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余靜一覺醒來,已是傍晚。 睜開眼睛,便覺得眼皮有點木,這才想起來,她自己哭過,為什么哭的自然記得一清二楚。 扭頭四處瞧瞧,臥室內只有她自己。 客廳里沒什么動靜,也不知舅舅在不在。 她也不想出聲,呆呆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天花板白花花的,吊燈安在中央位置,上面有個罩子,質地粗糙,能看見紫色的花朵,余靜盯著看了片刻。 情緒低落,很多事在腦子里翻來覆去。 她是下定決定,要冷著對方一陣子。 至于將來何去何從,她的理智告訴自己應該放手。 但心卻不答應,狡辯著,他不是還沒結婚嗎說不定,跟那個女人很快就會分手。 可舅舅的話猶言在耳,不是她,還會有別人,總之結婚的對方不會是自己。 余靜想著,有的沒的,思緒駁雜紛亂。 半晌過后,客廳內仍然沒有動靜,很是異常,說明什么 舅舅出去了 女孩頓時覺得心神放松,因為對著男人,根本不會有什么好臉色,說不定會吵起來,可對方已經把話說的那樣明白。 再吵再鬧能怎樣。 若是放在以前,她未必有這份覺悟。 但家里父母是那樣的狀態,真真厭惡了矛盾和吵鬧。 想想腦仁都疼。 他們是沒在自己面前撕破臉皮,但家里的氣氛壓抑的,傻子都能感覺出了問題。 班級里有單親家庭的孩子,平日里悶悶不樂,少言寡語,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跟普通孩子不一樣。 原本還覺得這樣的,很是陰郁不合群。 眼下,她也有此趨勢。 全靠從舅舅這獲得溫暖和安慰。 但沒想到,這些東西都是短暫的,隨時都能消失的。 說不定,下一刻,對方就要結婚,圍著自己家庭做貢獻,到時候她要何去何從。 余靜很是悲觀,將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 她已然不小,該知道,該明白,琢磨琢磨也能尋到門道。 對事態的變遷卻無能無力。 原本合美的家庭,前一刻還對自己寵愛有佳的舅舅,一切都會變。 女孩想著想著,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淌。 打濕了枕頭,她連忙擦干凈,整理好思緒,告訴自己,別傷心,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你,你也得堅強。 勉勵自己,不斷的打氣,她的心情稍霽。 眼瞅著,天都快黑了,舅舅到底去哪了 雖然對方不在,她可以放松片刻,真真兒,長久的見不到,卻很忐忑。 氣鼓鼓的坐起身,瞅了眼窗外的天色。 不知是誰扯了一塊灰白色的幕布,罩在頭頂,而且在慢慢變深。 余靜覺得有點渴,便下了床。 她畢竟年輕,身體的承受和恢復能力很強。 可舅舅給其留下的痛楚還在,若是小心著點,也沒那么強烈。 緩緩走出臥室,客廳內空無一人。 余靜看著廚房里的暖壺,奔著它走過去,拿起玻璃杯倒了半下,暖壺并不保溫,水大概也就五十來度。 女孩吹了吹,喝兩口。 有點燙,熱乎乎的灌進腸胃。 渾身暖洋洋的。 余靜沒穿衣服,因著對面的樓房太遠,不容易曝光,所以并不在意。 但赤裸裸的站著,總不是個事。 端著水杯走進臥室,放在床頭柜上。 她才想起來,自己帶著學習資料。 不想總陷在負面情緒里,就算分散注意力也好。 女孩又到客廳拿過背包。 她來的匆忙,隨手塞進本英語詞匯集,還有兩套試卷。 題是沒心思做,看看單詞還行。 余靜一邊喝水,一邊背單詞。 背著背著,就忘記了先前的,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但總比閑著強。 倏地,門外傳來鑰匙摩擦鎖具的響動。 咯嘣,很快防盜門咯吱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窸窸窣窣聽起來,好像是塑料袋的聲音。 余靜記得冰箱里的東西不少,怎么舅舅出門購物 按捺著好奇,側耳傾聽。 趙猛到附近的超市買了新鮮食材。 原本林助理買了不少吃食,可多半是冷凍保鮮產品。 他將新鮮食材吃完后,便搬到大學單身宿舍去住。 如今外甥女來了,并且心情不好,總得買點像樣的,其實男人并不想下廚,這舉動純粹是為了討好某人。 男人在冰箱前鼓弄半晌,最后拍拍手,來到臥室。 便看到外甥女身上穿著一件襯衫,手指捻著一頁紙張,正在翻看。 襯衫是對方進來時,女孩著急忙慌穿的。 她現在渾身赤裸,跟對方共處一室總覺得別扭。 身體飽足得泛疼,也不想引得對方欲望,最后遭罪的還是自己。 總主要的是,她現在不想對方碰她。 趙猛湊近,雙手撐著床沿,扭頭看過來。 