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香氣襲人的暖閣之中,一君一臣徐徐交談。 “天魁、天鉞,魁星司政、鉞星司戰?!背骄判煨焱忉?,“前者機謀深沉,后者驍勇善戰?!?/br> “哦……”明鸞對號入座,又有些擔憂。重淵與擎蒼性子都鋒利尖銳,兩人又是大權在握,“這二星并排……能合 得來嗎?” 辰九輕輕一哂:“魁鉞雙星本便是和合之神,遲早要同紫微三星并旋的?!?/br> 明鸞忽然一個激靈,想著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辰九繼道:“余下還有兩顆星辰,昨日觀天不見星芒,興許還未歸位?!?/br> “還有兩顆?!”明鸞撐起身來,“竟有這回事?!?/br> 謫仙九賢王【三】 < 渴臣(云欺欺)|臉紅心跳 /7671620 aipangya 謫仙九賢王【三】 辰九見明鸞哭喪著臉,半笑著寬慰:“六星拱戴,紫微才能星曜天穹。歷代帝王能得兩三已是福澤,陛下不必懼 怕。” 明鸞歪歪靠著椅背,手上的東珠不住擺弄,心里五味陳雜:“那紫微星也夠忙的?!?/br> “尚有左輔、右弼兩星還未亮起。”辰九斂正衣冠,“就像山川河流自有其軌跡。紫微帝星若獨坐天府,光芒再 耀,那也只是一顆孤獨倨傲的星辰。左輔右弼雖帶給紫微劫數,卻能令帝星更溫和寬容。您定會是一位仁慈的君 主。” “劫數……”明鸞不解,將手上的東珠嘩啦啦丟回琉璃盞中,“怎么?” 辰九擺首:“您不必太過擔憂。占天臺曾經上報,紫微帝星光芒黯淡,熒惑星逐漸逼近,或許便是這二星遲遲未曾 亮起的緣故。” 熒惑明鸞還是知道的,便是坊間所說的災星。她素來不信星辰真能左右人的命運,沉思片刻,方道:“世上果然有 熒惑?我能看見嗎?” “今夜晴朗,陛下若不嫌棄,臣可侍奉您往占星臺一觀?!背骄牌鹕?,收斂星盤圖紙,“春寒料峭,還請披氅添 衣?!?/br> …… 這是明鸞登基后第一次來占星臺。 夜里星臺只有兩三卜官當值,空落落的高臺樓閣之上,只有掌天儀在一刻不停地旋轉。諸人見女帝與國師前來,便 紛紛避讓開去。 這便顯得寒風中的占星臺更加孤獨。 明鸞合緊衣裳,拾階而上。辰九一步次之,徐徐跟在她身后。步伐越往上去,便能看見帝都的萬家燈火漸次在腳下 亮起。只需一眼,便覺心境開闊。 “我從不知占星臺上是這樣景色?!泵鼷[眼神流連在遠處的輝煌,“小時候隨父皇觀星,也不過站在樓臺之下仰 望。那時候……九王叔也是國師,手上轉動掌天儀,好似把星海都握在了手里。那時九王叔還稱我為——小鸞 兒?!?/br> 辰九袖手站定,長發撫在風中依舊白得似雪:“承蒙皇兄錯愛罷了。如今您依舊是一國君主,那些僭越的稱呼,哪 里值得再提?!?/br> 明鸞垂下頭去,看見燈火與星光相映,忽然問道:“聽說……九王叔小時候生過一場病,才一夜間白了頭發?!?/br> 辰九似乎被觸動心思,若有所思:“是,一場大病……” “什么樣的病癥能使人改模換樣?” “嗯……”辰九順著明鸞的眼光遠眺,“少時愛游歷,在莽原上觀星。見天際有熒惑星掠過,或許是為此故。” 明鸞抬頭看向夜空,每一顆都一個模樣:“繁星如許,九王叔怎么分辨哪一顆是紫微,哪一顆又是熒惑的?” 辰九拂袖撥動掌天儀,對著北方夜空:“您只需近前對照掌天儀,便能找到天上對應的星辰。” 明鸞上前,伏在掌天儀上細細觀看,那密密麻麻的星譜羅列四散:“……” roushuwu. “臣為您指星?!