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趙猛吃了午飯,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驅車前往C市。 在路上,他給女孩發了個短信,告知了自己的去向,并在后面加了句,我愛你……別看言語羞于啟齒。 打字倒沒有任何問題。 實則也是怕女孩生氣,發飆才如此。 余靜下課后,收到短信,氣惱可想而知,但她也沒有肆意發火。 學校人多嘴雜,她若是太過反常,也不合時宜,再來已然有了心理準備,該來的總會來。 勉強壓下噴薄的怒意,給舅舅打了電話,對方卻沒有接聽,她便越發的不是滋味,連帶著后面的課,也聽的心不在焉。 初三的課程吃緊。 老師們,都在趕進度,給大家填鴨式的,塞更多的知識。 你能攝取多少,各憑本領,當然升學的壓力較大,思想教育也得跟上。 但老師也不會,喋喋不休,死磕著你個阿斗不放,所以對她的走神,不專心,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反正學業是你自己的,也未影響周圍的同學。 女孩拿著試卷,看著上面的分數,氣餒萬分,心理沒有學習的興致。 腦子里開始胡思亂想,回過神時,才發現,老師講的題目,已經過了好幾道,她不禁有點羞愧。 夢想是好的,但她的做法不盡人意。 道理擺在那里誰都懂,就是愛鉆牛角尖。 就像她說要離開學校,也是意氣用事。 余靜打起了精神,拿著圓珠筆,故作認真的,開始聽課。 可腦子不聽使喚,如同鴨子聽雷,跟不上老師的思路,末了,只得一知半解的做著注釋,打算,回去后認真復習。 趙猛之所以不接女孩的電話。 也是怕她說些有的,沒的,讓自己心煩。 眼下要做的事很重要,外甥女可以等到回去后,再做安慰。 他只有一個人,總不能分開八瓣吧?吉普很快進入市區,男人記憶力不錯,順風順水的來到曹琳家小區。 車子停在門前時,給女人去了電話。 他不想進門,終歸有點面矮,覺得別扭。 第一次做女婿,又對曹琳不怎么待見,再來他們家人也不那么好相與。 所以趙猛能避則避,女人正在化妝,讓他進去等?趙猛說是不用,在車里呆著挺好。 曹琳不依不饒,非要他進去,男人很是猶豫,末了,女友說出了父母不在家的實情,才讓其松口。 按了門鈴,保姆出來迎接。 見到他,先是一愣,跟著微微一笑。 待他說不上熱絡,也不見怠慢,總之還算客氣。 保姆之流,最懂得察言觀色,趙猛心中苦笑:現在不比古代,但門第觀念仍重要,他以前也沒想到,自己會攀高枝。 實則聚會過后,曹琳父母對他的認識已然改觀。 畢竟是曹首長都要夸贊的人,只要努力奮進,將來的成就也不會太差,所以對兩人的交往,也就聽之任之。 但趙猛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登門的恥辱。 再他看來,就是恥辱,他們家就是嫌貧愛富,狗眼看人低。 本想在客廳坐坐,等著女人下來,卻被保姆引領,來到了二樓。 男人腳踩著印花地毯,看著四周精美的裝修,不由得贊嘆,樓下不見多奢華,樓上卻別有風范。 “趙先生,琳琳在里面等你呢。”保姆說著。 便替他敲門,得到回應后,又退下。 趙猛有點不習慣,這樣的待客之道。 房門在眼前打開后,女人迎面而來:她的妝容精致,畫的七七八八,只有嘴唇黯淡。 看起來很不搭調,想來只差涂了唇彩,粉墨登場。 “你愣在那兒干嘛,快進來?!”曹琳嬌滴滴的說道。 男人微微一笑,在女人側身之際,邁步向前。 曹琳的房間很大,壁紙精美,實木家具很是大氣。 梳妝臺前,擺著幾十只瓶瓶罐罐,看起來,眼花繚亂。 女人走過去,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幾只唇彩,扭頭看向男人。 “趙猛,你看,哪種顏色好?”她詢問著。 男人虛弱的牽起嘴角,搖頭:“我怎么會懂,你自己選。” 曹琳翻了個白眼:“你懂不懂不重要,我就要你選。” 趙猛無法,隨手一指:“那就這個吧!” 女人擰開唇彩,看了眼顏色,皺起了眉頭,顯然不太滿意。 嘴里嘟囔著,有點老氣,還是對著鏡子涂抹起來。 她的動作優雅,嫻熟,涂抹的很有技巧,趙猛看的哭笑不得。 暗嘆,女人真是喜歡臭美,涂口紅,也能搞出許多花樣。 “你笑什么?”曹琳對著鏡子,左顧右盼。 突然飛過來一記眼刀,質問道。 趙猛好脾氣的搖頭,也沒說實話,討好道:“看你漂亮,高興的。” 