他讀書少,英文并不認識。 瞥一眼,便移開目光。 “我買了很多東西,你晚上想吃啥” 男人的語氣溫和,目光帶著寵溺。 余靜能感覺到這份關切,鼻頭一酸,差點哭出來。 心想著,你能不能別這樣對我,否則將來,我冷冷清清一個人怎么熬你最好對我壞點,但是壞,并不意味著強jian。 想到這茬,那么點戀戀不舍,頓時消失不見。 “隨便” 女孩不冷不熱的說著。 似乎對這個話題沒什么興趣。 趙猛渾不在意點點頭。 “那好,我給你做個鍋包rou,還有炸大蝦。”說著,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頭發,便覺出女孩渾身僵硬。 對他的動作有些抵觸。 男人很快縮回手,臉色有點難看。 站在原地,深深盯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余靜大氣不敢喘,她知道舅舅生氣了。 生怕惹惱他,會發瘋。 她全身都疼,強jian她,本以為不會是對方能做出來的事。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她低估了他的惡劣。 舅舅也是普通人,也會發火,也會干些出格的事。 其實趙猛對別人,還真是中規中矩,只是對外甥女早已失去控制般,在道德倫理的道路上背道而馳。 并且越走越遠。 趙猛將買回來的里脊rou,放在水龍下清洗干凈。 用刀切成細小rou塊,又和了面粉,加入材料,忙活了好一會兒,往鍋里放了許多油,加熱后,將裹著面粉的rou塊,放進去。 油溫剛剛好,炸好后,盛在盤子里備用。 調好料汁,燒熱食用油后,分先后,將rou塊和料汁翻炒片刻。 很快鍋包rou出爐。 余靜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香味。 若是在家早就跑過去,先試試味道。 但她正在跟舅舅鬧矛盾,這么沒骨氣可不好。 所以強忍著,偷偷往廚房瞥兩眼。 心想著,不著急,還有菜沒做呢 大蝦做起來比鍋包rou簡單些,十多分鐘后,兩道菜齊整得擺在大理石桌面。 趙猛盛了兩碗米飯端上來。 這才摘下圍裙,來到臥室。 此時外面的天,已然擦黑,室內的一切,有些模糊。 余靜靠著床頭,手上拿著詞匯集,裝模作樣的在看,為了增加效果,小嘴還蠕動著,只是沒有發出聲音。 男人皺著眉頭,不認同的瞪她。 “靜,哪有你這樣讀書的,也不開燈,多傷眼睛。” 說著拍亮頂燈。 女孩的臉登時紅了一片,她讀得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被對方這么一說,有點心虛。 甩了一記白眼,余靜低頭等著他開口。 果真對方叫她吃飯。 “晚餐已經做好了,洗洗手,趁熱吃。” 女孩將詞匯集放下,拿眼睛睇瞄著他。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態度冷漠,好似對方是不相干的人。 趙猛先是一愣,接著好脾氣的笑了笑。 “你快點” 說著轉身離開。 余靜拿過牛仔褲套上。 褲襠那有點硬,磨到了被cao傷的某處。 女孩齜牙咧嘴得想罵臟話。 最后還是忍住,褲子松垮跨向下拽了拽。 這才慢悠悠踱步到餐桌前。 趙猛夾了一筷子鍋包rou放進嘴里,看她一眼。 “快點,挺好吃。” 女孩老早就聞到香味。 如今看到金黃色的鍋包rou和橘紅色的大蝦,饞蟲被勾逗出來。 二話沒說坐下,夾了rou放進嘴里,本想自己剝蝦,卻見趙猛將蝦rou放進碗里。 “舅給你剝,你吃就行。” 筷子放在桌面,臉上沒什么表情,好似這活計本該他包攬。 余靜沒搭理他,自顧自往嘴里塞東西。 這頓飯吃的沉默,男人看著她將蝦rou吃完,便放下碗筷,給她剝。 一盤子蝦,趙猛沒吃幾只,大都進了女孩肚腹。 末了,她咽下最后一口吃食,朝對方擺擺手。 那意思很明顯,自己已經吃飽了。 趙猛年輕,食量大,先前就顧著伺候她,這回總算能甩開腮幫子大嚼特嚼。 也不怨曹琳埋汰那家殺豬菜,味道著實不怎么樣。 還是親手烹飪的東西下飯。 頭頂的白熾燈,散發出柔和的光線。 自上而下撒落,照在男人的臉上,這張面孔菱角分明,眼神通透,骨節分明的大手托著碗,看上去厚重有力。 眉宇間隱藏著一抹堅毅,好似天大的事也難不倒他。 余靜覺得舅舅變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長得越發具有男性魅力。 他有能力為一個女人遮風擋雨,而這個女人不會是自己 她有點嫉妒,更多的是惆悵,曾經擁有的,轉瞬間也許就會被剝奪,放在誰身上都會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