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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狠話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鞋跟踩在地磚上,凌厲清脆的嘎達作響。老天,我在心底慘叫著,為什么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當時在場的不止三個人?我完全、徹底的把她忘了!后背源源不斷的滲出冷汗,很快濡濕了最貼身的那層衣物,我慌亂的回想著自己剛才的表現,不確定能否取得一個A作為評價。 我的意思是,盡管我不是那種溫柔順從的亞裔女孩,各種意義上來說都不是,但也并沒有多少欺男霸女的經驗。我剛才是不是應該再強硬一點兒,學習威廉姆斯欺負人時的動作和表情,擼起袖子展示一下肱二頭肌什么的? 晚上回家后闔緊窗簾、脫的只剩內衣,我站在鏡子前認真思考了一下增肌的可能性。放學前找本年級消息最靈通的萊斯利聯絡了一下感情,意外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兒。生物課小姐沒什么朋友,平時沉默寡言,午飯也總是一個人吃,但卻奇異的熱衷于參加活動——法語課上的詩朗誦大會、文學老師組織的戲劇表演小組以及,她曾經報名參加過廣播社團。結合萊斯利提供的幾個社交賬號,一個不太鮮明的女孩形象逐漸在我腦中成型。 看似唯唯諾諾、存在感無限趨近于無,但是仔細回想一下,她似乎很愛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不能確定是不是為了博取大家的注意)。從當堂尿褲子開始(這個我想應該是意外,沒有哪個女孩兒愿意以這種方式成為學校名人),然后是接受康斯坦丁的舞會邀約,成為他邪惡計劃的一部分——哪個真正膽小的姑娘會主動攪和進別人錯綜復雜的感情生活?更別提成為康斯坦丁的舞伴約等于直面輿論風暴,那天她的名字至少被翻來覆去的念叨了一百遍。 發現我的秘密后耐心冷靜的等待開學,找準時機威脅勒索,面對這樣的敵人,我認為真的到了緊要關頭,暴力威懾也不失為一種有效手段。 就在我對著穿衣鏡凹出各種只在雜志和視頻里見過的健美造型時,手機嗡嗡響了起來,艾瑞克難得這么早打電話來:“我剛下課,你到家了嗎?” 看著鏡頭里他略顯疲憊的臉,我豪情頓生:“你不會知道我今天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如果你是指在家不穿衣服這件事,”哥哥揚起眉毛,聲音驟然壓低,“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我穿了的!”視頻里明明只有一張臉,最多再加上脖子,連鎖骨都沒有露,為什么他會知道我沒穿衣服?!我氣急敗壞的扯起一根肩帶,力圖證明自己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奇怪癖好:“我穿了內衣!” 壞人很沒形象的伏在桌上大笑:“嗯。” ……這個反應平淡到令人生氣,一點隱約的挫敗感從心間裊裊升起。我把手機丟到床上,從衣柜里隨便扒出一件外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你從來都不懂得欣賞我的內衣。” “因為你看起來并不舒服。甜心,如果你不舒服,大可以不必勉強自己穿那種特別大人的款式。”他笑夠了,撐著腮認真誠懇的看著我,“穿你喜歡的,那么我也會試著喜歡。” “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三言兩語又被他哄高興,我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忍不住歡欣雀躍,“我知道怎么買內衣。” 其實這個問題挺無解的。歐洲這邊的內衣品牌多走性感路線,我這種……胸比較小的女性本來就很難挑選到合適的商品(我有胸的!只是不大而已!!),不是花紋太丑就是胸型不合適,加上我不想再穿回小女孩初發育時穿的那種小鴨子吊帶衫,挑選空間就更少了。 “你今天忙么?”我非常生硬的轉換了話題。 艾瑞克假裝沒有發覺,極其配合的聊了下去:“上午在圖書館寫論文,下午上了一堂三個小時的大課,現在頭昏腦漲。” 天氣漸漸變冷,我注意到他已經換上了薄毛衣,下意識將外套裹緊了一些:“那你今天還出去工作嗎?” 家教對工作時間的要求沒有餐廳服務生那么嚴苛,作為學生,那個小男孩兒也還算聰明懂事,開學后哥哥仍保持著每周兩到三節課的工作頻率。 “嗯,”他低頭認真思考了一下,“下個月得開始做小組作業,我可能擠不出那么多時間過去上課了,得趁現在補上。” “你呢?”他將視線轉回我臉上,“新學期還順利嗎?” ‘不順利’三個字在舌尖繞了一圈,又被原樣吞了回去,我哼了一聲:“你不會知道我今天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為什么哥哥知道莎莎沒穿衣服呢,因為房間里有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