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安全感
幾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女人偶爾也會插話,大多時候,都是默默的聽著。 尤其是余師長發言時,迎合的意味明顯,誰都看出來,這個老姑娘,對人家有點意思,而男人呢,故作不知,胸襟和眼神坦蕩。 眾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喝了一瓶茅臺后,余師長擺擺手,說是自己不勝酒力,今天也只能喝這么多。 領導說不喝,若是死氣白咧的總勸,終歸不妥。 就算是他的掛名同學,見其看著酒杯,連連搖頭,也只得作罷。 可李艷男卻心有不甘,正是她出風頭的時候,因為對自己的姿色還算自信,所以巧笑嫣兮的看著男人。 “余師長,這酒是我拿來的,您總不能讓它剩下吧?” 說著眼波流轉,用眼尾輕飄飄的一掃,撩人的緊。 大家看在眼中,嘴角掛著淡笑,目不轉睛的盯著男人的反應。 盡管是見過大世面,可如此被人逼迫的滋味并不好受,按著他的脾氣,肯定不會就范,李艷男是誰,他不清楚。 也許背后有靠山,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是吃素的。 盡管不愉快,可也不值得跟個女流之輩翻臉,她的嬌媚,簡直是做給瞎子看。 男人假意咳嗦兩聲,以手握拳,抵在嘴邊道:“前兩天剛在醫院做了體檢,真的不能多喝酒,剩下的,能者多勞。” 話音落,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誰算能者。 女人臉色青白交加很不好看,但人家都這么說了,你在苦苦相逼,就太過分了,于是撅起嘴,哼了一聲。 “那好吧,下次咱們再喝,剩下的我包圓。” 說著拿起酒瓶子咕咚咚的倒了滿登登的一杯,在眾目睽睽之下,昂著脖子,一飲而盡,看得大老爺們汗顏。 李艷男有點下不來臺面,硬撐威風。 酒下肚,就覺得腸胃火辣辣的,臉色突然間通紅。 誰都看得出,她不好過,余師長本想說兩句,緩和下氣氛,可想想又作罷,怕她誤會,蹬鼻子上臉。 寧可做個無情的人,也不想惹這女人。 夠風sao夠潑辣,但不是自己喜歡那款。 同來的人,都跟著臉膛發熱,覺得她有點做作,可又不能不捧場,相繼鼓掌,夸贊她巾幗不讓須眉。 女人得意的將杯子朝下,滴酒不剩。 酒可不是好東西,多了就要作妖,就像上次干爹的生日會,過后老頭還是有點后悔的,不過既然跟對方有染,那么就管不住下半身想要越界。 李艷男喝多了,上臉上頭,嘴皮子越發的絮叨。 說起話來,口沒遮攔,簡直就是自己的演講大會,其實,她平時不這樣的,也有酒量,可就因為喝的太急,是真的有點醉。 談的都是自己的升遷史,都能寫本撰記。 眾人都很尷尬,覺得她話未免太多,幾次想要打斷,都沒成功。 只得硬著頭皮陪著,正在尷尬之際,突然酒桌上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女人察覺出不對,順著目光看過去,只見干爹悄無聲息的站在身后,臉色泛青的,正在默默聽著。 她的心頭猛地一沉,酒醒了泰半。 扯起一抹難看的笑意,說道:“干爹……” 老頭的目光越發銳利,女人發現自己失言,連忙改口:“首長。” 男人雙眉緊蹙,有點失望,將目光轉移到余師長身上的時候,就像X射線似的,眼珠子都要突出來。 機敏的似乎能將人看透,若是旁人肯定腿軟。 可余師長卻不然,他行得正做的端,有什么好怕的呢。 站起身來,微微頷首,跟其打了聲招呼,對方見其神色如常,不卑不亢的態度,欣賞油然而生。 怪不得干女兒如此失態,他打老遠就看著,李艷男坐在一堆男人中間,嘴皮子不停的動,心理頗不是滋味。 以前對她的私生活不太在意,眼下跟自己有了肌膚之親,便起了齷齪。 在其沒結婚之前,還是由他行使丈夫的權益比較合適,他自以為是的給自己扣了帽子。 “小余啊,你的為人我都聽曹首長說了,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他有心試探,發覺對方氣勢強悍。 微笑著,夸贊著。 眼下風向比較明確,不出意外的話,下任軍長便是姓余的。 曹家鼎力支持,無人能抗衡,看來對方的眼光還算不差,起碼有些膽魄,上得了臺面。 到了他這個年齡,在權利的爭斗中,很有眼色,審時度勢,選擇了曹家,原本他是沒有派系的,只是關鍵時刻,必須得有屬性。 “哪里哪里,承蒙首長們的偏愛,愧不敢當。”余師長面露謙虛。 兩人初次見面,也沒多少話,寒暄兩句后,對方離開。 