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四點的trading  floor忙碌非常。玻璃辦公室里急急忙忙沖出一個年輕女孩子，啪嗒啪嗒地踩著高跟，一路小跑到了許之陽的辦公室外。

    “老板，”女孩上氣不接下氣，“剛剛Nadia把分析報告發給你了，你看到了嗎？”

    許之陽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屏幕：“我看到了。叫Nadia馬上和德意志銀行的人打電話。他們那邊應該還有一些可以對沖的credit。我現在聯系我在sn的tacts，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只能從sn這邊買。冷靜。”

    女孩點點頭，又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

    許之陽頭也沒抬：“關門，Lauren。”

    “忙完了嗎大老板？”

    許之陽一抬頭，發現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林易。這家伙幾個月不見，變化不大，只是胖了不少，想來一定是姍姍慣的。

    林易笑著走到他辦公桌上坐下，炫耀了一下手上提的袋子：“我來出差。順便給你帶了個禮物。”

    許之陽桌上電腦的時鐘跳到了四點整，他才終于站起身來，和林易碰了碰拳頭：“好久不見。什么禮物？”

    林易從袋子里掏出一包花花綠綠的東西：“恭喜啊兄弟。”

    “什么？”

    許之陽有點摸不著頭腦，盯著那包花花綠綠的東西。這玩意兒看著像是……嬰兒服？

    嬰兒服？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林易大叫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因為今早調息資產直接縮水30%的那群倒霉蛋中的一個，“我的天我的天。兄弟你有沒有搞錯？”

    這次換到許之陽慌慌張張，他抓起衣帽架上的西裝外套就要往外走，卻被林易拉住了：“你去哪里？”

    “我去找娜娜啊！”

    “她又不是被綁架了，你這是去做什么？”

    “你說她在學校要是被人撞到了怎么辦？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還穿了雙小高跟出門，摔了怎么辦？”

    “冷靜，哥們兒，冷靜！”林易要被他逗笑了，“她在上班，又不是在搞極限運動。你現在趕快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樣子，禮物我先收回去，晚上你等娜娜跟你說這個消息吧。”

    許之陽完去聽不進去林易的話。他想起前幾天娜娜總是一大早就去廁所，還反鎖了門不讓自己進去，又想起她最近老不讓他碰她，許之陽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還怪懊惱的。

    娜娜……娜娜……

    許之陽推開玻璃門，門外的Lauren正手足無措地站著，見他這副樣子緊張得手里的文件夾都在抖：“老板……Nadia聯系上了德意志銀行的……”

    “四點半的會議你記得幫我做筆記。我有急事先走。”

    Lauren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辦公室里拎著個大袋子的林易。那只紙袋子上寫著巨大的baby  cotton兩個單詞。Lauren感到自己是不是亂入了什么不該亂入的場合。

    “好的老板……”她話還沒說完，就見許之陽腋下夾著西裝外套沖了出去，沒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林易朝她聳聳肩：“It’s  normal。“

    下午四點的紐約，出租車在狹窄的車道間穿行，一個穿著襯衫的男人急急忙忙地在人行道上奔跑，手里攥著一個小藍紙袋。他想起那一天晚上娜娜在他懷里的樣子，臉上盡是纏綿后的緋紅。他想起他把她緊緊地抱在胸前，吻她的額頭，對她輕聲細語地說：“我愛你。”

    人行道的盡頭，一家咖啡廳的門口，娜娜剛買完咖啡，正蹲下來和路人的小狗say  hi。小金毛好像很喜歡她的樣子，一只在她的身邊蹭來蹭去。

    許之陽終于跑到了她面前：“娜娜。“

    娜娜笑著和小狗道別，站起身來：“怎么這么急要我來這里等？不是晚上回去再跟你說嗎？”

    許之陽一把抱住她，嚇得她差點沒站穩。

    他的氣息是如此令人安心，層層包圍著她，不要她一刻離開。

    “是我讓你等太久了。”

    “嗯？沒有啊，我也才到……”

    眼前的人忽然蹲下身去，單膝著地，有些慌張地從袋子里掏出一個方形的盒子。他看著她的眼神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卻又像是無邊無際的海上的落日，溫柔非常。

    “嫁給我吧，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