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玩扎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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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敬樓受靈丘太守從事鄭巡的教唆,那顆左右搖曳的心終于是定下了。 鄭巡道:“公真是目無瞳子,何不棄趙投蕭啊?” 左右都是死,趙方域的計策將敗,行軍打仗,輜重何其重要,虬髯將軍將管糧官一劍刺死,但軍無糧而自亂,死了一個管糧官,還能多幾份糧食不成? 所以,今反過頭去靠向蕭氏,興許能保住一命,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 馬敬樓派人將蕭嬋護起來,這樣自己就是有不世之功了,他想著,提上三壺酒往趙方域房里去。 撾了幾回門,里頭毫無動靜。 馬敬樓扯開嗓子道:“是我,想與公飲酒解悶。” 其實不然,馬敬樓想把趙方域灌醉,而后送他到蕭營中,且一定是蕭營里,送到曹營,曹淮安陰鷙不定,保不齊會被他一刀砍下頭顱,送給將士下酒,又或者是將他的骨頭雕成配飾掛在身上。 空等了半日也沒人回應,馬敬樓推門而入,房內什具位置楚楚,燭火高燒著,卻是半掐人影兒都沒有,忽然想到什么,他暗叫一聲“壞了”,腳下呸呸地似疾風一樣往幽禁著蕭嬋的房院跑去。 始入院,只見地房內碎瓦一地,地上的蛇被劍揮成四分五段,馬敬樓一把捽起地上半醒半昏閽人就問:“房內的人呢?” 那閽人挨了趙方域一掌,渾身乏力,連說話的聲音都若蚊,“方……方才趙公來到此處時,曹夫人已不在房中。” 蕭嬋在趙方域來之前就不見了?謝天謝地蕭嬋不是被趙方域抓走的,馬敬樓又問:“那他又往何處去?” “不知,只說著死也要拉上曹夫人一起死。” “壞了壞了。”馬敬樓一扔下酒,“天要亡我也,趙方域啊趙方域,你想死,何苦拉上我,你們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把夫人給我尋出來啊。” 說罷,自己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了幾近一刻。鄭巡在旁,看看地上聲淚俱下的馬敬樓,再看看雜亂不堪的屋子,喟然而嘆,尋個舍人,囑道:“速將此消息送到江陵侯營中。” 鄭巡將蕭嬋的失蹤的消息告知后,曹淮安當日就入了冀州城,讓人在城內外尋了一日,連眢井都搜了,也沒尋到蕭嬋一點蹤印,就連趙方域的人影兒也沒有看到。 曹淮安發了一夕的怒火,身子也抖了一夕,身后與胸前的傷復裂開。 至天光人還是沒有尋到,曹淮安失魂落魄的來到蕭嬋被幽禁的屋子,躺在榻上,枕褥上還殘留甜絲絲的香氣,孟魑苦勸,道:“主公渾身是血,少君見了會害怕的。” 曹淮安沒有回應,孟魑自作主張讓姚三笙給他換藥。 呂舟知道曹淮安不會顧惜自己的身子,所以派了姚三笙隨在身旁。 當日姚三笙隨孟魑到了營帳才知自己救的男子是涼侯,那位用盡手段攻城奪權,卻不戮百姓的涼侯。 曹淮安上身被孟魑脫了個精光,開裂的口子一直不停地化膿出血,姚三笙心不由得揪了一下,銜了箭還從這般高的地方跌下來,命也真夠大的。 這些時日看著箭瘡愈合又迸裂,她覺得曹淮安是個瘋子,也不知他口中的“蕭嬋”是什么玉雕的美人兒,可以讓他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姚三笙給曹淮安換好了藥,正要離開,忽然從榻底下趁出一只白勝雪的手兒捉住了自己的腳踝,嚇得她心膽俱裂,忘形連呼: “啊啊啊啊啊!” “有鬼!