沒有答話,垂頭沉默著。半晌后南子默又欲開口,北淵打斷他:“本就是驚鴻一瞥,從此江湖陌路。”

    十五.傾心

    久北閣剛剛成立,要忙的事情還很多,雖然北淵已經肅清了閣內分工,但是到底人員雜亂,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規劃好的。

    此番去江南,他深刻地意識到了情報網的重要性,不論怎么樣,久北閣一定得在各個地方建立專門搜集情報的據點。

    他無親無故,一直對于過年都沒有什么期盼。南子默倒是邀請過他兩年,但是一個外人去別人家中歡度佳節,看上去難免是更凄涼的。

    好在今年算是有了一個歸屬,久北閣中不少人都是孤身一人,大家湊在一塊兒過年還挺熱鬧。官最大的久鬼張羅著買年貨,還把久北閣裝點得喜氣洋洋的。

    今年除夕夜竟然能見到明月,眾人聚在院子中喝酒吃rou。北淵也放下了矜貴和戒備,和眾人肆意地聊起天來。

    久鬼笑北淵:“當初我以為那么多姑娘喜歡你,一定是你四處拈花惹草,一時不服氣就跑來找你決斗,沒想到久北閣建立了,閣主夫人還沒個人影……”

    北淵只是笑,并沒有接話。他時常想起程念鑰,他并不刻意讓自己去淡忘,畢竟人一生,能遇見一個喜歡的人就已經是榮幸了,何況程念鑰還是個那么好的人。

    只是自己沒有緣分擁有她而已。

    不知道誰先議論起了江湖中的美女,男人在一起總喜歡講些葷話,有人揶揄起北淵:“北閣主,聽說你去江南遇見了江湖第一美女程念鑰了?她是不是傳說中那么漂亮?”

    北淵笑笑:“名副其實。”

    眾人立刻噓聲一片,久鬼大著舌頭說:“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他愛慕程念鑰的事從不掩飾,畢竟就在這堆人中就有不少愛慕程念鑰的,只是大家都只是獨自惦念而已,誰還把自己的癡心妄想弄得大眾皆知?

    又有人爭論起生死崖二小姐歐陽夏和程念鑰哪一個更漂亮,不過這個問題總沒有標準答案。北淵酒意有些上頭,便先回房了。

    很久沒見過這么明亮的月亮,前日下的積雪還沒有化,能沒過腳踝,月光和雪都明亮,別有一番景致。

    程念鑰現在應該在白家藥鋪歡快地過年吧,也許還在聊天守歲,或許還會放爆竹。

    他正坐在長廊的護欄上發著呆,有個下屬跑過來:“閣主,您的信。”

    北淵看著清秀有力的字體,原本有些醉意的腦袋清醒過來。這是程念鑰的字,他曾經看過她寫給白芷的書信。

    活到現在,哪怕是打算修煉屠訣的時候都沒有過這種糾結復雜的心情。但最后他還是拆開了,素白的信紙上只有寥寥幾字。

    “君走我不留,君留必相隨。”

    月光更明亮了,信紙上的“君留必相隨”像是要跳出紙面的束縛,從北淵的眼里竄到心里,重重砸起了一圈漣漪。

    也就只有程念鑰,才敢用這么大膽又露骨的表達了。

    他手上不自覺用力,信紙的角都被揉皺了。“我要去找程念鑰”這個念頭拼命冒出頭,酒醉的北淵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奔涌的情愫。

    他幾乎是循著本能到了馬廄,然后牽起他的馬就往江南趕。久北閣離江南很遠,急速奔走也得四五日,要是北淵清醒些,他定然不會做這么沖動的事。

    但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在江南了,他一路上見識了春風化雪,到江南已經完全沒有雪的蹤跡了。

    北淵在縣城口堪堪牽住了馬,一種陌生的名為“近鄉情怯”的情緒占據了他因為匆忙趕路還“砰砰”直跳的心。

    他想掉頭回去了。

    但幾日奔波他又不甘心連程念鑰的一面都沒見著。

    北淵有些懊惱地想:算了,偷偷見一面吧。

    江南現在還是有些冷,之前那位督察向上級稟報情況后,朝廷重新派了官員來。只是來人竟然是當朝丞相之子冉休。一來冉休堅持要體驗基礎民情,二來現在丞相勢頭正盛,冉休要是還留在朝中占據一席之地也不太好。