曹琳眼皮一碰,嬌俏的瞪了他一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聽聞此言,對方倒是沒有反駁,將視線轉向了別處,及至看到了墻面掛著的一副風景畫,悠悠的欣賞起來。 他不懂藝術,可對曹琳興趣缺缺。 只得隨意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不顯尷尬。 女人妝容完畢,從椅子上起身,來到衣柜前,翻翻揀揀。 “趙猛,你看我穿哪件好?” 男人順著聲音瞧過去,便被衣柜里的東西嚇了一跳。 衣服掛的滿滿登登,各式各樣的都有,多的令人發指。 他邁步走了過去,自然而然道:“這些都是你的?” “廢話!” “你穿的完嗎?”趙猛很是驚訝。 “女人沒有嫌衣服多的!”曹琳頭也不回,專心致志的挑選。 男人不滿的繃緊了面孔,知道未婚妻家里有錢,條件富足,而她的穿戴,也講究,可沒想到,如此敗家。 “你這每天換一件,都要換到猴年馬月。”他出言諷刺。 女人就像被針扎到似的,突然回頭,怒氣沖沖看著他。 “你懂個球,我穿的好,出去了,你也有面子。”她理直氣壯。 趙猛撇了撇嘴角,只覺得對方愛慕虛榮。 不過人家也有這個條件,合著,都是自己這個窮小子,沒什么見識。 男人此刻意識到,社會階層不同,所產生的理念差距,曹琳吃穿用度都是好的,真靠自己的死工資,非得餓死。 好在,她說了不用自己養活。 趙猛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但這無疑有損自己的男性尊嚴。 他迫切的渴望成功,畢竟妻子娘家強勢,以后的日子會怎么樣? 男人無從判斷,因為沒有真正生活在一起,誰知道呢,終歸忐忑不安。 女人口無遮擋,拌嘴后,拿出一件白色流蘇長衫,在身前比劃著,問男友:“這件如何?” 趙猛對女裝沒有研究,看什么都差不多,他輕輕點頭。 曹琳又換了件,紅色的鏤空短衫:“這件呢?” 男人暗暗叫苦,心理嫌她婆媽,不就是件衣服嗎?至于這么挑揀嗎? “這件也不錯!” 女人噘嘴,瞪他一眼,道:“你沒有一點見地。” 趙猛笑的和氣,攤開雙手:“你知道,還要問我?” 跟著扭頭,繼續去看畫作,曹琳見他走了,剛想開口阻攔,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男友是個大直男,就算他選,恐怕審美堪憂,還得自己中意,如此過了五分鐘,終于換好了衣裳。 黑色的緊身皮裙。 趙猛眼前一亮,不管對方脫掉衣服如何不堪,可穿上去,卻是賞心悅目。 他相信,許多男人都會羨慕自己,娶了個姿色綽約,身材苗條的富家女,但個中滋味,只有當事人才知曉。 曹琳任性,有時候還刁蠻,并且身體有著某種缺陷。 不缺胳膊斷腿,只是奶子和下體黝黑,其實也沒什么。 但男人就是受不了,對此耿耿于懷。 趙猛事先訂了餐館,進入后,很是羅曼蒂克。 西餐向來比中餐,精致優雅,舒緩,輕悅的鋼琴聲,將整個餐廳,烘托的很有格調。 兩人坐定后,女人點菜,男人要了紅酒,飯食端上桌,看起來豐盛而溫馨,曹琳顯得很高興。 跟男人閑聊。 兩人的話題,稀松平常。 家事沒說多少,因為都對各自的家庭比較感冒。 女人在醫院工作,休息時,大夫們嘰嘰喳喳很愛八卦。 便給他說了許多趣事,而趙猛故作認真的聆聽著,心理琢磨著,尋找時機,將戒指奉上? 曹琳的酒杯空了,男人殷勤的倒了些許,舉起了自己的酒杯,溫情脈脈的看著她道:“琳琳,今天我有東西要送你。” 她吃的正高興,跟他碰了杯。 “什么東西?”她偏著腦袋,興致勃勃的發問。 “咱們先干了這一杯。”趙猛賣了關子。 兩人杯中酒不多,一飲而盡。 女人拿起餐巾沾了沾嘴角,心急道:“快點,拿出來。” 趙猛這才慢條斯理從口袋里,掏出了紅色的絨布盒子,輕輕打開后,遞到了對方的眼前。 曹琳先是一愣,并未露出欣喜,她呆呆的接過去,從中取出戒指,看了又看,不太確定道:“這是送我的?” 戒指不是隨便送的。 尤其適婚男女,女人明白它的含義。 本該歡呼,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戒指的樣式老土,廉價,怎么帶的出去?會被人嘲笑的。 男人重重點頭,笑瞇瞇的看著她道:“委屈你了,我囊中羞澀,現在只能買這樣的,等以后我發達了,一定補給你,更大的。” 曹琳翹起的嘴角,轉瞬即逝。 這個笑容很是敷衍,她深吸一口氣。 眨巴著眼睛,看著對方道:“沒關系,你能買,我已經很開心了。” 趙猛看出她強作歡顏,一鼓作氣道:“那么,曹琳小姐,你愿意嫁給我嗎?” 女人嘆了口氣,這回笑容持久了些許:盡管對戒指不滿意,可這個男人,她還是愛的。 (男主只送了戒指哦,至于鐲子,那是留給靜靜的,當然這個后續也很麻煩。) 舅舅H嫌棄 嫌棄 曹琳佩戴趙猛買的黃金戒指,怎么著,都覺得別扭。 吃飯的時候,更是將那只右手放在了餐桌下面,生怕被人瞧見丟臉。 接下來的時間,女人悶悶不樂,連話也少了許多,趙猛看在眼中,心理明鏡似的,她對婚戒不滿意。 可他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些。 自己什么家庭條件她也知道,是女人非要跟著他的。 如今,能怪得了別人嗎?全是她自己樂意。 趙猛覺得女人任性,不懂事,著實有點生氣。 但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希望對方能想開點。 用餐完畢,曹琳破天荒的提出要回家,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兩人相對無言,末了,趙猛點頭,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飯店,坐進吉普里。 趙猛目不斜視,徑直盯著前方,車內靜的可怕,女人也是一時沖動,才會甩臉子,男友真的不搭理。 心理不禁慌亂。 她暗忖對方,不解風情,為人冷漠。 應該哄哄自己的,那樣的話,自己肯定不會計較。 曹琳嘆了口氣,看著繁華的街道,心理充滿了苦澀。 但不管怎么說,她還是愛趙猛的,舍不得跟他分開。 所以凡事還得退步,適可而止,她想回去嗎?只是置氣罷了。 誰知道榆木腦袋,如此倔強,亦或者,他根本對自己沒什么感情,才會如此頑固。 女人越想越生氣,手抓住皮包,用力拍打兩下,引起男人的注意,趙猛透過后視鏡看過去。 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但女人發點小脾氣,也無傷大雅。 自己應該說點什么,可他心理看不上對方,選擇置之不理。 曹琳更氣了,抬起手,看著戒指,冷聲問道:“這是在哪兒買的?” “鎮上的金店。”趙猛悠悠道。 “你怎么選這樣的?早就過時了。”她氣哼哼的抱怨。 趙猛歪著腦袋,睨了她一眼。 “鎮上沒有別的,都是這樣的。”他平靜的解釋。 實則不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陳列著十幾枚鉆戒。 城鎮不比城市,經濟不發達,審美也跟不上,金飾盛行。 都知道鉆石不保值,對錢看得比較重的鄉下人,很多按照老規矩來,所以鉆戒在金店才那么不起眼。 “那你為什么要在鎮上選,那兒能有什么好東西?”曹琳不依不饒。 男人的目光透過后視鏡變得銳利。 “琳琳,我都說過了,我兜里沒多少錢,先買了,咱們戴著,以后我會給你買更好的。”他的語氣頗重。 女人抿著薄唇,氣呼呼的看著他。 “婚禮,你那邊不辦也就罷了,婚戒也這樣應付,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娶我?”她粗聲大氣的喝問。 趙猛雙眉間拱起小山。 “你別不講理,我不想娶你,就不會買戒指,你要是不滿意,可以不戴。”他低聲反駁。 曹琳腦袋被氣得嗡嗡作響。 “你,你……您太不是東西了。”女人尖聲指責。 跟著用力擼下手指上的戒指,本想扔給對方。 突然吉普猛烈震顫了一下,女人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 她情急之下,抓住了椅背,堪堪穩住身形,才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道邊。 趙猛面色鐵青,目光含著冰茬,死死的盯著她,從喉嚨里往外放冷箭:“曹琳,你可想好了,戒指我只送一次。” 女人滿懷怒氣。 可面對男人的盛氣凌人,突然驚慌不已。 目光灼灼的瞪著男人,手心里攥著,粗糙的玩意兒。 曹琳滿心苦楚,只想將東西,丟到他的臉上,摔上車門離去。 但她沒有勇氣,她是愛他的,不敢冒一拍兩散的風險。 女人甚是委屈,哇的一聲,掩面哭泣,斷斷續續責備道:“嗚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就知道欺負我。” “我嗚嗚嗚,我也想要個漂亮的戒指啊。” 她滿腹委屈,哭得梨花帶雨。 趙猛也就那么一說,對方真要離去,他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收場。 