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dt99.net 蒙在鼓里
田馨從出租車里鉆出來,迎面寒氣打臉,她跺了跺腳,深吸一口氣,推開單元門。 來到電梯前,信手按了一下,低頭不語,似乎在沉思,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應聲而開,女孩邁步進去。 里面沒有人,來到角落,緊緊依偎著壁板。 女孩滿臉的郁郁寡歡,看著電子板上不停跳動的數字,直到9,又是叮的一聲,她連忙站直身體。 跨出電梯,很快來到家門。 伸手從背包里摸出鑰匙,女孩抖了抖,找出需要的那一把。 準確插入鎖孔,輕輕轉動,咔嚓一聲后,防盜門被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寬敞的客廳,田馨將包從肩上甩下,拎在手里,滿臉疲憊的踏進去,彎腰找出拖鞋。 趿拉著往里走。 廚房里有動靜,確是保姆在做飯。 看到她回來,連忙打了招呼:“馨馨,今天這么早嗎?” 女孩遲鈍的點點頭,腳步停頓下來,轉身對著她道:“我爸和我媽,還沒回來吧?” 保姆頷首,一邊拿著鍋鏟,不停翻炒,女孩不用看,光用聞的,就知道她在做魚,濃郁的香氣,蕩漾開來。 若是平常,肯定胃口大開。 興許還會湊過去,先嘗上一口,但今天她心理有事,提不起興趣。 “還沒,不過也快了?!北D纺闷疱伾w蓋好。 打開水龍頭,洗了手,一邊抬頭望著女孩。 “我做了糖醋魚,還有臘rou,以及一個青菜,你想吃啥?我再湊一個?”她熱絡的說道。 女孩搖搖頭,無精打采道:“我有點累,先上去了?!?/br> 說著,不等對方回話,抬腿往前走。 保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最近家里的氣氛有些不太尋常,田馨難得在家吃飯,搞得她,拿捏不好準頭,總是扔東西。 豈不是浪費,關鍵太太頗多怨言。 這事能怪她嗎?簡直蠻不講理,要不是每月能拿到3000的工資,非甩手走人不可。 保姆長的一團溫和,可骨子里卻是個斤斤計較的主,干活利落,嘴茬子厲害,不肯吃虧,所以這些天,積攢了些小怨氣。 田馨上樓,回到房間,甩手將包,扔在床頭柜上,踢掉拖鞋,一頭扎進洗手間,先是洗了把臉,可周身的寒氣,縈繞不散,便想放點水泡個澡。 可父母下班后,馬上要吃飯,怕趕不及。 總不在家吃晚飯,已然不妥,還不積極點,著實過分。 女孩打開淋浴噴頭,調好水溫,而后脫掉衣服,光溜溜站在花灑下。 溫熱的水絲,從頭頂澆灌而下,搞得她睜不開眼睛,水絲滑過的地方,就像一雙手,在輕輕的撫摸。 既溫暖又愜意。 田馨心中的不愉快,消散幾分。 就這般站在水幕中,聽著嘩嘩的水聲,大腦放空,有點飄飄然。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邊隱隱約約傳來敲門聲,女孩連忙打起精神,用手胡嚕著臉,探頭仔細傾聽。 咔咔咔—— 田馨關掉噴頭,扯過浴巾將自己包裹嚴實。 踩著拖鞋,走出浴室,來到門前,順著貓眼往外瞧。 保姆站在房門外,等待著,女孩遲疑片刻,拉開房門。 語氣平常道:“什么事?” “飯菜都做好了,下去吃飯吧?!睂Ψ阶旖菕熘Φ?。 “我爸媽回來了嗎?”她下意識的問道。 保姆點頭,追加了一句:“是太太讓我來叫你的。” “哦!”田馨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看還在滴水的發梢,輕聲道:“我先吹吹頭發,馬上下去。” 跟著關上房門。 女孩在臥室里忙活一陣,出來時,頭發半干著,披散在身后。 她站在衣柜前,翻找睡衣,客廳開著暖氣,應該不太冷,所以選了件純棉的家居服。 套上胸罩,穿好后,卻發現周身空蕩蕩的,衣服有點肥,女孩站在穿衣鏡前,看上去有點滑稽。 撅起小嘴,發出一聲冷哼。 以前還在為節食減肥發愁,現在可好,什么都要穿最小碼嗎? 女孩諷刺的勾起嘴角,覺得明年夏天,可供選擇的時髦衣服很多,身材苗條,肯定拉風。到時候自己十有八九在北京,大都市,想要什么沒有?隱隱有幾分期待。 怎么打量都別扭,田馨換了另一套,勉強看的過去。 這才著急忙慌的出了門,拖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有些拖沓。 母親坐在椅子上,微微皺眉,抬眼不贊同的看著她道:“都是大姑娘了,穩重些,會被人笑話的?!?/br> 女孩沒心沒肺得勾起嘴角,放慢腳步。 “也沒外人,誰會笑話?!”她嬌嗔著頂嘴。 田行長手里拿著報紙,正在瀏覽。 抬眼別有深意的,瞪了眼女孩,目光再次轉回到新聞專欄。 田馨極有眼色的閉嘴,正襟危坐,等著保姆盛好飯,放在面前。 平日里,餐桌上鮮少閑言碎語,除非真的有事,急需討論,女孩夾了一筷子魚rou放在碗里,吃兩口,覺得味道不錯。 