    因此他就到了江南來,他雖然是為了私心來,但對縣城的治理倒是很好。白芷之前做的事全被他接手過去了,街道上已經看不到難民。

    北淵溜達到白家藥鋪門口,沒有施藥施粥的藥鋪門口也不空蕩,不少人排著隊看病買藥。只不過里面的大夫不是程念鑰,而是白家原本的白胡子大夫。

    北淵在附近逗留了一圈,沒有把程念鑰等來,反倒把冉休等來了。

    他不知道冉休為了追求程念鑰,每天中午都會來白家藥鋪邀請程念鑰共進午餐。當然以程念鑰的脾性,他這樣一定討不了好。何況現在鬼毒仙還在,冉休剛來那兩天還真是被鬼毒仙給掃地出門的。

    不過后來眾人都選擇無視他,甚至鬼毒仙都快看順眼這死心眼的孩子了。

    北淵還記得冉休,看到他出現在白家藥鋪門口,立刻警惕起來。冉休在門口等了半天,程念鑰才冷著臉出來。

    但冉休顯然沒有看人臉色這個自覺,笑容燦爛得嘴角都像是要咧爛一樣:“念鑰姑娘,你終于肯見我了。”

    程念鑰眉頭一挑:“我沒想來見你,可你這樣擋著白家的生意。”

    冉休趕緊摸出一錠銀子:“該賠的我都會賠的。”

    程念鑰冷笑了一聲,似乎察覺到什么,目光朝北淵藏身之處飄來。北淵原本也算不上躲,只是在藥鋪對面的一家首飾店里閑逛著等程念鑰露面。

    程念鑰熟悉北淵,能從一個背影把他認出來。

    她把目光落回冉休手中的銀子上:“我和你真的沒可能,你還是省筆賠款吧,我中午請你吃頓飯,算是感謝你的心意,以后別再纏我了,我馬上就離開了。”

    冉休眸子中的神采暗了暗,但念著程念鑰終于愿意同他吃飯了,擠出一絲有些苦澀的笑意。

    北淵聽不具體他們的談話,只看到他們并肩朝外邊街道走。他已經看到了程念鑰,但此刻完全沒有了想走的心思。

    那冉休的心思可是擺得明明白白的呢!哪怕北淵知道程念鑰不會輕易受人觸動,還是忍不住抬腳跟上。

    程念鑰帶著冉休去了當初他們四人一并去的酒樓,掌柜的還認識她,連忙叫小二帶兩人上去。北淵悄悄跟到了隔壁房間,認認真真地聽墻角。

    不過對面并沒有說話聲,因為程念鑰不太想和冉休說話。而冉休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程念鑰已經拒絕過他不少次了,但他每一次都是一樣難過。

    等到了小二上菜,氣氛才緩和一些。

    冉休決定死也要痛快些,把憋著的話一并告訴程念鑰吧。

    “程姑娘,我知道你是江湖人,對情情愛愛也沒有那么避諱。我是真心喜歡你,你想要的我不一定都能給,但是一定會盡量給的。”

    “我喜歡你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對你的心思你也清楚。我家世不錯,別人說我也算是儀表堂堂,而且我的性格一直算是京城公子哥里最好的,更別提在念鑰姑娘你面前了……”

    冉休說到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堅持說了下去:“就算念鑰姑娘拒絕我,我也想知道為什么。”

    程念鑰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漫不經心地拿筷子敲碗邊,沒有答話。

    冉休也不再追問了,他到底受的是天潢貴胄的教育,說到這份上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如果再追問下去就是無禮了,何況對面還是自己心愛的姑娘。