正所謂見好就收,曹琳是富家小姐,這副德行,也不意外。 他只是覺得心累,連忙收斂情緒,和聲道:“剛過完年,咱們別鬧騰了,好好過日子。” 曹琳格外的需要對方的柔情,給了點好臉色,便要貼上去。 屬實沒有骨氣,她從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呼呼得在他耳畔邊喘息著:“你怎么這么壞,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男人翹起嘴角,冷哼:“我還怎么對你好,我就這么多錢,不都給你花了嗎?” 趙猛不比以前,關鍵時刻,嘴上抹了蜜糖。 聽聞此言,曹琳心胸開闊了不少,她擦拭著自己的眼角。 努力將淚水憋回去,妝容精致,哭起來,會花了妝,變得丑陋。 “真的?”她歪著腦袋,盯著男人的側臉。 趙猛重重的點頭:“我不給你花錢,還能給誰呢?” 他開始表達自己的忠誠,女人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許多事情,拎不清。 婚戒也變得無足輕重,她頗為動情的說道:“你要記得,對我好,永遠。” 男人目光閃動,正眼都沒瞧她,整張臉沒有情緒,好似無欲無求的雕像,不肯應聲,只是微不可查的點頭。 趙猛知道自己混蛋。 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尤其在曹琳面前,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但他沒有辦法,這個世界上,有多少貌合神離的夫妻,又有多少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呢? 他已經在這段三角戀情中,徹底的迷失了自我。 得過且過,眼中只有享樂和前途,至于倫理道德?他的做人底線已經出現偏差和扭曲。 兩人半道和好,曹琳以為趙猛會帶自己繼續玩樂。 可惜,她打錯了算盤,男人徑直將車開到了她家門前。 女人氣鼓鼓的看著他,趙猛只得出言相勸,說是今天還有事,改天再陪她。 曹琳生氣,但不能太過發作,剛剛可是鬧的很不愉快,她不想再次體驗,那種揪心得滋味。 不情不愿的道別,目送著未婚夫離去。 女人頗為失落的走進客廳,打眼便看到母親,捧著一本醫學書,正在品讀,聽到聲音,對方抬起頭來。 “這,是去哪了?”老太太摘下,鼻梁上架著的眼鏡。 曹琳微微一笑,脫鞋,湊近。 在她的面前駐足:“剛才趙猛來接我了,我們吃了頓飯。” “哦……”母親不甚在意。 男女談戀愛,約會很正常。 突然,女兒伸出胳膊,手指大張。 老太太定睛一瞧,倒吸一口涼氣。 “你,你這戒指是哪里來的?”她吃驚的詢問。 “還能哪里來的,趙猛送的。”曹琳理所當然的回道。 “婚戒嗎?”戴在中指上,意義不言而喻。 女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坐到她的旁邊,愉悅道:“媽,別看戒指不怎么樣,但我挺喜歡的。” 她只能這樣說,否則母親會怎么想? 母親滿臉的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琳不禁有點擔心,推了推發呆的老太太道:“您不會有什么意見吧?我大伯父都說趙猛人很好,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母親扭頭,很是認真的看著她。 “婚姻大事,你總得跟我們商量吧?”她頗為無奈道。 要說對趙猛不滿意?多少有點不足,但厭惡嗎?不至于,關鍵是女兒喜歡,作為老人,就得開明。 她不開心,主要是曹琳擅做主張。 “你們兩個,才戀愛多久,你了解他的為人嗎?”母親終歸是關心她。 “我已經很了解他了,他那個人……”曹琳偏著腦袋想了想,道:“厚道老實,讓人很有安全感。” 老太太微微一笑,頗為苦澀。 她看出來了,女兒答應了人家,自己說再多也沒用。 “行了,你看著辦,不過,你得跟你爸通通氣。”母親叮囑道。 曹琳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這家還是父親做主:婚姻大事,無論如何,都得有人cao持。 “您不說,我也會的。”女人狡黠一笑,考慮到以后過日子,柴米油鹽,哪里都需要錢,如今婚房有了著落。 全憑哥哥的贈與。 那么父母也得出點血,答應給自己的房子,能不能換成錢呢? 別看曹琳平素大手大腳,毫無節制,真要結婚,也會考慮許多。 