有鬼!” “救命,有鬼!孟將軍救命,有鬼!” 曹淮安聳身,低頭一看,那“鬼”抓著姚三笙的的踝骨借力爬出,衣服擦地起了屑屑索索的聲音,他定睛細看,那不是鬼,而是一個有血有rou的女子,裊娜身姿,形似蕭嬋。 曹淮安下榻,將人兒從底下拖起,扶她到床上坐好,捧著臉蛋辨識了一番,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是那個月眉星眼的可人意兒。曹淮安咧開嘴角,喉嚨底下生出一聲笑嘆,道:“嬋兒真的是......傻啊。” 原來她說的脫身方法就是藏到榻底下去。 蕭嬋心神未定,眼睛朦朧視不清物,但嗅得一縷熟悉的氣息,鼻端一酸,淚簌簌地垂落雙頰。 沾了淚珠的灰臉蛋兒變得白一道灰一道的,曹淮安不住拍撫香肩,當著孟魑與姚三笙的面,且低頭與她做了一個又一個呂兒,哄道:“嬋兒嚇壞了.......沒事了。” 二人見了關目,一個捂眼一個掩面,自覺離開。 待人一走,曹淮安將她抱在膝上坐著。蕭嬋回抱住曹淮安,臉軟貼在他胸膛,和嬰兒一樣,哇地一聲哭出來,道:“我以為我要死了……” 昨日的種種聲響,她嚇得在榻底下縮在成一團兒,趙方域的反應恰恰說明輜重已被父親燒毀,要是被他尋到,父親和曹淮安便真要刀兵相見了,兩軍相殺一死一傷,她不想見到這種場面。 所以她一定不能被發現啊。 蕭嬋在心里祈禱,只要挨到父親進城就平安無事了,她自小喜歡玩扎朦,父親和兄長都不是她的個兒,趙方域一定也尋不到她的…… 藥效不斷侵蝕意識,她又咬舌又掐掌,耳邊明明聽到曹淮安的聲音了,但她還是沒能撐住,一不小心昏過去,猶如一棵三眠柳,昏睡得死沉沉的,一直睡到了次日。 曹淮安指尖輕輕拭去面上的灰塵與粉淚,“嬋兒不哭,不怕了。” 蕭嬋哭著哭著,心定了下來,藥效未過,她窩在曹淮安胸口里沉酣于夢里了。 * 蕭嬋已尋到,蕭瑜與蕭安谷皆松了口氣,得知她藏身于榻下,他們只是捧腹大笑。 馬敬樓也松了口氣,急急尋到二人,打了一躬,諂媚的說道:“太好了,蕭公之女安然無事!安然無事!” 這作張作致的一躬,真是一躬到地上去了。 馬敬樓老腰不迭直起,蕭安谷腰間的刀出鞘,寒光一閃,他就成了一具斷脰尸,頭顱骨碌碌的滾到一邊去。 離頸的頭顱五官猙獰,似乎在質問蕭瑜為何失信,明明當初說好了,只要他投降,蕭嬋平安無事,便留一條生路。 蕭瑜領會,蹲下身看著斷脰尸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是答應你了,可是我兒未答應啊,再說,殺你人也是我兒。” 蕭安谷皮笑rou不笑的收回了劍。 蕭瑜與蕭安谷流星似地去看了一眼熟睡的蕭嬋,又流星似地走了,趙方域還未尋到,他們必須尋到他,而后送他上路。 今回絕不會手軟。 * 蕭嬋一覺睡到玉盤東升,夢里再現曹淮安在城下被人砍的慘樣,她陡然睜開眼皮,眼兒滴流流的亂轉。 曹淮安坐在榻沿上,俯盼著欺桃賽杏的臉兒,見她轉醒,未言先笑了笑,才甜膩膩的說道:“嬋兒好聰慧。” 她害冷,在榻下鋪著一張薄褥,她又怕自己腹囊饑餓時發出的響聲被人發現,所以備著一壺茶水與幾塊糕餅。她確實藏得溜溜嚴嚴的,沒露出一點蛛絲馬跡,曹淮安也想不到,一個有潔疾的人會跑到榻下方去。 蕭嬋動了動手腳,身上干凈清爽,垂眼一看,衣裳都換了一套簇新的,腹內沉吟片刻,她一骨碌撐起身攮了一下曹淮安,眼梢添了一滴淚,卻cao著惡狠狠的腔兒道: “曹淮安你是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