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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1v1 劇情rou】我眠君且歸在線閱讀 - 第五十六章 轉捩點

第五十六章 轉捩點

    蕭嬋持匕之手穩當,兩道目光射人,儼然一副要他成為無頭鬼的模樣。

    尖利的匕首離他血筋只有毫厘之距,再靠近一些便能隔斷筋脈,血噴滿屋,曹淮安臉上不禁掛上憂色,看來蕭嬋仇恨塊聚于心胸,難以捂化了。

    “這些時日我只后悔軟了心,沒往你頸上刺去。”待他眼慢,蕭嬋虛晃一刀,匕首陷臂rou之中,抹眼之間,又已抽出。

    匕首猩紅,真是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她刺的還是左臂,舊傷未愈復添新傷,曹淮安鎮定如恒,眉頭也沒皺一下,皂白分明的眼睛漸漸清明。

    比起讓她骨頭錯縫,肌膚生青,下體流丹,他受這一點點破rou傷算不得什么。

    蕭嬋扔了手中的匕首,嫩涼的指尖撫上豁了口的額角,柔聲怡色地說道:“你方才自矢往后不會再這般對我,不過是牙疼誓。往后你喜時還是將我加膝調情,怒時還是會將我推至水里……這是你們男子的本性。”

    曹淮安喉嚨澀噎,沒有吐強詞分辨或是安慰,而是湊過頭顱與她額貼著額。

    鼻息交融,蕭嬋頓時珠淚盈眶,眨眨眼,眼淚一并落在了他臉上,“你那日明知道我疼了,卻沒有停下來……你沒有停下來。”

    她在榻上時肌體會變得倍常害疼,曹淮安是唯一一個知道的,所以從來都是循序漸進,從不是虎撲羊羔那般貪念一晌之歡。

    若那日曹淮安沉心思考一會兒,便不會做出迫yin之舉,試想顧世陵這等泛泛男子,怎么會入她蕭嬋青眼?

    他本該是個溫柔的人,否則她不會多次沉溺在情愛里。

    *

    性質嬌癡、調皮無賽的人兒再度悲泣,guntang的淚珠落在臉上,曹淮安心里卻沁涼,他一搦柳腰兒把她牢牢抱在懷里,不住說著無補之言。

    蕭嬋戾肘扭腰也脫不出身,兩下里氣壞,在他懷里呱呱而哭,她一頭哭,一頭說:“你說我騙你,那你呢?一直以來都是滿嘴謊,堂堂北方一霸夫,怎會只因色娶一介罷女呢?”

    “天下大亂,皇權榜落,凡有兵權者都想自稱為帝,你們曹氏夸州兼郡,兵強馬盛,無需玉璽亦可得眾,可惜手再長,也夠不著南方,娶我則能籠絡南方蕭氏。蕭氏與揚州尤氏有瓜葛,你既能免去南方二患,安心掃蕩北方,行心中之欲。”

    “從我嫁給你開始,蕭氏就任你所用了,蕭氏所有人都是你手中棋子而已。”

    “一直以來是我蹬鼻子上臉了,你能免我一女子受凍餒之患,還包容我的無理取鬧,是我該叩頭謝恩。”

    話不入耳,曹淮安卻無從置喙。

    蕭嬋哭得上接不接下氣,頓了好一會兒又接著道:“你是英雄膽,我是婦人氣,懷諼成婚,本就非良緣。但請君上看在今日為夫妻的情面上,成大業時留蕭氏一條生路,到時候君上便也放我走吧……我不會嫁人,傷了君上的臉面,我只想與祖母她們在一起。”

    聽到此,曹淮安身子僵了僵,臉色慍的一變,她還是想要離開。

    他深吸了口氣將蕭嬋眠倒榻上,學著繯娘掖了掖被角,然后自己也躺下身,把鼻洼里瑩瑩的淚珠擦干后指戳她粉鼻兒,道:   “嬋兒說什么胡話呢,我知自己罪惡滿盈,所以往后我會加倍顧惜嬋兒、疼惜嬋兒,嬋兒就在涼州,哪也不去,好不好?”

