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二顆扣子(3200+)
陳滄的舊住所距離郡城小學只有叁個街區,行車不過十分鐘,來到一處老小區。 建筑不新,90年代的商品房,大多不超過十層。早起的老人扭腰或踏步,健身器材吱呀作響。 云層開了個缺口,看到半角晴天,目之所及加了層淡金濾鏡,一派復古的安樂。 小區占地很大,再往內走是聯排別墅。經過一個標志性的圓形花壇,轉彎時車速放緩。 強烈的熟悉感使安度表情變得吃驚,她道:“欸?我們家以前在隔壁小區,和這里布局很像。很小時候的事了,后來才搬到近郊,那邊房子是自建的,比這邊大些。” “是么。”陳滄目不斜視開車,漫不經心地應她。 “你也在郡城小學念過書嗎?” “嗯。” 安度一拍手掌,笑:“那我們居然還是小學校友。” “嗯。”陳滄仍是只丟一個單音節。 他沒有搭話的意思,安度摸摸鼻子,決定明智地閉嘴。 有二十年的記憶像塊長了洞的破布,她也是最近才發現這個洞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連補上都困難。 別說小學這樣久遠的時間節點,能記得自己姓甚名誰,經歷幾何已算不錯。因而和陳滄也無舊可敘,多說多尷尬,不如藏拙。 “怎么不說話了?”陳滄問。 “不想說。”煩悶入心,安度泄氣地把目光放到窗外。 陳滄只輕笑一聲。 * 雜草除過,戶外花園的樹枝修剪平整,屋外的墻壁瓷磚也足夠潔凈,是陳滄的風格。 陳滄掏鑰匙開門,安度跟隨,越靠近步子越慢。她在門外停住,摸著白色的木頭門框,若有所思。 陳滄回頭看她一眼,在屋內沖她招手,“進來吧。” 安度側倚著門框沒有動作,眼神并不聚焦,許是困意作祟,她干脆閉眼。 布滿劃痕的畫面如老電影在腦中演播。 小女孩扎著兩根高馬尾,著急地搖頭,頭發像撥浪鼓的繩子打在臉上。 第六次嘗試后,她在門外低聲道:“還是打不開啦!” “再試試。”小男孩和她一內一外,一推一拉地齊齊用力,門依舊紋絲不動。 小女孩放手,氣呼呼地問:“你還出不出來了?” “這門卡住了,”小男孩回話,略微考慮后便決定:“那我爬窗出去。” 他動作很快,先扔出一個書包,小女孩如接應般立刻撿起抱在懷里。 接著小男孩敏捷地從一樓的廚房窗臺鉆出,剛跳下地面把窗合上,門內一道女人的嚴厲聲音傳來:“去哪里?你給我回來睡午覺!” “阿姨好!”小女孩探頭招手,拉著男孩的手腕就往外跑,“我們早點去學校寫作業!” “你的借口真爛,”小男孩邊跑邊背書包,“現在離上課還有兩小時。” 兩個小身影攜手跑遠,安度沒聽清女孩說什么,只聽到她得意地撒下一串歡暢的笑聲。 * “安度?”陳滄走過來喚她。 電影畫面起了雪花,嘶嘶響動后消隱。 安度張眸,瞧見陳滄帶笑的眉眼。 須臾叁十秒,恍若穿越十多年。 “要我抱你?”陳滄嘆一口氣,把她打橫抱起,“你怎么靠著門也能睡著?” 她怔怔,瞬即反應,環住他脖子,“我沒睡著。” 陳滄詫異她的乖順,摟得更緊,將她抱上二樓,“要睡回房間睡。” “剛才我想到那個男孩了,”安度低聲,“還是不知道他的樣子,他們家的門也是白色的……很難打開。” 她說:“我一想就頭疼。” 陳滄垂首看她,把她放在床上,給她脫衣換鞋,“頭疼就別想了。” “這是你的房間?”安度立刻爬起來,好奇地四處踱步,下結論:“很陳滄。” 書按大小和種類排布,書桌只有臺燈和筆筒,藍灰色的枕頭床被迭得方正。木地板和木家具一塵不染,櫥窗里擺著一些獎杯和裝裱過的獎狀,連玩具也沒有。 冷淡規矩,一板一眼。 “你小時候……就這么撲克風啊?難以想象你現在從事游戲行業。”安度取笑他,抬頭念他獲得的榮譽:“陳滄小朋友在郡城小學藝術節繪畫比賽中榮獲二等獎,特頒此證,以資鼓勵!” “你還會畫畫呢?”安度斜他一眼。 陳滄抱臂站在一旁,散漫地抬抬眉,“畫著玩的。” 安度繼續:“高一(1)班陳滄同學榮獲省級化學競賽一……”她頓住,扭頭道:“對……想起來了!你化學很好的,后來為什么去明成學計算機呢?化學專業最好的學校應該是江大啊。” “不為什么,”陳滄走到床邊,鋪展被褥,聲音微冷,“想學就學了。” 他拍拍床鋪,“好了,困了就睡吧。” 說罷轉身要離開房間。 “你去哪?”安度上前,目光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道:“我現在穿著毛衣毛裙,沒有睡衣,睡也不會舒服。” 陳滄無奈地指指衣柜,“那你從里面隨便拿一件。” “哦好。”