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璽臉色這才稍稍好些，點頭示意韓立言坐下。

    “這次回來打算什么時候來醫院？”

    “好了，孩子他爸你就少說兩句吧，立言才剛回來，不得休息兩天。”

    董蘭芝端著茶過來打岔，韓正璽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韓立言一眼。

    “休息休息，馬上30了還休息，一天到晚就會研究什么心理學，看看文雪，再看看你！人家還是個女孩

    子！”

    說罷韓正璽一下站起身背手離開，董蘭芝只能把茶放到韓立言面前。

    “立言，別聽你爸爸胡說，你是mama的驕傲。”

    韓立言點頭。

    “媽，很久沒回來，我回房間看看，你也休息會兒。”

    “去吧去吧，有什么需要的叫mama過來。”

    *

    十分鐘后，韓立言推開三樓臥室的門。

    這里還和從前一模一樣，落地窗外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坪。

    他長舒一口氣，拿出手機按下韓文雪的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心外科韓文雪，有事請留言。”

    韓立言思考幾秒。

    “文雪，是我，開完刀了給我電話。”

    說完他掛掉電話，把手機扔到一旁，接著從煙盒里抽了一支煙點上，思緒緩緩回到了十五歲的時候。

    那時韓文雪還叫趙文雪，是他父親的病人，擴張性心肌炎，需要進行心臟移植。

    他的父親是聞名全國的心臟外科醫生，同時也是置信醫學集團的董事長，置信下面還有華東首屈一指的啟信醫

    藥，然而偌大的家業卻只有韓立言一個兒子。

    所以韓立言從小就被寄予厚望，本科專業是臨床醫學，研究生是心臟外科，韓正璽已經做好把他培養成最年輕

    心外科長的打算，卻不想他去搞了一個心理學的第二學位，還讀到了博士。

    其實置信也有精神科，可在韓正璽這種老派作風的人眼里，不動刀算什么醫生！

    所以父子倆這些年一直不和，韓正璽也放出話來，他不拿刀就別想進置信的董事會。

    韓文雪的心臟移植是韓正璽動得最后一臺手術，很成功，再加上韓文雪的父母都是置信的基層員工，所以韓正

    璽就認了韓文雪做干女兒，還讓她改了韓姓，韓立言在國外的這些年，她經常來韓家和兩個老人做伴說話。

    約莫三個小時后，韓文雪給韓立言回電話了，韓立言讓她來韓家，她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等韓文雪到了，兩人一起在人工湖邊散步，韓文雪穿著亞麻色的棉布長裙，長發披肩，腳上是一雙輕便的單

    鞋。

    她比韓立言大一歲，性格淡漠，不愛說話。

    韓立言看了看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語氣平淡。

    “別那么拼命，你的心臟受不了。”

    韓文雪點頭。

    “找我什么事？”

    韓立言凝眉組織了會兒語言。

    “我有個病人，精神病人，你幫我留意一下精神科的動向，其他醫院的也要。”

    “好，不過私診的話沒辦法，新東醫院和我們關系不太好，估計也問不到。”

    “沒事，你幫我看看就好，我會再想辦法。”

    “嗯。”

    說到這兩人停了腳步，韓立言低頭看著韓文雪。

    “前段時間不是聽說你談了個男朋友嗎，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不結了，分手了。”

    韓立言雙手插袋。

    “那考慮考慮我？”

    韓文雪笑了笑。

    “好啊，那你愿意為了我拿刀嗎？”

    韓立言也笑，卻什么也沒說。

    晚上韓立言吃了飯上樓，從褲袋里摸出一個紙星星，星星已經被壓扁了，他捏著角讓星星鼓起來，突然就笑了

    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