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黃不接
情事畢,小包房一地的紙巾,合著桌面上的殘羹冷炙,還有擦嘴用的紙巾,看上去有些狼藉。 兩人誰都沒心思理會。 田馨出門時,撇著腿走路。 直到迎面看到有客人過來,才意識到這個姿勢有些不雅。 勉強糾正過來,可雙腿間的隱秘處,著實難受,偶爾就會莫名的扎一下,具體是哪也落不到實處。 總之剛被男人cao過的逼,被搞得有些狠。 盡管身體不適,可女孩的臉上不動聲色,偏冷,看上去驕矜。 走到外面任誰也看不出剛經歷過情事的痕跡,雍容貴氣的架勢十足。 余師長落在后面,女孩走得急,想要率先回到車里休息。 “反正都晚了,你別走那么快。” 男人有些不滿,看對方的樣子,好像急于逃離似的。 田馨就似沒聽到,短跟皮鞋踩著木質樓梯,發出沉悶的腳步聲,跨下最后一階,步入大廳,目不斜視的往外走。 余師長偏頭看了她一眼。 調整步伐來到前臺,從口袋里掏出錢包。 里面新辦了好幾張信用卡,兜里沒多少銀子,可有錢人的毛病卻出來了。 隨便抽出一張,往前臺一扔,嘴里催促著:“快點結賬,我要開發票。” 收銀員抬頭瞄他一眼,見其個頭高,滿臉威嚴,不由得加快速度,飛快的在計算器上敲出一個字數。 遞上去給他看。 “先生,您此次消費一百五十元。”女孩朗聲道。 余師長沒言語,用手指點了點信用卡,報出一竄數字。 密碼并非他的生日,或者尋常好猜的簡易組合,而是某年某月某日,想來是有非凡的含義。 收銀員刷卡后,連帶著幾張代金券遞過去。 手摸著電腦鍵盤,用稅控盤給男人開正式機打發票。 男人等了片刻,將發票折疊了一下,揣進口袋往外走,門口送客的服務員,還是迎接他的那小子。 直到余師長出了大門十幾步。 他還彎腰往門外了望,突然耳畔邊響起一聲吆喝。 “你干嘛呢”收銀臺的小姑娘有些不樂意。 服務員連忙回頭,笑嘻嘻的看著她。 “咋了” “你還不干活,長的好看你追著看,男的你也看,你是不是有病”女孩嘴巴尖利,刺得他滿臉尷尬。 很快又緩和過來,湊到近前道:“你吃醋了” 收銀員眼珠子都要翻出來了,輕蔑的在他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掠過。 意思很明顯,就你長這樣,還值得我吃醋 “你是我啥人, 我吃的哪門子醋”說著低頭忙活手里的賬目。 服務員嘴角一抽,作勢揮拳頭要打,其實只是虛晃一招,他哪里敢,悻悻然得收回去,轉身往樓上走。 不知他看到臟亂的包房,作何感想 余師長拉開車門,長腿一跨,鉆進去。 伸手發動汽車引擎,眼睛透過后視鏡便看到,女孩靠著座椅,臉色蒼白,正在閉目養神。 男人踩了油門,吉普從停車場平穩滑出去。 “你是不是貧血”女孩很白,白的有些虛弱。 田馨眼皮抖了抖,沒吱聲。 我還腎虛呢可想想腎這個東西,對男人至關重要,對女人似乎影響有限。暗忖我健康的很,如果哪里出了問題,肯定是你折騰的。 “等我從C市回來,帶你去看看。”余師長試圖跟對方親近。 想要滲透到女孩生活的點點滴滴。 這樣關切,也是出于本心。 田馨搖搖頭,嘴里淡淡道:“不用,沒休息好。” 余師長聽聞此言,從后視鏡里深深盯了對方一眼,心知她這是旁敲側擊的影射自己。 收回視線,男人目視前方,車子很快駛入主流車道,漫不經心的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男人心情輕松而平靜。 女孩卻沒有這份閑適。 不安的挪了挪屁股,她雙腿間的不適,時不時的折磨她。 真想找張床,睡上一覺,當然在這之前,得清理掉一身的臟污。 想想熱水舒適的溫度,更是覺得好似陷入了淤泥里,臟得無可救藥,不禁煩躁的皺了皺眉頭。 “不舒服嗎” 余師長注意到她的異樣。 女孩沒搭茬,只眉心蹙得更緊。 實際上,她心情煩躁,帶著病痛上班,誰能愉悅呢。 偏偏他還一個勁的說話,著實呱噪。 可這話,她是不敢說的。 余師長討了個沒趣,也沒發火。 欲望得到滿足的老男人,分外有了幾分人情味。 吉普開得飛快,很快到達工行附近,卻是沒有停在正門,而是隔著幾個鋪面。 田馨睜開眼睛,看到余師長下車后,徑直奔著連鎖藥店而去。 