趙猛那點錢,根本不夠家里的開銷,自己得另謀出路,她不禁有點頭疼,要知道以前,她可不會如此煩惱。 曹琳又跟母親聊了一會兒,便獨自上樓,回到了閨房。 甩掉拖鞋后,女人快速來到梳妝臺前,低頭將手指上的戒指再次擼下,打開首飾盒,用力扔進去。 里面珠光寶氣,掉進了金飾,破壞了貴氣。 曹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撇著嘴,嘟囔著:“我就沒見過這么丑的東西,以后怎么戴出門呢?” 別的不說,她們醫院的小護士,戴的都是鉆戒。 大小不說,起碼上檔次吧?她若是帶著蠢笨,土掉渣的金戒指。 肯定被人指指點點,她的顏面何存?曹琳決定,這東西,只在見趙猛的時候戴,將就一陣子,便要讓他買鉆戒。 不光要買,而且克數要足。 舅舅H懷孕征兆! 懷孕征兆! 趙猛從C市歸來,進門帶入一身寒氣。 他在玄關處,跺了跺腳,甫抬頭,便看到外甥女歪著腦袋,坐在沙發處,冷冷的望向這邊。 男人頓覺不妙。 翹起嘴角,快步走了過去。 他滿臉堆笑的問道:“你怎么在這啊?” “當然是等你。”她沒好氣的回道。 趙猛左右觀瞧,見四下無人,便拉住女孩的小手。 對方顯然不樂意,冷著面孔,扭捏起來,可力氣有限,并未得逞。 索性,撅起小嘴,別過頭去,朝著墻壁繼續放冷氣。 “你等我干嘛,我沒事,天冷,咱們還是回屋吧?”男人笑嘻嘻的說道。 見其如此的沒正形,余靜心理便委屈。 她突然回過頭來,雙眼含著淚花,嚷嚷道:“趙猛,是不是很得意啊?有人在這里癡癡等你。” 男人的心咯噔一下。 臉色瞬間轉白,笑容也消失不見。 “哪有的事,我是關心你。”他由衷的說道。 “什么關心我?去見那女人,連個招呼也不打?”外甥女顫聲指責。 “我,我不是給你發短信了嗎?”趙猛有點心虛。 他的確對此,頗為忌憚,怕壞了兩人的感情。 但那邊的婚事,必須要處理,他是左右逢源,身心疲憊。 “短信就完事了?我給你打電話,為什么不接?”余靜喋喋不休,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趙猛看的心驚rou跳,朝著樓上,和老太太的房間,來回掃視,雙手抬起,做了個下壓的手勢。 低聲央求:“小祖宗,你給我小點聲。” 女孩全然不顧,粗魯的抹了下眼睛,眼圈頓時通紅。 “你給我說!”她咄咄逼人。 男人暗嘆一聲,舉手做投降狀:“靜靜,你冷靜點,我真不是有意的。” 他審時度勢,決定先服軟,可事情并沒那么簡單,果然,外甥女又開始逼問這次去的目的,趙猛滿臉菜色。 下顎緊繃,很是局促。 余靜越發的氣惱,好一頓數落。 末了,趙猛沒有辦法,只得說了實話。 他給曹琳買了婚戒送了過去,話音落,余靜腦袋嗡嗡作響,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她感到一陣惡煩。 腸胃翻江倒海的蠕動。 有什么東西,直沖喉頭。 瞬間,女孩的小臉漲的通紅,看起來很不好。 趙猛以為她氣過了頭,心跳飛快,剛要安慰,便看到對方快速的起身,徑直朝洗手間奔去。 余靜捂住嘴,極力忍耐。 到了馬桶邊,匆匆跪下,扶著邊緣,嘔出幾口酸水。 跟著她神情痛苦的,一屁股坐在了瓷磚上,面色由紅轉白。 說不出的狼狽和憔悴,她內心充滿了悲傷,怨恨和無助,事到臨頭,所有的心理建設,全都崩潰。 男人等了片刻,也不見其回轉。 連忙起身跟了過去,推開半開的房門,便看到女孩萎靡不振的攤在哪兒。 趙猛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她,可對方正眼都不瞧他,整個人猶如石頭般,頗為沉重,無法,拽起來費勁。 只得半抱著,往室內拖去。 及至到了門口,余靜的手突然抓住了門框。 慢慢扭頭望向他道:“你給我滾!” 男人被罵的灰頭土臉,沒有吭氣,去扳她的手。 “我他媽叫你滾!”余靜大發雷霆。 趙猛嚇得屁滾尿流,因為聲勢浩蕩。 他連忙將女孩拽回廁所,關緊房門。 與此同時,捂住了女孩的嘴巴,余靜根本不忿,七扭八扭的掙扎。 這時,客廳里有了聲響,噠噠噠的腳步聲,溜達了兩圈,沒發現異常,便消失不見。 廁所內的對峙,并未持續多久,男人氣喘吁吁的抱著女孩,勸說道:“你別這樣,咱們不是說好的嗎?” “舅舅終歸要結婚的,但我的心是你的。” 跟著將曹琳的不滿說了出來,買了金戒指,也沒花多少錢。 接著從口袋里摸出了手鐲,在其面前晃了晃,熱忱道:“這是我送你的,是咱們的傳家寶,比戒指值錢的多。” 也許是鬧乏了,余靜終歸安靜下來。 