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景開旅長立下戰功，回江都。

    時任江州督軍的李大帥給他接風。

    大帥新置辦的洋房，荒郊南山的地段，寸土寸金。

    草坪上，酒水桌椅，一派金迷紙醉。

    “老子看上個姑娘。”馮景開軍裝板正，鐵骨錚錚的氣場。

    “我剛收編你的時候就說過，你有大將之才，按理說你的婚事該有我安排?！敝魑坏睦畲髱洿盗舜岛樱掍h一轉，“警察署景署長不認你，可你的慶功宴，沒親人在像什么話，你猜誰來了？”

    景安進場了。

    十八歲少年，穿一身黑的警校學員服，洋溢著意氣風發。

    “大帥，我還帶了個寶貝來?！本鞍簿炊Y。

    李大帥：“哦？”

    景安笑著說，提起明珠心都是暖和的：“她臉皮薄，我好不容易哄她一路，這會兒還不敢進大門。”

    李大帥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你那小女友？聽說你為了和她談戀愛，跟家里都快鬧翻了？”

    景安格外的護犢子：“大帥您見了她就知道她有多好了，她特討街坊四鄰的長輩喜歡?！?/br>
    “行。”李大帥說，“平民百姓怎么了，你家里不同意我同意?！?/br>
    景安去領人了。

    輕盈又婀娜的少女遠遠走來，穿一件鵝黃色旗袍，開衩到膝，暈著一層美好的光，走近了才敢挽上景安。

    景安拍了拍她手背，像她姆媽的語氣：“不怕不怕。”

    明珠闖入了一個不屬于她的上流社會。

    席上的年輕子弟擁有各有千秋的體面皮囊。

    “人如其名。”娶了十三房姨太太的李大帥看明珠，眼前一亮。

    明珠跟著靠山景安一一叫人。

    景安最后給她介紹馮景開：“我大哥?！彼兔髦樘徇^，父親有個私生子。

    “……大哥?！?/br>
    馮景開眼風銳利，看的明珠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景安帶著明珠落座在最下首。

    明珠目不斜視，只觀察景安，學他鋪開餐巾。

    一頓餐用了多久，梨園行的當家旦角唐老板，在臨時搭的戲臺上咿咿呀呀唱了有多久。

    李大帥邀眾人坐進客廳吃茶，從天南談到地北，幾乎都是見多識廣的學問人。

    景安在落地花瓶后找到啞巴明珠。

    他抓上明珠軟軟的手心，看不夠似的翻歸來再看一遍，背面白凈，用心修剪過的指甲蓋，秀氣的粉。

    明珠像這樣被他的影子遮住，很安心。

    “……是不是嫌不自在？”景安問，“怪我非拉你來。”

    明珠覺得不對，說不上哪兒不對，也許他不該這樣拉著她竊竊私語，也許是她特意換下了國高的學生裙，他穿的還是這樣隨意。

    “我……”

    “明小姐，你還好嗎？”

    一道悅耳又陌生的聲線，明珠不自覺后退一步，抽出手。

    剛剛人人敬一聲二少的徐鶴鈺問候她。

    景安順著徐鶴鈺的視線，看見明珠開膠的皮鞋，她有一對纖巧的腳踝，很會讓男人想入非非。

    明珠和他們比起來，木訥的不善言辭。

    偏她長的好，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

    “二少賞眼色給她是白白浪費。”樓澈身體誠實的走來，遞一份財經報給徐鶴鈺。

    明珠低下臉。

    “你怎么勾搭上景安的？”樓澈長一對狐貍眼，輕佻的看她一眼。

    “澈哥，是我勾搭的明珠。”景安表態。

    樓澈呵一聲：“怪我這幾年不在國內，沒看住你，不然你也不會上百樂門找樂子，水多不多？”

    景安臉冷下來：“她是國高的女學生，比我還小兩歲，清白的很，我有回車子拋錨，改乘電車才認識她的。”報了個日期。

    “一個月不到你就被她騙的團團轉了？”樓澈意外。

    景安認識明珠的那天，也是樓澈回國的當天，他因為駕駛的殲擊機意外墜毀，人勉強順利著陸，臨近畢業被開除。

    ……

    樓澈留洋歸來，被誤以為是外地人，陰差陽錯幫人看了會兒黃包車。

    車夫火急火燎的尿遁去了，樓澈沒有撒手不管，當他對等電車的明珠搭訕時，明珠看了眼他不菲的外套，看了眼他拉的車，看了眼車上的行李箱。

    樓澈開玩笑說自己是車夫，客人尿遁去了，自己穿的是客人的外套。

    真車夫走的急，落下一只布鞋，這也成了他自圓其說的佐證之一。

    明珠不夠聰明。

    以他的“職業”為由拒絕了他。

    ……

    “怎么，明小姐是你老相好？”

    徐鶴鈺的眼力毒辣。

    樓澈：“不認識?！?/br>
    景安同時說：“怎么會？我和明珠是彼此第一任交往對象，也會是彼此的最后一任?！?/br>
    晚宴的氣氛從這里開始變得詭異。

    “馮旅長，跟我進書房一趟?！?/br>
    沙發中央的李大帥發話，中氣十足。

    “……好?！?/br>
    忠誠是軍人的品質。

    …………

    一個鐘頭以后。

    掛鐘指向九點整。

    李大帥死了。

    傭人艾姨尖叫一聲，尸體倒在后院的籬笆前。

    著地的頭部血rou模糊，心臟部位有明顯槍傷的血窟窿，正上方二樓和三樓的窗戶大開。

    軍政府派人控制現場，堵死南山的出路口，圍住洋房。

    當晚，傭人艾姨和女兒小艾，以及另外一名男管家和妻兒，被帶走關押。

    剩下的七名嫌疑人：

    馮景開、景安和女友明珠、徐家兄妹、樓澈、唐老板。

    需要留在洋房，直到調查結果水落石出，才能離開。

    明珠被發現時，正和景安在花園里親的難舍難分。

    景安一手扶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去摸她隔著衣料的乳，左邊滑到右邊，又滑回去，把她兩團rou的形狀摸了個透。

    他的舌頭伸進來。

    明珠被他攪動的暈暈乎乎。

    手電筒照出這一幕。

    明珠立馬貼在景安懷里，動也不敢動一下。

    景安的呼吸比她還要亂：“有我在?！?/br>
    兩人在護衛隊的“派送”下，進了客廳。

    身后門啪的合上。

    “你要不要緊？”

    景安只顧得上身邊人好不好，問道。

    明珠喘不上氣了。

    臉是紅的。

    摸起來是熱的。

    景安把她抓近了，才聽清她叫了一聲自己。

    “能他媽不大庭廣眾之下叫床么？！”

    說話的人是坐在先前李大帥位子的馮景開。

    還砸了一只煙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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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珍珠呀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