便給父親和母親,各夾了兩塊。 兩位老人,沒言語,默默的放進嘴里。 女孩眼珠子嘰里咕嚕的亂轉,咬著筷子,一副有話要說的表情。 母親率先沉不住氣,問道:“你是不是有事?” 田馨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意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事?!?/br> 父親抬眼,寡淡的掃她一眼:“有事就說,跟這賣什么關子?” 女孩聳了聳肩,很是無所謂道:“就是上次去C市,看中的車,人家打電話做了回訪,我尋思著,付點定金,等年后好把車提回來?!?/br> 田行長吃了口米飯,點點頭。 “這是正事,爸爸支持你,要多少,說個數?!彼H為財大氣粗的模樣。 田馨突然間,面色一僵,就想到了,在賓館那一幕,父親對待按摩女,也很大方,便有點生氣。 原本的感動蕩然無存。 母親眼見著女孩不對勁,關切道:“是不是定金很多?” 田馨連忙搖頭,深吸一口氣,將雜七雜八的想法,摒除在外,回道:“沒有,只要三萬塊。” 父親回頭瞅著母親,道:“我光大銀行卡里,還有三萬多,先給她拿著用?!?/br> 對方頗為贊同:“行,不夠,我再給?!?/br> 兩人錢財分家,獨立自主,因為都能掙錢,沒有計較許多,實際上,母親比父親收入可觀,不過,田行長的灰色收入不容小覷。 在發現丈夫在外面嫖娼之初,她便想要掐住源頭。 提出要對方上交工資卡和存折,可田行長不肯,爭執不下,便寫了協議書。 如果男方在外面包養情人,便要凈身出戶,這也是其作繭自縛,看到好的,中意的,也不敢過深交往的主因。 田馨的母親,想的明白,男人該什么樣,就什么樣,你能每天把他拴在褲腰帶上,走哪帶哪嗎?不可能。 既然大都時間不可控,何必絞盡腦汁看管。 有那個功夫,她做做美容,逛逛街,或者打打麻將,干點讓自己身心愉悅的事不好嗎?只要他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太出格就行。 這份氣度和心計,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 拿余師長的老婆來講,明明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服飾太平,偏偏要鉆牛尖角,作天作地,最后會怎樣?真相大白的那天,對她又有什么好處呢? 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死氣白咧的,只會自取其辱。 原本丈夫還有點良心,顧念舊情,覺得有所虧欠,末了,受不了對方的糾纏不休,步步緊逼,狗急跳墻也說不定? 女孩羞愧的低下頭,平素父母對她極其寵愛。 考大學那會兒,每天的補課費都要幾百,兩人眼睛眨也不眨,鼎力支持,才有了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如今又利用這份慈愛和信任,騙取錢財? 著實有夠混蛋,田馨喉頭哽住,米飯也變得難以下咽。 年前就要辭職,到時候父親肯定會傷心和生氣吧?畢竟這份工作,是他花了心思,爭取來的。 許多人擠破腦袋也得不到。 就這般毫無緣由的放棄,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 田馨在心中默念:爸爸,對不起,讓您失望了,不過,到了北京后,我會努力工作的,那邊經濟發達,工作的機會多,相信我會闖出一片天地。 她滿腔熱忱,幾乎帶著使命感,為即將成為北漂一族而雀躍。 母親心思細膩,總覺得對方哪里不對勁,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問了也是白問,女兒長大成人,便開始跟自己離心離德。 凡事都有主意,悶不吭聲,不知道搞些什么?! 也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田馨將頭埋的更低,努力眨了眨眼,將星星點點的淚花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最難熬的日子就要過去。 應該笑才是,沒了余師長的sao擾,她的生活將重新開始,充滿陽光。 三分鐘后,田馨放下碗筷,面色如常的跟父母打了招呼,離開飯桌,回到了房間,拿出手機,想給W發個信息。 打開微信,才發現對方已不再好友之列。 肯定是余師長搞得鬼,女孩只得短信通知對方。 又怕對方不方便,被女友誤會,特地使用隱晦詞語,表示事情已經辦妥,抽空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