她眨巴著通紅的雙眼,接過鐲子,端詳起來。 樣式中規中矩,成色似乎不錯,看起來像那么回事。 余靜無從分辨,但表面風光,男人試探性的,將手移開。 對方也沒胡鬧,不由得長紓一口氣,道:“很漂亮吧,我給你戴上。” 說著,從女孩的手中,拿過來,小心的套入對方的手腕,瑩白的藕臂,和翠綠的色澤,極其相配。 “什么傳家寶?”女孩想起了,舅舅要結婚。 心情并未好轉許多,小聲嘀咕道。 “咱們家的,你可要好好保管。”趙猛并未將實情,全部說出,有所保留的叮囑道:“這東西,你先收著,別戴出來,誰也不能說,不能看。” 余靜冷哼,伸手將鐲子脫下。 就要扔回去,趙猛眼疾手快,將她的手攥緊。 女孩嘗試著,想要掙脫,卻沒有如愿,她呼呼的喘著粗氣,滿臉的病態。 也許是膩煩了,也就沒在抗拒,任由男人將手,放入她的口袋,跟著,鐲子收入囊中,而手也被對方拉出。 “你要記住我的話。”趙猛鄭重道。 鐲子意義非凡,不是金戒指能比的。 “我不稀罕!”余靜仍在置氣。 可許多事,力不從心,她渾身無力,胃里難受。 突然捂住了嘴,看向洗手臺那邊,趙猛很快反應過來,從紙抽里抽出紙巾遞了過來。 女孩要吐不吐,最后只是擦了擦嘴角,男人很是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死不了,興許是晚上的米飯太硬,吃壞了肚子。”余靜不甚在意的說道。 聽聞此言,趙猛還是不放心,要給她找藥去,余靜也沒阻攔,很快,便就著熱水,將藥片服下。 本以為能好,可翌日,余靜的嘔吐狀況并未緩解。 她在學校,課堂上,憋的滿臉通紅,不敢放聲咳嗽,生怕打擾到周圍人,下課后,跑的比兔子還快,吐的人仰馬翻。 如此,怎么能專心上課呢? 老師很快察覺異樣,讓她去校醫那瞧瞧。 女孩固執的不肯,只說是吃壞了肚子,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 趙猛在家,便去接女孩,看到她連走路,都不穩得樣子,心疼的直抓頭皮。 余靜身體向來不錯,不愛吃藥,感冒發燒,有時候,挺挺也就過去了,再加上舅舅婚事的打擊。 她便自虐似的,不肯就醫。 藥照常吃,食欲不振,只能吃清淡的。 家里人,誰也沒多想,只以為是腸胃問題,姥姥將米飯熬的稀爛。 端進來,放在桌子上,沒吃幾口,余靜便放棄了,短短兩天時間,她迅速消瘦下去,搞的趙猛一籌莫展。 正在此刻,男人突然接到了曹師長的電話。 對方邀請他去家里做客,趙猛心下微動,想也沒想,答應下來。 回頭,才想到,外甥女還在生病,可他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動身前往。 這節骨眼,對方找自己干嘛,不言而喻:商量他和曹琳的婚事。 趙猛前往C市,卻是跟余靜說了的,也許是身體不適,也許是傷心過度,她沒有吭氣,男人便懷著愧疚動了身。 到了曹琳家中,除了女友,其他人的態度,中規中矩。 在男人看來,總覺得端著架子,看不起自己,但仔細挑剔,也沒什么。 曹師長,問了他,對曹琳是真的喜歡嗎? 趙猛心下一突,嘴上卻張口就來,當然是真的。 老爺子點點頭,將保姆倒好的茶,主動推了過去。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的和悅,跟著便問起了,他的打算。 男人也不矯情,回答的干脆,說是婚戒已經送了,就差領證了,這事還沒來得及,當面跟您商量。 這次來,時機剛剛好。 老爺子又問起了,兩人如何過活? 趙猛面露難色,曹琳適時插嘴,說是,房子已經準備好了,不用您cao心。 曹師長聽聞此言,卻是誤會了,以為是女婿出錢買的,實則全由曹家的人出資,大頭落在了曹德璋身上。 老爺子滿意頷首。 提及盡快cao辦吧,曹家已經許久沒有喜事了。 曹首長的兒子,雖說有了孩子,卻未舉辦婚禮,也不知何種緣故。 他對此,一知半解,就連侄子的配偶和孩子,都未曾謀面,還真是神秘。 趙猛滿嘴答應,接著又商量了細節,臨走時,曹師長讓對方,別著急回去,在家里住兩天,待到他選好了注冊的日期。 好跟著曹琳先把證領了。 男人先是一愣,心下驚慌,連聲拒絕。 見其推辭,曹師長面露不悅,一意孤行的替他做了主。 趙猛心中惦念著外甥女,苦不堪言,只得硬著頭皮住了下來。 曹琳對此甚是歡欣,當著未婚夫的面,風風火火的親了老爺子臉蛋一口。 對方當即面紅耳赤,故作惱羞,實則很是受用,稍晚一點,將女兒叫到了書房,隨手扔過來一個存折。 女人雙眼放光,接過去,急忙打開。 看著上面八十萬的數字,心火怒放,高興的手舞足蹈。 