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坦白
趙璇緹哭了一會兒,情緒終於稍微恢復,她在皇甫行玥懷里抬起頭,「……我沒事了。」 皇甫行玥用手指抹去她臉頰上殘留的淚滴,「真沒事了?」 「嗯。」她點點頭,忽地,哈啾一聲,她打了個噴嚏。 這時他才注意到她那一身浴袍,以及一頭微濕未乾的秀發,他蹙眉,「怎麼不先把頭發吹乾,這樣會感冒的。」 「我一洗完澡,門鈴就響了嘛……」,她噘著嘴,「誰叫你來得這麼巧。」 他嘆氣,拿過她手里的毛巾蓋在她頭上,「吹風機呢?」 「在房里。」 「走,我幫你吹頭發。」 「好……」,她拉著他的手進到她的房間,從梳妝臺下的柜子拿出吹風機,將插頭插入地上的延長線,「給你。」 皇甫行玥接過吹風機,打開開關,站在她身後開始撥弄著她的長發。 「我和華蕓蕓……」,皇甫行玥起了個話頭,「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趙璇緹坐在梳妝臺前,一臉平靜地盯著鏡子里的皇甫行玥,「然後?」 「皇甫家和華家是世交,這件事你應該也聽人說過吧?」 她點點頭不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坦白道:「我父親……他確實有讓我和華蕓蕓結婚的意思,而我也知道華蕓蕓對我抱著怎樣的心思,但我從來都只把她當meimei看待而已,所以和華家結親這件事,一直以來,我都是很反對的,只是從沒堅決地表明過自己的立場,我心里想著,反正拖久了,他們也就會放棄了。」 他頓了頓,見她神色依舊,他才繼續緩緩地說:「然而這次會去法國,是因為華蕓蕓那定居在法國的母親生了一場大病,我小時候也受了阿姨不少照顧,所以於情於理都得去探望探望她。」 「那……她母親還好嗎?」趙璇緹關切地問著。 「她沒事了。」他嘲弄地笑一聲,「應該說,她本來就沒病得多重,我也算是被誆去法國的。」 「什麼意思?」 「我父親和華叔叔,這次本想藉由阿姨的病情,好讓我能答應和華蕓蕓的婚事,所以我就被他們半騙半拐地誆去法國了。」 「那……」,那你怎麼回應? 趙璇緹問不出口。 皇甫行玥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傻瓜,當然是拒絕啦,不然我怎麼能提前回來?」他關掉吹風機放在桌上,用手指將她柔軟的發絲順了順,雙手搭著她肩上,對著鏡子里的她鄭重說著:「這一次,我徹底地拒絕了,在雙方家長及華蕓蕓面前。」 「那……華蕓蕓她……?」 「她看起來應該挺難過的,不過,她有她自己的驕傲,既然都被我那樣拒絕了,自然是不會再來找我了。」 「那你父親……不生氣嗎?」 他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說:「當然生氣,但他也沒辦法強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何況……他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兒子。」 趙璇緹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要和華家結親未必就非我不可,雖然行玦隨母親姓殷,但再怎麼說他也是皇甫家的孩子,而且……,行玦或許比我更適合這門親事。」 「為什麼?」 皇甫行玥輕笑一聲,「行玦看起來雖然很愛玩,但其實他從小就很喜歡華蕓蕓,對她可是真心實意的,只是他藏得很深,不過行玦喜歡她的心情絕不會是假的,這一點做哥哥的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真的啊?」意外聽到一個八卦,趙璇緹驚訝不已,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很冷酷的殷行玦,也會這麼專情地暗戀一個人啊! 「是啊。」他看著她未施任何脂粉的面容,素凈中帶著點嬌嬈,清秀又嫵媚,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弦,她就是一個這麼令他傾心的女子。 他撫上她的側臉,「而且,這次我也有不得不拒絕他們的理由。」 「什麼?」 「我已經有你了,所以,眼里、心里都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趙璇緹心里霎時涌入一股暖流,美麗的杏眼里似有通澈明亮的水波在閃爍著。 縱然自己是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女人,她也沒料到,他竟然會為了她而去反抗自己的父親、得罪自己的世叔。 三年前,對他來說,她本應該只是個匆匆一瞥的陌生人,然而,他卻記住她了。 這一記,就是三年。 該說是緣分嗎?還是幸運呢? 三年後,他竟奇蹟般地找到她,而她也來到了他身邊,甚至,她還成了他的女朋友。 她是何其有幸啊! 今時今日能夠得到他全心全意的愛慕與疼惜,除了感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謝謝你,謝謝你這麼愛我。」趙璇緹搭上他停在她肩上的手,真摯地說著。 他將她的頭發全都撥到右肩,左側脖頸的肌膚瞬間袒露無疑,他低下頭對著她的那光滑柔白得如凝脂般的脖子輕輕一吻,啞著聲地問:「那麼,這次沒來得及和你解釋就匆促地出國,還和人傳出緋聞,這些事……你能原諒我嗎?」 趙璇緹聽著他那乞求原諒的聲音,那些煩躁、不平靜的思緒便一掃而空,她現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想好好抱住眼前這個男人。 她轉過身面對著他,羞怯地望著他,伸手抱住他的腰,「當然可以。」 「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偷襲你了?」 她嫣然一笑,「歡迎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