    冉休沒有等到程念鑰的回答,頗為心酸地自己吃飯。程念鑰胃口缺缺,只是偏頭看窗外。今日無雨,但天氣也陰沉沉的,閣樓里還算暖和,空氣中還有飯菜的香味。

    程念鑰知道北淵就在不遠處,他一定追隨著他們來了。聰明伶俐如她,在北淵貿然離開之后還心里憤憤然,但不過幾日她就明白了北淵的顧慮。

    屠訣足矣讓他孤獨終老,沒有人能夠承受屠訣的霸戾……除了她。但她以前為了救人,放出大量血后身子虛弱,沒想到那人恩將仇報,竟然想私自占有程念鑰,喝其血啖其rou,在此之前竟然還妄想要程念鑰的人。

    那人最后被程念鑰打成了重傷,但還是跑了,所以程念鑰體質特殊的消息才會被傳出來。而程念鑰身子不好還強行動武,從此留下了病根,不然之前不會因為放點兒喂北淵就那么虛弱。

    所以連程念鑰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承受住屠訣的霸戾。

    她一向眼高于頂,不知道什么時候對北淵有了意思,然后眼里就裝不下別人了。北淵足夠優秀,程念鑰覺得自己以后也不會看上誰了。

    人生只有這么一次機會,自己還不能任性一下嗎?

    于是她緩慢而清晰地說:“因為我有愛慕之人。”

    冉休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程念鑰這是在回答他的問題,苦澀地笑了下:“那人這么好運,但愿能好好珍惜你。”

    程念鑰道了句謝,他們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北淵的聲音在外邊響起:“我方便進來嗎?”

    十六.心意

    冉休詫異地看了程念鑰一眼,卻見程念鑰一直漫不經心的表情收了起來,露出一絲淺淺的笑。這笑容很淺,但笑意卻能從眸子中溢出來,她一向明亮的桃花眼看上去竟然像是流光溢彩一般。

    北淵見里面沒應答,直接推開了門。程念鑰和冉休對坐著,兩人都抬頭望著他。

    “回去了嗎?”北淵走向程念鑰,露出一個十分儒雅的笑。

    程念鑰沒答話,又轉回頭接著敲她的碗邊。屋里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冉休輕咳一聲:“不知公子此番來是何意?”

    北淵本來就高,站著睨了冉休一眼:“接阿鑰回家。”

    冉休的笑僵了一下,抽抽嘴角,張了嘴卻沒能發出聲。程念鑰方才才對他吐露心跡,現在這人就來宣示主權了。這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他把目光投向程念鑰,發現程念鑰沒有搭理北淵的意思,轉頭對北淵說:“念鑰姑娘不愿意和你走,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

    北淵嘴角的笑容一點沒變,目光溫柔地看著程念鑰:“阿鑰,我來了,你隨我走嗎?”

    程念鑰雖然還是沒有看北淵,但冉休看到了她眼中漸漸彌漫上來的笑。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刺眼,正欲閉上眼,程念鑰卻忽然起身了。

    “今日對不住,以后有機會再請冉公子吃飯賠罪吧。”程念鑰擺擺手,徑直無視北淵朝門外走了。

    冉休看著北淵跟上去了,呆坐在座位上發愣。他喜歡程念鑰已經是很久以前開始的事了,他是丞相之子,和皇子一起在皇宮中隨著太傅讀書。

    他初次見到程念鑰也是在皇宮之中,當時程念鑰還是個青澀少女,她隨著鬼毒仙進宮去偷一株進貢的靈草。那時冉休還是個在皇宮中戰戰兢兢討命的小孩,他爹權勢漸漸展露頭角,皇宮中形勢復雜,當今圣上對他爹忌憚得不行,便借上學的理由把他扣在了皇宮之中。

    深宮大院向來都是個冷漠無情的地方,冉休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緘默,但他沒想到自己能見到那么張揚大膽的程念鑰。她長相就很艷麗,雖然年紀尚小還沒有張開,但早就能看出美人胚子的樣子。

    她闖皇宮偷東西被自己發現后竟然毫不慌亂,甚至對他露齒一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冉休的第一想法是,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么美的人。第二想法是,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么大膽的人。

    一眼難忘,從此記了多年。冉休一直都追尋著程念鑰的蹤跡,費勁一切心思去接近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但說到底還是自己無能,妄想著用愛去打動程念鑰。