大呼還是父親疼我,曹師長,看到她開心,頗為感慨。 ——娘家是你的底氣,要做一輩子的快樂公主,倘若趙猛欺負你,絕對要講出來,有都是人替你出頭。 舅舅H負心漢 負心漢 余靜被病痛折磨著,也不能上學。 請假后,便在家中歇息,她的腸胃,時常不舒服,吃錯一點東西都不成,這還不算,渾身沒勁。 胸脯也脹的厲害。 她躺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習題冊。 看了沒一會兒,便昏昏欲睡,勉強打起了精神。 女孩暗罵自己是頭豬嗎?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整日渾渾噩噩,半死不活的,著實可恨。 隨即將冊子放下,撐著床鋪,坐起來,透過玻璃窗,能瞧見外面的光景:馬上正月十五了,年味淡了許多。 眼看著就要步入平淡的日子。 所有人,經過短暫的歡聚,休整,再次投入乏味的生活中。 余靜好幾天,沒見趙猛,心有戚戚焉,起初,對方的電話,還能打通,就是不接,后來,也許是嫌棄自己太過頻繁的sao擾。 居然關掉了手機。 女孩本就難受,如今卻是氣得心肝直顫。 舅舅的承諾猶言在耳,她暗罵對方是個沒良心的騙子。 自己病成這樣,也不來關心一下? 余靜半倚半靠在床頭,對著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悵然若失。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下面,傳來嘈雜的交談聲,依稀能辨識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女孩渾身一震。 連忙坐直身體。 噠噠噠,腳踩樓梯的聲音,很是急促。 片刻后,房門被推開,姥姥帶著個人,走了進來。 “靜靜,同學來找你了!”老太太如是說道。 跟著回頭朝女孩,和聲道:“你們聊,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同桌連忙客氣道:“不用了,這太麻煩了。” “麻煩啥,馬上就好。”姥姥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女孩回頭端詳著余靜,但見其躺在單人床上,通身穿著睡衣,蓋著棉被,小臉煞白的望著自己。 她的睡衣是珊瑚絨的,看起來較為暖和。 這還不算,棉被上還壓著一條稍薄的被子。 “你這是發燒了,感冒了?”她訝然道。 余靜搖搖頭,泛白的雙唇,微微抿著。 原本不好的氣色,回光返照似的,透著一點生氣。 “沒有,我就是腸胃不好。”她氣無力的回道。 “快點坐下!”女還不忘招呼同桌。 女孩依言在不遠處的凳子上落座,滿臉沉重的看著她:“我還以為,你添了新毛病。” 前兩天有點鬧肚子,如今這副樣子,讓人心生誤會。 “大過年的,你不能盼我快點好嗎?”余靜嗔怒。 同桌訕笑著,眨巴著大眼睛:“我也就那么一說,你很快就沒事了。” 跟著苦著臉道:“你不在,我還真不習慣。” 女孩撅著小嘴,不認同:“有啥不習慣的,你還不是該干嘛,就干嘛嗎?” “那不是,我在下面看漫畫,都被老師抓住了。”她瞪著眼珠子,一驚一乍。 余靜哭笑不得的搖頭:好友并不喜歡學習,成績比她還不如,平時也不調皮搗蛋,就喜歡看些雜書。 漫畫,小黃書皆有。 她在的時候,還能時不時的給打個掩護,提個醒。 “你呀,都要中考了,也不知道收收心。”余靜訓斥道。 “哎,你這腔調跟我媽似的,還真嚇人。”女孩瞪她一眼。 余靜被她矯揉造作的樣子,逗的笑出聲來,可就在此時,一股酸水,從肚子里返了上來,她頓時花容失色。 同桌嚇一跳,連忙抽出紙巾遞了過去。 余靜抓住紙巾,忍無可忍得嘔了些酸水,跟著扔進床邊的垃圾桶。 她吸了吸鼻子,整個人都憔悴非常,病懨懨的惹人心疼,同桌目光閃動,皺著眉頭,沖口而出。 “你這樣子,確定是壞了腸胃嗎?” 余靜頷首,心不在焉的,再次抽了些面巾紙,擦拭嘴角。 “不是,還能是什么?”她反問。 同桌欲言又止,滿臉的晦暗。 “你是不是沒憋什么好話?大過年的,你要是敢咒我,你等著……”余靜暗覺不妙,出言警告。 對方訕笑著,回道:“我,我只是想起了小說里的情節。” “什么情節?” “就是女人懷孕,也會吐的昏天黑地。”她言之鑿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余靜的臉色,白的幾乎透明。 女孩遲鈍,自顧自的說道:“你月經啥時候來的?