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旅:誰綠了誰?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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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丫鬟們說著這些主子們的閑話,神色如常,沒有人會把這樣一個無害柔弱的小丫鬟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聯(lián)系在一起。 其實(shí)也只是后院里的姬妾之爭,在宅門里不少見,傳了幾天便也淡了。 在葉仙仙深居簡出的日子里,轉(zhuǎn)眼入了隆冬。 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積了厚厚一層,仍不見消停,雪片漫天飛揚(yáng)。 葉仙仙畏寒,但她這等小丫鬟是領(lǐng)不到多少碳的,就算有也是人家領(lǐng)剩的最次品,有味道不說還犯煙,必須在屋里開一條窗縫才好些。 白天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晚上偶爾做做梁上君子,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diǎn)兒。 盆里點(diǎn)著黑碳,幾天下來,葉仙仙已是習(xí)慣了這個味兒,手放到碳盆上烤了烤,幫葉嬤嬤分著繡線。 雖是在這個犄角旮旯,葉嬤嬤大小也是個小管事,多少能分到些碳,葉仙仙經(jīng)常再帶一些來,并在一起燒更暖和。 時日久了,葉嬤嬤拿她當(dāng)半個女兒,來了也不會客套,仍舊自己忙乎自己的。她把針往頭發(fā)絲里揩了揩,走針老練的在鞋面上繡著花紋。抬眼看了眼對面柔靜溫婉的小姑娘,隱隱有體香飄出,端得好聞。一身半新不舊的丫鬟襖子也蓋不住她純凈嫻靜的美,目韻流波里卻滲出一抹沉靜,沒有她這年歲該有的鮮活。 要她說,這樣拔尖的貌兒便是進(jìn)宮也是使得。配給那些粗鄙家丁小廝實(shí)在可惜了。 都是命! 葉嬤嬤在心里嘆了口氣,看向葉仙仙的目光中便又添了幾分憐惜,“別成日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多到別處走走。前程有時候也要靠自己去掙。” 葉仙仙攥出一根線穿入針眼,“嬤嬤,你知道的,我未曾起過那種心思,亦不想去拼什么前程。”她瞇起眼,半開玩笑的道,“我啊,就在這荒院里陪著嬤嬤您。” “你這丫頭,說什么傻話呢!”撇開這個話題,葉嬤嬤她在外面聽來的府中八卦。什么四姑娘五姑娘邀了別府小姐們在望梅亭看雪賞梅,烹茶吟詩。什么大太太把娘家侄女兒接了來,看樣子是要留在身邊的,只不知是想給長子還是幼子。 葉仙仙笑瞇瞇的聽著,手里縫著棉襪子,偶爾接上一兩句。 她是良家子出身,無需簽賣身契,當(dāng)日樓胥之急于納她,還不曾上衙門辦納妾文書。事實(shí)上,她仍是自由身。 在荒院住了近兩個月,樓胥之像是遺忘了她,一直不曾露面。但葉仙仙知道他為何不來,可怕這一個多月以來暗中求醫(yī)問藥呢,為他那不能言明的隱疾。 那時,她跟在東子哥后身看他采了一顆樣子奇特的野草,就好奇的詢問他,才知曉這是一種和龍蔽草搭配,男人食用久了會慢慢變成太監(jiān)的烈毒草藥。那時她聽東子哥這么說還羞的臉紅,不過,東子哥的一句話她記下了。 “這是我和我爹做游醫(yī)時我無意中從一古籍殘卷中看到的,大概配方早已失傳。” 因?yàn)榇瞬萃庥^奇特,常被權(quán)貴種植在花園,以作觀賞。葉仙仙想取來不費(fèi)吹灰之力,倒是龍蔽草費(fèi)了她不少功夫。 樓胥之貪迷床幃之歡,叫他慢慢變成太監(jiān)無疑是比直接弄死他更好。 不過,沉寂了這許久是該出去走走了。 …… 空氣中裹挾著雪氣,清冽冰涼。 樓德這些時日很不好過,樓胥之不知為何脾氣日益見暴,他們這些做小廝的就成了撒火的對象。尋了個空檔,樓德在后花園溜達(dá),透會兒氣。 視線前方,一小丫鬟正拖著柄掃帚在清掃石徑上的積雪。小臉蛋凍得紅撲撲,宛若三月初的枝頭桃花,嬌楚動人,風(fēng)姿婉約。 樓德認(rèn)得她,是自家公子厭棄了罰成丫鬟的五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