    她那樣的女子,豈是能用愛打動的?她愛的只有能征服她的。

    程念鑰走出房門后腳步就慢了下來,北淵跨上去和她并肩而行。雖然程念鑰對他愛答不理,但是也沒有不讓他走自己身邊。

    北淵自覺地去結了賬,程念鑰已經走出去了。他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他知道程念鑰在氣他什么……她不高興自己明明回來了卻不敢去找她。

    不過程念鑰也沒有走遠,她四處走走逛逛,全然不顧周圍男子愛慕的目光。北淵皺著眉頭走上去,氣勢十足地擋住別人的視線。不過除了把程念鑰捏扁揉碎進自己的身子里,哪里能徹徹底底把這個如此明艷的人藏起來?

    這個認知讓北淵有些懊惱,正發著呆,程念鑰舉起了一根木簪子,仰頭望著北淵:“好看嗎?”

    程念鑰頭發黑又長,看上去十分柔順,要是能配個簪子定然是很好看的。只是木簪子太素,根本壓不住程念鑰明艷的臉。北淵拿起一支玉簪,白玉簪子戴不好看上去就會十分俗氣,但是程念鑰膚白貌美,自然是不用考慮這些問題的。

    北淵伸手給她插在了發中,有些簡約的發簪讓她看上去更俏皮了些。北淵露出一個笑容:“這個更好看。”

    程念鑰“嗯”了一聲就要掏錢袋買,但北淵按住了她的手,自己摸出了銀子。程念鑰沒有掙開北淵,于是北淵收回找零的銀錢后直接牽住了程念鑰的手。

    雖然說民風開放,但是男女在大街上牽手還是不太好的。北淵袖子長,把兩人的手都籠住了,外人看上去兩人就像并肩走一樣。

    程念鑰一直勾著淺淺的笑容,走到了白家藥鋪門口她才問北淵:“如果我沒有發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來見我了?”

    北淵目光深深地看著程念鑰,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我不敢。”

    程念鑰冷笑一聲:“單挑了半個江湖,冒然修煉屠訣的北閣主還有不敢的事?”程念鑰這口氣只是暫時被咽下了,此刻得抒發出來才痛快。

    北淵任由程念鑰發脾氣,又聽到程念鑰說:“既然你來了,要是再敢不告而別,天涯海角我都會去找你,然后廢了你的腿,讓你以后再也跑不了。”她的語氣實在是太平淡,但莫名讓人聽出一絲森寒。

    程念鑰已經掙開了北淵的手,北淵舉起手擺出一個無辜的姿勢:“我不敢。”

    程念鑰這才笑開了,正想說話,鬼毒仙就氣勢洶洶地從屋里跑出來了:“怎么又是你個臭小子!”

    北淵站著沒動,程念鑰沖他使了個眼色,然后趕緊跑去拖住鬼毒仙的腰:“師父,你干什么呢……”

    江南的春天來得緩慢,但景致也一天比一天好。北淵在江南逗留到程念鑰要隨著鬼毒仙離開,他們發現了生死崖那怪花的妙用,這次打算去生死崖把那怪花連根給拔了。

    北淵自然是不放心的,但程念鑰堅持不讓他跟去:“我以前的二十多年也不照樣過了?你自己回去做你的事。”

    程念鑰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北淵也得回去處理久北閣的大小事宜。有了程念鑰這個掛念后,北淵想要把久北閣做大的心思更強烈了。

    而且現在江湖中新萌生的囚幽谷勢頭迎風上漲,又得生死崖的鼎力相助,現在竟然有要追上兩大勢力的趨勢。囚幽谷算是生死崖扶持起來的,恐怕新上任的歐陽掌事歐陽春已經不安于現狀,想要結合新勢力一起吞并扶南莊。

    “那好吧,我等你回來。”北淵攬過程念鑰,兩人原本就四目相對,距離猝然縮短后氣氛一下子就曖昧起來。程念鑰垂下了眸子,長長的睫毛宛如蝶翼,輕輕打著顫。

    北淵心頭像是被撓癢了,俯下身在程念鑰眉間落下一個吻。他沒有再進一步,只是把程念鑰抱在了自己懷里,兩人心跳交織,北淵把頭埋在程念鑰的發間說:“我愛你。”