抬手揉了揉臉頰,擠了擠有些惺忪的雙眼,坐在車里等著。 現在這地界,她可沒勇氣,跟對方爭執,忍一忍風平浪靜,自己也沒有原本那么楞了,知道什么對她有利。 很快,余師長拎了藥袋返回。 打開車門坐進來,轉身遞給女孩。 “別說我對你不好,本想帶你去醫院,可時間不允許,先回去吃著,要是還不舒服,隨時給我打電話。” 田馨心理毫不領情,可仍接過去。 扭頭握住車門的把手,卻被男人的大掌抓住胳膊。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沒什么表示嗎”余師長的目光直直得盯過來。 好似有穿透力般,能看到人的靈魂深處。 女孩暗自嘆氣,湊過去,飛快的在他面頰上蹭一下:“那你出門注意點,我得上班了。”說著推開車門,跨下去。 余師長的視線追逐著她,看著其繞過車身,一步步往單位門口走。 直到人進入到大廳,男人這才收回視線,發動吉普,一邊開車,一邊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調出一個號碼。 跟副鎮長確定了明天的具體行程。 他們早上出發,中午跟對方的紅顏知己吃飯,當然吃完飯,還有余興節目,這些都是小CASE,在余師長的眼中,簡直多余。 可拗不過好友好這口。 對方聽出他興致不高,調侃道:“那個明星的meimei,長得雖然沒她姐出挑,但模樣也還不錯,你看不上眼” 余師長冷哼一聲:“庸脂俗粉。” 對方一愣,哈哈大笑:“聽你這話音,似乎就你那婆娘是朵,久開不敗的鮮花” 兩人相交多年,自己這點破爛事,從不隱瞞。 可好友似乎沒什么情人,堪稱本本分分,新世紀的好男人。 男人聽他出他的挖苦,搖搖頭。 心想,婆娘都多大歲數了,還鮮花,不過,眼前倒是霸占了一個,還不適合顯露于人前。 “你這不是有心寒磣我嗎我呢,也不是柳下惠,除非不找,找的話,肯定尋個可心的人,好好對待。” 余師長本身沉穩,但架不住虛榮心作祟。 吹牛逼是男人的通病,可男人覺得他也不是,無的放矢。 好友聽出了話音,認真的問道:“你是不是有目標了” 以前這般逗他,對方啥話也沒有,偶爾也會反唇相譏,說他花花腸子太多,在他眼前過的這些個情人,沒有五十,也得有三十好幾。 他承認,他就是好這口,男人嘛沒有女人做陪襯,怎么彰顯自己的實力。 余師長沉默片刻,言不由衷的回道:“你別瞎猜。” 他越是這樣,好友越發的心癢難耐。 總覺得對方有什么事,瞞著他,而人往往對這種各人私隱很是執著。 “cao,你不夠哥們義氣,我有情況都會領出來給你看看,你呢,藏著掖著,拿我當外人是吧”他拿話將他。 男人噗嗤笑出來。 “我這是真沒有,我有的時候,嚇死你。” 副鎮長將信將疑。 “你小子,現在油滑得很,良心大大的壞了。” 余師長懶得跟他胡扯,連忙轉移話題。 這次他們到C市,見的人很是重要,是省里面,掛號的人物。 男人并沒問,好友是通過什么渠道認識的,不過以他目前的人脈,還是難以企及,就因為如此,所以這事做起來,格外有賺頭。 只要對方松口,指點迷津,那么錢就像嘩嘩的流水般。 余師長手里捏著二百多萬的私房錢,還是不安生,老婆,孩子需要安撫,還有田馨這么個嬌滴滴的小情人,怎么也放不開手。 他本想誰都對得起,兩方周全,可現在讓她們和平共處似乎很有難度。 誰都不忿他,各種找茬,田馨年輕,他還壓得住,老婆那邊,卻是苦苦尋找自己的短板,想要撕破臉皮的架勢。 男人死豬不怕開水燙,整個家都是他在支撐。 即使事情曝露,妻子還能將自己告發,弄得前途盡毀,她有什么好處只要用利益做餌,想來總有轉機。 橫豎他沒離婚,也算是有情有義。 其實哪個官員沒有情人雖說都在宣揚不能出軌,搞婚外情,但地上,還是地下工作者人數眾多。 真翻車的有幾人鳳毛菱角。 這都是秘而不宣的隱私。 余師長這人本身自負,精明能干,對未來有著自己的短期規劃,不過尋歡作樂,和掙錢是目前的重頭戲。 所以對此次出行著實看重。 兩人又討論了下,邊邊角角的細節,方才掛斷電話。 余師長的車,已經開上了水泥道,四周的樹木,沒有了往日的朝氣蓬勃,葉子青黃交接,眼看著就要飄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