背骄派锨耙徊?,輕輕站在明鸞身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準確地說,是握住她手腕上的衣袖,而沒有觸碰她的肌膚。他的手涼涼的,隔著綢緞都能感覺到,帶著明鸞指向一 顆璀璨的星辰:“那就是您的星星?!?/br> 那是一顆熒光絢爛的主星,散發著奪目光彩,周圍四顆臣星旋繞,讓人一眼不能忘懷。 “那熒惑呢?”明鸞問。 辰九手腕一偏,指向不遠處的一顆顏色昏暗的紅色奔星,溫和的聲音忽然冷清起來:“那兒?!?/br> 明鸞看了看,不解:“熒惑星光如此微弱,當真能夠帶來浩劫而讓紫微星隕落嗎?” 辰九冷冷的聲音就在耳邊:“熒惑是紫微的劫數,兩星必定相遇。星軌上的熒惑要來,便是命運安排。異書有載, 紫微星血祭渴飲,能讓熒惑消散殆盡?!?/br> “紫微星血……”明鸞不解其意,“什么紫微星血祭?那……唔!!”她一聲悶哼,嘴角卻嘔出一口鮮血來。穿身 的劇痛讓人不知所措,低頭一看,肩胛上一柄烏黑的利刃刺穿,血跡順著華美衣袍緩緩擴散開來,“九王叔……” 萬千奔星從辰九眸中掠過,好似他仍是多年前那個白衣觀天的美少年。 他松開手中利刃,淡淡道:“小鸞兒,我很抱歉?!?/br> 熒惑之災【一】 < 渴臣(云欺欺)|臉紅心跳 /7671625 aipangya 熒惑之災【一】 明鸞好似被抽干了生機的軀殼,順著占星臺的欄桿緩緩滑下去,跌在冰冷的地上。頭上眾星圍繞的紫微帝星,光芒 漸漸暗淡。 辰九的眼中滿是柔軟情緒,臉頰卻被白發襯托得如此冰冷。 “九王叔……為何……”明鸞抬手勉力捂住肩胛的血窟窿,因失血的寒冷讓她聲音顫抖。 辰九的聲音是那么溫和:“你是一個賢德的君主,但我很抱歉。”他近前一步,埋下身來,修長的手指解開明鸞合 攏的衣襟,露出鎖骨與肩胛帶血的肌膚。傷口就在左邊肩下兩寸,如注的血流浸得她衣袍臟污。 “你要做什么……”明鸞想要站起來,因劇痛而動彈不得。努力向后縮了縮,只覺得渾身撕扯一般的疼痛。 辰九不答,徐徐解開明鸞的外袍褪在她的臂彎之上。柔軟的胸口半掩半遮,因疼痛與恐懼不斷起伏。 隨后他埋下頭來,將涼薄的嘴唇徐徐貼近…… 忽聽陣疾風撕裂的呼嘯,一把長戟破空而來。那力道貫得極其猛烈,戟刃只應聲沒入辰九腹中,將他插得對穿,便 往后倒去釘在紅柱之上。 冷兵器的哀鳴錚錚不止,明鸞待看清那長戟上狼形的雕文,長呼一聲:“師父——” 重淵上得占星臺來,手上虎口因猛力擲戟而崩開的血痕尚不住流血。他脫下大氅環住明鸞,只道:“別怕,師父來 了?!?/br> 明鸞周身的劇痛才瞬間清晰起來,只覺刺骨的冰冷和倦意襲來,低低道一聲:“師父,我冷?!?/br> 重淵瞧她奄奄一息的模樣,只覺得心都要碎了。伸手攔住她的腰背,想要將她抱起來。 便聽身后傳來詭異的“嗬嗬”的喘息聲。 “師父……”明鸞抬手一指,“他……九王叔……” 被釘在紅柱上的辰九好似沒了生氣一般垂著頭。他白衣白發俱被鮮血染紅,長戟嵌入柱木之中,將人釘得死死的。 重淵是大曜的戰神,是整個東玄大陸戰場上最高的豐碑。沒有人能逃過他的長戟,便是云中雪國曾經那位威名遠播 的上將軍也死在了這把戟下。 他不可能沒死,不可能。 驟然,只見辰九白皙修長的雙手輕抬,緩緩握在了貫穿自己的戟柄之上。 重淵察覺到危險的氣息,起身將明鸞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