    兩人本以為分別后的日子會很難捱,但北淵回到就久北閣后就沒有停下來過,他先擬定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據點,自己安排人不說還得親自去踩點。情報網要齊全,他們現在的人手一定不夠,但現在有沒有拓展的契機。

    南老莊主已經讓位給南子默了,北淵去找南子默借了些人手,他不放心外人摻手情報網。這一忙就忙到了夏末,程念鑰和鬼毒仙那邊也很順利。他們這一次沒有偷偷闖進生死崖了,而是報了歐陽夏的名字。歐陽二小姐也是很熱心腸,知道他們的來意后還特地派人幫他們除了怪花。

    怪花體積太大、毒性又強,他們兩人沒法帶走,就借了生死崖的煉丹房把這花煉化。煉藥從來都不是朝夕就能完成的,他們這一忙也到了夏末。

    盛了歐陽夏這么大的情,程念鑰正在想如何才能把這份恩情還了。但她沒想到自己還沒找上歐陽夏,歐陽夏倒是先來找她了。

    這位一向從容自若的歐陽二小姐難得露出一絲慌亂:“程姑娘,你能不能幫我救一個人?”

    程念鑰挑挑眉:“定當竭盡全力。”

    歐陽夏把人藏在了自己的閨房中,只留下了貼身的婢女。程念鑰隨著歐陽夏進屋,屋子中濃重的血腥味兒讓她有點兒頭暈,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浴血的人,一眼看不出死活。

    程念鑰走近了,發現這竟然是個男人,而且有些眼熟。她遲疑著開口:“這是……沈家的沈煥?”

    歐陽夏點點頭,臉上的焦急一直沒有散:“他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程姑娘你幫我救救他吧,”

    沈煥身上全是血,十分狼狽。程念鑰先給他把了把脈,脈搏雖然微弱但也還有救。他先摸出了一小支碧綠的液體,顧不得自己手上沾上了不少鮮血,捏著沈煥的下巴灌了進去。

    沈煥還有本能,自己吞咽下去,但還在昏迷之中。程念鑰讓婢女幫忙把沈煥擦拭干凈,示意歐陽夏先坐下:“他身上全是血,外傷我沒法看。但他內力遭到了反噬,五臟六腑都被震傷了,經脈還斷了兩根。”

    歐陽夏自小行善,救過不少人,但卻從未讓別人因為自己受累,聽到程念鑰這些話,她的眼眶一下子紅了:“那……能好嗎?”

    十七.沈煥

    沈煥也是江湖中人盡皆知的,雖然他比不上北淵、南子默之流,但也算是一等高手。而如今卻被傷得這么重,也不知道這位二小姐招惹了什么人。可是又有哪些人那么大膽對歐陽二小姐出手呢?

    這些想法在程念鑰腦海中電光火石地閃過,她得出了一個結論……恐怕是生死崖自己人。看來她之前聽聞的,生死崖要把二小姐許配給囚幽谷谷主的消息是真的了。

    不過她沒有把內心的彎彎道道表露在臉上辦法,偏頭對歐陽夏露出一點笑意:“性命自然無憂,別的念鑰只能竭盡全力。”

    歐陽夏松了口氣:“多謝程姑娘了。”

    在程念鑰配藥的時候,歐陽夏已經幫著婢女把沈煥大致收拾了個干凈。沈煥的衣裳破破爛爛又沾著血,兩人顧不得男女有別,直接給他剝了,只留下了擋住關鍵部位的衣料。歐陽夏的房間并不安全,她們連出去換水都不行,一盆水染得血紅,手帕都褪不去血色了。

    沈煥肚子上還有個血窟窿冒著血,程念鑰先點xue給他止住了,然后在傷口周邊灑上了藥粉。沈煥身上的傷多得嚇人,腰背上都有多處刀劍傷,好在沈煥身體素質好,不少傷口都沒有再冒出血了。