    蕭嬋搖搖頭,揮開他的手背燈揾淚。

    二人背腹相交,一言不語。

    曹淮安看著烏黑的后腦勺兒,想起當日告知趙方域出妻時她也是氣鼓鼓的背燈而眠,口里哼哼有聲,施盡了嬌性,耍盡了脾氣,成婚之后她和蜩螳一樣吵吵鬧鬧,他哄人無竅只能放任她在府中鬧。

    現在想想,原來能與他鬧與他吵是一件好事兒。

    躺了好一會兒,蕭嬋啜泣聲未絕,曹淮安撐起身,貼著臉兒與她說道:“嬋兒別哭了,乖乖待在涼州,我離開,過幾日我便離開。”

    *

    次日一早,蕭嬋從一陣死聲啕氣和一陣摔瓜亂砸之音中醒來,身側的曹淮安沒了人影,她昨日痛哭了一場,眼皮似被針線縫了一樣,怎么也睜不開,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待她再次醒來,發現府少了大半仆人。

    兩人關系轉淡之后,府中愛嚼口舌的人嘴里都說蕭曹兩家總有一日會分顏,分顏當日,則是兩家兵戈相見之日。曹淮安早上聽了這些話,把這些人打了二十背花后又逐出了府。

    曹淮安這是用舉動告訴蕭嬋,他不會放她離開。

    蕭嬋當知曹淮安的意思,但她想離開的話,誰也阻止不了。蕭嬋不想去鬧了,窩在屋里看鸚鵡吵嘴。

    鸚鵡還在為“有沒有啄舅舅”一事吵嘴,蕭嬋正看得酣邊,有饔人送來香甜撲鼻的湯,她抬眸一看饔人,是許久不見的魯庶。

    當時曹淮安羅了數十位饔人來倒替做飯,得了她夸贊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就是魯庶。

    魯庶端著冒白煙的湯放到案上,蕭嬋瞟了一眼,湯里半浮著白花花的豆腐,飄著碎碎綠蔥,湯匙一舀,底下的雞纖浮動起來。

    是荊州的一道豆腐雞纖蔥花湯。

    蕭嬋舉勺吃了一口,嘴里細細咀嚼辨滋辨味,豆腐嫩,入口即化,雞纖滑,肥而不膩,湯水咸淡恰好,醇香鉆腮,與在荊州吃的味道絲毫沒有什么不同。

    湯水螫口,蕭嬋吃了一口就捻著勺子來回攪動,問:“你怎會這道吃食?”

    魯庶見蕭嬋動勺,臉上無厭色,心下稍舒,道:“主公知少君不慣北方吃食,半年前讓我到荊州去探究,在荊州細研數月,直到做出與荊州味道與口感同然的豆腐才回來。”

    “撤下去吧,往后無需再送了。”   蕭嬋停了手頭的動作。

    魯肅遵令,心事重重地撤走案食,

    蕭嬋早已猜到是曹淮安吩咐的,但耳聽魯肅之言,心里還是有生了異樣,他總是這樣不厭其煩的給別人塞糖,不厭其煩的尋找緩和二人關系的轉捩點。

    蕭嬋閑暇時會想曹淮安未行迫yin前兩人的關系是如何的,要說和睦,差那么一點火候,說不和睦,大多時候還合得來,應當是八分和睦二分不合,很多時候心里有不安當先想到他,可想到他卻有氣,總之是自我矛盾。

    *

    后來的幾日,蕭嬋沒見到曹淮安,可夢里都是曹淮安銜箭的垂危狀,他血色盡枯,氣息渺渺,口中虛弱地叫著“嬋兒”。

    她醒來的時看著案上半明的燈,鼻頭發酸,心頭一陣難受,曹淮安血流滿地的樣子,并不大好看。

    曹淮安說會離開涼州,也沒說什么時候離開,反正從那晚之后過了半個月蕭嬋才見到了他。

    這日,蕭嬋才然澡肌歸寢,曹淮安身披盔甲,手執佩劍,在月下徐徐行來,戰靴落地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

    曹淮安看到粉團團的人兒,臉上揚起一笑,道:“嬋兒不與我說說話嗎?我刻下便要走了。”

    借著朦朧月光,蕭嬋頻眨兩目,上上下下覷了一番曹淮安,他魚鱗鎧加身,披著赤色團花袍,腰系一條獅蠻,腳踩一雙鎏金戰靴。

    蕭嬋看著看著嘿然變色,曹淮安今日的打扮竟然和夢里銜箭時打扮一般無二。

    【哭,為什么甜甜的時候沒人理我   】

    【曹淮安,接下來你可能會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