要不要我去給你買個驗孕棒?” 她也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開玩笑,本來小黃書都看過的,說這些也沒什么?但余靜整個人呆愣在那里。 就似冰雕似的,毫無生氣。 令其分外窘迫,疑心是自己說錯了話。 “你,你生氣了?我說著玩的。”她連忙解釋。 余靜不自覺的捂著肚子,又緩緩摸上胸口,暗自計算著,大姨媽的時日,可她向來沒有計算的習慣。 所以腦袋嗡嗡作響,也搞不清。 好似很久沒來了吧?她抓了抓頭皮,滿臉的狂躁。 “哎,你別不高興,我向你道歉還不成嗎?”同桌驚慌的賠禮。 正在此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老太太端著水果盤,放在了桌子上,跟著,招呼著兩人吃。 同桌客客氣氣的道謝。 余靜終于回過神,但臉色明顯不對。 接下來的時間,女孩跟她聊天,說什么,都是慢半拍,顯得心事重重。 對方覺得無趣,叮囑她好好保重,便離開,余靜攤在床上,默默的發呆:總以為事情不會這么巧,沒那么容易受孕。 可事道臨頭,還是滿腦子官司。 她輕輕撫摸著肚子,覺得中標的可能性很大。 后悔嗎?有用嗎?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再者,孩子父親的身份,如此的不堪,以后叫她怎么做人? 余靜的腦子,塞滿了想法,枝枝蔓蔓的四處爬。 她現在只想談戀愛,別的沒考慮那么多,孩子更不在計劃之內?自己尚且,沒有個安穩,舅舅能給她的東西,眼下都是虛無的。 可想到,要拿掉親生骨rou,余靜終歸不舍。 她驚慌失措,苦悶異常,抓起手機,再次給舅舅撥打了電話。 片刻后,冰冷的電子女音,讓其的心緒跌到谷底,女孩大吼一聲,徹底的爆發了。 從床上下來,麻利的穿好了衣服,特地找出了壓箱底的帽子,戴在頭頂,跟著從犄角旮旯翻出一個錢包。 拉開拉鏈,里面塞滿了成卷的錢。 女孩數都沒數,徑直放入背包,風風火火的沖下樓。 客廳里靜悄悄的沒人,她順利的走了出來,冷空氣迎面而來。 余靜冷的打了個哆嗦,身體起了應激反應,又有了作嘔的沖動。 她站在路旁,干噦了兩下,很快看到了出租的身影,女孩伸手攔下后,說是要去最近的藥店。 對方聽后,匆匆上路。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余靜給了錢鉆出了TAIX。 抬頭看了眼牌匾,跟著走了進去。 藥店不大,品類齊全,不禁有中藥鋪子,還有西藥柜臺。 一個女人站在柜臺里面,跟她打了招呼,女孩下意識的,將帽檐拉低,沒有吭氣,單單審視著藥品。 老板看她年紀不大,有點奇怪。 來藥店的,一般都是有的放矢。 “美女,你要點什么?我給你介紹?”她試探性的詢問。 女孩耷拉著眼皮,緊抿的嘴角,顯然很不安。 她遲疑著開了口:“我,我想要驗孕棒。” “哦……在這邊……”女人走到了柜臺的末端。 “你看看,這些都是,你想要多少錢的?上面標著價格。”她已經見怪不怪,不過這個人似乎比較面嫩。 余靜掃了兩眼,伸手指了指最貴的那款,女人拿出來后,跟她確認了價格。 女孩掏出錢包,付了款,頭也不回的走了,兩分鐘后,她再次攔截了出租車,匆匆回到家中。 進入房間后,便落了鎖。 拿出驗孕棒,對照說明仔細研究。 幾分鐘后,鬼鬼祟祟進了洗手間,撒了泡尿。 將這東西放入到了塑料杯里,看著驗孕棒變得濕潤。 第一道粉線很明顯,第二道出來時,余靜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塑料杯,應聲落地。 她整個人虛脫的,額角冒出冷汗。 女孩靠著冰冷的墻壁,好半天沒緩過神。 氣喘吁吁的,好似要暈厥,直到熬過了這陣。 她重振精神,面對現實:她懷孕了,舅舅的孩子。 可對方呢?還在C市跟那個女人你儂我儂,這個時候,她是最需要人關懷的,到底要怎么辦呢? 作為孩子的父親,總得跟舅舅商量吧? 余靜將塑料杯,扔進垃圾桶內,可又怕別人看到了,瞧出端倪,便拎到了外面去,倒在了公用垃圾堆。 回來時,恰巧碰到了姥姥。 對方不知道,她先前出去過,以為只是倒了些垃圾。 但這也很奇怪不是嗎?因為余靜從未如此勤快過,家里的雜事,向來不沾邊。 她調侃道:“呦,果然沒白長一歲,懂事了?!” 余靜就像沒聽到,喪打幽魂似的,飄上了樓;姥姥也沒在意,扎上圍裙,準備晚飯。 佺攵噈捯PΟ⒈捌.cΘ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