    一旁的婢女嚇得臉色蒼白,幾次三番想對歐陽夏說話,卻看到歐陽夏紅著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程念鑰的動作。

    歐陽夏為人善良,經常撿些孤兒回到生死崖撫養長大,也時常會帶一些重傷的人回來救治。但這還是第一個被小姐帶回自己房間的人,而且還傷得那么重,幾乎喪命。

    程念鑰忙完已經是傍晚了,她手上全是血,抬起胳膊擦了下額頭上的汗,轉頭對歐陽夏說:“沒事了,經脈都不是重要的,已經續上了。內外傷都需要他自己長時間愈合,但途中還需要悉心照料。”

    歐陽夏恐怕是瞪眼太久了,一眨眼的時候眼淚就掉了下來:“謝謝!”她原本頭發就有些散亂,臉色也不太好,這一掉淚看上去實在是楚楚可憐。饒是程念鑰是個女子,見她這樣也忍不住起了些惻隱之心。

    難怪沈煥搏了命也要救下歐陽夏。

    “不謝,歐陽姑娘仁德,才能善有善報。”

    程念鑰話音剛落,房門被人敲響了:“小姐小姐,掌事又派人來了,這次他們說不見著您就會硬闖進來!”

    歐陽夏眉頭一皺,指著地上浸血的衣物和水盆,吩咐婢女:“先把這些收拾了。”她猶豫著,還是轉頭對程念鑰說:“程姑娘,我……我能不能先把沈公子交給你,等我處理完家事再來道謝。”

    外邊的人又開始催促了,甚至能隱隱聽到外來的腳步聲。程念鑰捫心自問,幫歐陽夏救回沈煥一命,就已經足以還清她的恩情了。但看著歐陽夏有些焦急和無措的目光,她只能輕輕“嗯”一聲。

    “多謝程姑娘!”歐陽夏說著直接把手上的鐲子取下來給程念鑰:“這個鐲子值不少錢,程念鑰先拿它典當了當費用吧,如果不夠我到時候再來補齊。”

    程念鑰搖搖頭,示意歐陽夏幫她把沈煥扶到自己背上。她身材雖然高挑,但相較人高馬大的沈煥已經算十分嬌小了,這樣一背也有些吃力。

    “等歐陽姑娘再來尋念鑰時一并算吧。”

    婢女已經回來了,歐陽夏讓婢女帶著程念鑰從偏門出去,自己整了整衣裳出去見歐陽春派來的人了。

    程念鑰看著她窈窕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嘆。上天偏愛她,讓她有一副美貌的皮囊,她自己也滋生出一顆美好的心。甚至她出身就華貴,有足夠的資本去揮霍她的善良。

    但這一切都有代價,那么值得人珍惜的一個女子,自己的婚姻卻也還會*控,甚至沒有反駁的余地。

    程念鑰不由得想到了白芷,幸好阿芷還有個極盡寵她的爹,有南子默這么個深深愛慕她的人。

    程念鑰這一走就是大半天,鬼毒仙早就擔心得不行,守在歐陽夏的院落外等候著。他正等得不耐煩打算翻墻進去時,一個婢女帶著程念鑰從隱蔽的偏門中鉆了出來。

    鬼毒仙眼睛都瞪大了……自家丫頭真是女大不中留,和那個臭小子不清不楚不說,現在竟然還背著個赤身裸體的男人!

    他氣沖沖地走過去,還沒開口,程念鑰就抬起頭,投來一束求幫助的目光:“師父,快,我背不動了。”鬼毒仙只好先把自己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憋著氣把沈煥接了過來。

    不知道歐陽夏是怎么把沈煥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來的,這四處都是生死崖的眼線,他們甚至都不能回煉丹爐了。程念鑰決定先去之前落腳的那個山洞,然后自己折回去收拾東西。

    生死崖還算平靜,應該沒人發現沈煥,只是不知道歐陽夏現在怎么樣了。不過他們現在自顧不暇,也cao心不上了。

    出了生死崖已經是深夜了,夜風卷著涼意,樹林中歇息的鳥被腳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