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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狗2

    上課鈴響時刁燃買了袋果干,踏著鈴聲同周圍一眾急促奔忙相反,走的慢吞吞,絲毫不著急。

    口中酸甜漾開,早上菜腥淡去,她細細品味著從后門走進教室,在老師的注視下不慌不忙地坐到了臨窗的位置。

    蘇鑫推推她,“你書呢?”

    “不想拿?!彼褪謾C刷起微博,網(wǎng)上正在沸揚某明星和富豪的情事,她將評論瀏覽,鼻孔持續(xù)嗤笑,一邊嘲人家咸吃蘿卜淡cao心還擔心原配過得好不好,一邊自己也無所事事地吃瓜,呵,都挺可笑,她雖是這般嘲想,但看的依舊起勁。

    下課鈴后吵嚷四起。

    刁燃仍在刷微博,面前的光線被擋去一大半她都絲毫未覺,直到一道清亮磁性在耳畔響起,“是不是早上這么說你不開心了?”

    她指尖繼續(xù)滑動沒理他,眼神鎖定屏幕,不動不移。不用說她都知道是誰,今早說完她頃刻起身,一句話都沒撂給他。

    “對不起,我沒惡意,”陸斯空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位空降美人不是毫無信息而一時驚喜,可有些話脫口好似不那么友好,“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他趴在窗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見她還是一副冷色,嘆了口氣,第一次遇見這么純粹的冰山。

    刁燃把四千多條留言都刷完,出界面發(fā)現(xiàn)變成了2萬條,現(xiàn)在的吃瓜網(wǎng)友真可怕。她將屏幕切暗,轉(zhuǎn)頭看向陸斯空,這是她第一次打量這個只余光逗留過的少年。

    膚白面俊,目中含笑,見她看他還愣住了,面上頃刻羞赫。

    她輕笑,“我要吃什么你都請?”

    ***

    高二下學期的課很緊,陶野掏出手機問謝榭,「這周去做禮拜嗎?」

    謝榭正在畫畫。

    歐式花房的落地玻璃下,她聽著交響樂認真地臨摹雕塑線條,掃了眼手機猶豫分秒后繼續(xù)畫,直到線條初步完成直到太陽落山,她手上才得空,回復男友:「去啊」

    那頭秒回,「要我陪嗎」

    「我媽和我外婆也去」

    「好吧」他嘆氣,周末又廢了一天,而另一天她要寫作業(yè)。

    陸斯空發(fā)來消息說自己約到女神時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飯,他直接拒絕,可那頭跟情竇初開似的,說自己不好意思。

    “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他不敢置信。

    “真的太好看了,”陸斯空翹起長腿,人往他那處偏身,用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表情說,“跟你對視的時候好像在勾你魂兒?!?/br>
    他這會想起刁燃幽幽拋來的眼神,眼尾勾起,那雙烏瞳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直擊人心。有瞬間陸斯空心跳都止了。

    說的跟聶小倩似的。

    陶野不以為然,不過答應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誰讓他女朋友忙呢。

    刁燃挑的地方不過是學校后面的小吃攤,串串rou香飄得她嘴饞了兩天,昨天抽完煙是想去吃串的,結(jié)果被無處不在的紀檢給逮到,掃了興。

    那姑娘趾高氣昂地一臉蔑視,搞得刁燃也失了服從或是羞恥的心,直接當著她的面將煙掐在圍墻上。

    不是不想學好的,是這個世界對一眼看去不那么好的人并沒有施予溫熱的誠懇,只匆忙壓以墮落最后一根稻草還怪他們不知好歹。

    陸斯空問她叫什么的時候,她想了想,她叫什么?

    刁燃?

    不是。她的身份證上還叫刁然,但她說,“刁燃,燃燒的燃?!?/br>
    她知道他叫陸斯空,也知道那男孩叫陶野。她來學校前在墾江一高的校園網(wǎng)上窩了一個月,充分發(fā)揮她看評論的耐心,一條條蛛絲扒拉過去,將幾屆俗氣的校花榜也掃了一遍,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她翹了最后的自習課,坐在花壇邊曬夕陽。

    茂密繁盛的樹葉將陽光打碎,撒在她頭頂,她喜歡有溫度的事物,如早餐的炊味,傍晚的夕陽,還有迎面走來的少年。

    陶野。

    她知道他。他是擁有畫室最棒角落的女孩的男友。那個女孩叫謝榭,論壇上帖子半褒半貶,一半說才氣逼人,郎才女貌,一半說不過爾爾,配不上他。

    陸斯空兩手抄兜本還在吹牛自己這么容易就把那么冰的美女約出來了,張揚的笑意還在嘴邊,刁燃一張不甚熱情的臉便耀入了眼簾。

    他傻乎乎招手,“嗨?!贝蛲暾泻艟秃蠡诹?,一點都不酷。

    “走吧。”她掃了眼陶野,沒問陸斯空為什么叫他。

    許是惦記著串,她的步子邁的比往日都快,將兩個并不相熟的大男孩甩在了身后。

    她伸手拿起串時陸斯空才貼上。方才他在身后對她修長的身姿細細品味了一番,正欲與哥們贊嘆便見陶野也掃了一眼,連陶野都多留意一眼的姑娘肯定不凡。就說他眼光好。

    串攤老板忙碌,在油鍋前溜不開身,陸斯空拿起稍油膩的碗碟與刁燃自助了起來。她拿牛rou串他就跟著拿,她拿花菜他也一道,一排食物最后等于他復制了一份,刁燃送到老板跟前時回頭看了一眼,見陶野坐在桌前沒動,嘀咕道:“跟你一起來的人不吃嗎?”

    “他不吃這些?!标懰箍找膊辉趺闯?,但她要是喜歡就吃好了,大不了拉一通。

    陶野看了會手機猛然起身,高大向這處走來,刁燃沒看他,聽他對陸斯空道:“謝榭剛發(fā)哮喘了,我先回學校?!?/br>
    “哦,嚴重嗎?”陸斯空似乎見怪不怪。

    “她說不嚴重。”

    陶野穿過小馬路往方才來時的路回去。

    白襯衫牛仔褲,一雙球鞋白如新,背影挺拔如初戀。刁燃目送他走過這小幾米寬的馬路,再回頭,油香飄了出來,是她喜歡的rou味。

    陸斯空也是食欲大動,他向老板撈起的那堆串看去,剛巧捕捉到刁燃嘴角的一絲笑。

    可又很快地,消失了。他呼吸一滯,咽了咽口水。

    放學時分,沒一會墾江一高的同學便多了。

    刁燃坐了下來,一言不發(fā)地吃。她并沒有對于這突然的邀約有多少想象,也沒有意圖將這頓簡餐正式化,就是吃而已。最差就是她一個人吃,有一道呼吸陪著也不錯。

    陸斯空平時話還挺多,見姑娘葷的素的多少能說兩句,結(jié)果人坐在了對面他居然語塞起來,糾結(jié)半天問了句傻話,“你喜歡吃串?”

    無聲。

    他頓住,默默吃了口花菜。

    半晌,對面似乎抽出了空,應了聲,“嗯?!?/br>
    她靜靜咀嚼,依舊和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她喜歡在煙火氣里進食。

    美食在美人面前都沒了誘惑,他順著竹簽劃了塊rou送進嘴,正糾結(jié)怎么敲破冰山的外殼就聽她說,“你跟剛才的很要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