安度坐在床邊,抬起下巴,面色不見如意。 陳滄定身,問:“大小姐,還有什么要求?” “嗯……”安度回手摸摸柔軟的棉質床被,“我睡覺都要抱著大的毛絨玩偶睡的,你們家有沒有?” “……”陳滄眼角一抽,“我們家沒這個東西。” 安度粲然笑開,脫下毛衣,靜電帶得頭發豎起,向外膨脹。 她草草捋一把,只著單薄的貼身秋衣,起身去勾陳滄大衣口袋,頭抵著他肩膀,似抱非抱,故意用可憐巴巴的聲音道:“陳滄哥哥,你充當一下好不好呀?” 這模樣看上去有些像獅子的幼崽。 陳滄艱難地憋著表情,幫她順好頭發,漏出一絲帶了笑意的嘆息。 安度板臉,“你笑什么笑?主人不應該好好招待客人嗎?” “沒見過你這么霸道的客人。”陳滄捏她臉頰,捏得她直叫痛才罷手。 安度揉著被捏紅的皮rou,反擊地擰他手臂,“你到底……嗯?” 陳滄倏然俯身親了親她的唇,“你先躺,我洗完澡再過來。” * 陳滄擦著頭發回房間時,入目就是安度只著了一件他的白襯衫,白嫩的雙腿交迭,腳丫輕晃,悠然自得地盯著他的景象。 黑發柔順地掛在耳后,白凈的臉上脂粉盡褪,清澈分明的眼睛閃動著狡黠的光,櫻唇輕輕勾起,玲瓏有致的身材被寬大的襯衫掩了曲線。 不像二十六,更貼十六歲。 陳滄把毛巾掛在脖間,滯默幾秒后,要笑不笑地迎視她。 安度下床走近,襯衫長度只遮過她大腿根部,衣擺隨她走動掀起落下,秘密禁地若隱若現。 她在他面前站定,轉了個圈,甩甩空出半截小臂長的袖子,道:“高中的校服你還保留得挺好。” 陳滄長臂一伸,兩人距離瞬間拉近,安度被鎖在他掌間,氣息與氣息纏著,他頸側未干的水汽帶了半分溫,撲灑在她臉上。 陳滄低笑,在她下唇輕咬一口,啞聲質問:“誰準你亂動這件衣服的?” “這么寶貝?”安度騰出一只手,從上至下解開叁顆扣子,又摸了摸第二顆空空如也的扣眼,了然地微笑,“我猜猜,和你的白月光有關。” 空出的扣眼線頭平整,扣子顯是被剪下來的。 陳滄勾勾唇,輕輕一扯,她半邊肩膀露出,他摩挲那處微涼柔滑的皮膚,問:“怎么說?” “呵,”安度語氣不見好,“老傳說:一個人向另一個人要了襯衣上第二顆紐扣,就會一直愛著給她紐扣的那個人,用紅繩系在脖子上效果更佳。” “第二顆紐扣距離心臟最近,看來你的白月光也很喜歡你哦,要的是你的心。” 陳滄在她肩頭的手掌驀地一緊。 安度吃痛,“嗷”地叫了一聲,往后退離脫開他的手,“做什么?傷感了?” “庸俗,”她笑得輕蔑,姿態傲慢,“誰會信這個,她收了你的扣子又怎么樣?你們不還是沒在一起?” 陳滄不發一言,眼神寒涼,朝她步步緊逼,直到安度“砰”地一下撞上床沿向后倒去。 他雙手撐在她頭兩側,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陳滄的臉離她只有半寸,清凜的情緒被放大,有怒意,還有更多她說不清的其他。 她強硬地嘴倔:“你發什么火?我說錯了?又要深情又要爽,你就這么對你的炮……唔!” 陳滄掐抬她下巴,精準地銜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狠狠地吮吻,啃噬。舌與舌攪纏爭斗,追逐,最后以她單方落敗告終。 津液從嘴角流出,安度側著頭喘氣,聽陳滄的笑聲砸進耳朵,他道:“你沒說錯。” 安度更氣,眸底沾上因怒泛起的水光,又忽地笑得邪肆。 她戳他腰腹壁壘分明的肌rou,手緩緩向下摸到他胯間蘇醒的巨獸,撩撥地搓揉擠壓,“瞧瞧,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你和我……”安度隱去那個曖昧的動詞,“會怎么想,還會接受你嗎?” “接不接受對她來說無所謂,她應該不會介意。” 陳滄短促地笑一聲,翻躺在她旁邊,手臂一卷把她抱到身上,兩人方位對調,他抬手扣著她后頸咬她下巴。 安度壓他腦袋,又掐他脖子,惡聲惡氣:“你有沒有點素養?” “嗯。”陳滄迅速解開她身上的其他扣子,安度如雪的肌膚暴露在燥涼的空氣中,乳rou微顫,頂端的紅果挺立。 他在她臀間重重地揉了揉,腹胯用力向上頂幾下,軟硬相接的觸感隔著衣物也不減清晰,情欲的濕潮細密地從腿心流溢。 安度開始迷亂地哼唧,嬌聲:“現在你只準想我,不準想她!” 陳滄嘴邊是痞謔的弧度,笑聲沉啞:“看你表現。” —分隔符— 怎么就是開不上呢?淦! 明天除夕快樂!明天再開吧! QAQ ?謝謝大家的留言投珠!這章我真的寫了好久,20個小時,焦慮得頭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