臨走時,目光不善的溜向李艷男,嚇得對方,噤若寒蟬,連道別的話都說不出口。 女人心理氣憤又害怕,自從跳上干爹的床,好處很多,提了正團,還分了間小公寓,可人身自由也受到限制。 對方時不時的就要打電話查崗,搞得就像她丈夫似的。 而且喜歡旁敲側擊,打聽自己的隱私,最多的便是問她,什么時候能交到男朋友。 若是誠心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也罷,就怕他懷著別樣心思,想要從中作梗,因為吃不準對方的想法,所以越發的苦惱。 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尤其是跟已婚男人的。 對方便要插手過問,搞得她不勝其煩。 不過相對于暗地里的齷齪,對方明面上,倒是和藹可親,做得當之無愧的長輩,就算他老婆也挑不出毛病。 老頭走后,李艷男就像霜打的茄子徹底消停下來。 眾人不禁暗松一口氣,覺得她今天太過反常,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 老同學本想拉關系,沒成想,搞成這樣,便想要挽回顏面,提起酒杯,自罰兩杯,跟著又開始山南海北的亂砍。 不過是有側重點的,崢嶸歲月不談,只談往昔友誼。 余師長不耐煩的應酬著,幸好自助餐的時間并不長,一個多小時到了極限。 老領導們從包間里出來后,由其中一人發言,說了些場面話,跟著便讓眾人回去休息,很快餐廳里的人走的差不多。 余師長陪著曹首長綴在最后。 聽著他們閑談,下了電梯,便是大堂。 對方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他,沒頭沒腦的說道:“北京你是去過的吧?” 余師長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回道:“去過好幾次。” 曹首長思忖片刻道:“都去干嘛?” 男人據實已告:“出差,開會。” 老頭頷首,張嘴想說什么,又收住話頭,看的余師長一頭霧水,可也不敢多問。 曹首長意味深長的瞟了他一眼,似乎未盡之言,躊躇未出,末了,只是點頭,接著便是大踏步的往外走。 門外停著一輛軍用吉普。 車門打開后,跨進去,手抓著車門把,老頭扭頭看向余師長。 “以后要是到了那邊,有事就找駐京辦事處的王主任,他會全權安排。”話音落,看著對方怔愣的模樣。 曹首長笑得高深莫測。 余師長琢磨著他話里的意思,還沒明白,只顧著點頭。 駐京辦事處,各省都有,是個相當重要的部門,接待的都是省里面的大人物,比如說省長,市長,就算是廳長,都沒資格高攀。 因為它算是中央直轄的紐帶,上面有什么政策,大都會通過這個部門傳達。 而想要給本省,爭取業績,比如說承辦什么活動,尤其是大活動,需要跟中央報批的,也是這個部門在活動,可謂相當的關鍵。 省里面有人到京出差,也會由其安排,這是相當有面子的事,吃穿住行,照顧的周全,跟自己以前出差的待遇沒法比。 下榻的都是五星級酒店。 跟著眾人揮手跟老首長告別,看著車子開走,領導們,看著他但笑不語,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眼神和藹慈善,透著股子親切。 余師長醍醐灌頂,知道好事將近,一直都是如此。 可為什么曹首長不給他顆定心丸呢,他背地里苦笑連連。 回到賓館的房間,男人脫掉衣服,想著,小睡片刻,傍晚十分,坐車往回趕,躺在床上,回憶著白日里的會議和酒宴。 想法頗多,可為什么曹首長要提北京呢? 是不是最近,要派他出差呢? 想著想著,腦袋沉重起來,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直到助理來敲門,這才簡單收拾啟程往回走。 在此期間,還接到老婆的電話。 以關切的名義,查崗的作風相當明顯。 余師長因為心情還算不錯,沒跟她計較,只告訴她,得晚點才回去。 掐斷通訊后,男人有點想念田馨,看了看前面開車的助理,多有不便,遂發了條短信,很快那邊有了回應。 兩人默默溝通著。 余師長就像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想要女孩出來相見。 見他能干嘛?用屁股想也知道,田馨則百般推脫,最后直接用手機沒電敷衍過去。 男人在這段關系中,沒有安全感,總想找存在,找承諾,可他終究要失望,原本不存在的東西,還真是強求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