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高滿胳膊夾著籃球,在旁邊說:“小鐘,最近狀態(tài)不錯,繼續(xù)保持。”說罷拍了拍鐘映肩膀。 高滿剛才和鐘映一隊贏了比賽,但鐘映覺得他話里有話,隨手給了他一拳。 另一個一起打球的同班同學(xué),叫王渙,上次平安夜喝醉是他跟班長一起把他架回來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啊……”說罷才覺失言,看鐘映沒有要計較的樣子,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我表哥在錢塘路新開了一家酒吧,去捧個場嗎?” 高滿問:“什么時候?” “今天晚上,我們宿舍都去,你們也去唄。” 高滿說:“去呀,好長時間沒好好玩過了,鐘映?” 確實從那天酒吧醒過來渾渾噩噩,到后來寒假去了z市,不想一個人去酒吧,覺得沒勁,結(jié)果就真的好幾個月都沒去玩過。 鐘映點點頭:“去。” 兩個宿舍七八個人,先去吃了點東西,磨磨蹭蹭到了人多正熱鬧的點進(jìn)去王渙表哥的酒吧,因為是新開張,酒水優(yōu)惠活動也多,客流量很不錯。 酒吧最近從外地請了個小有名氣的樂隊來熱場,搖滾玩得很不錯,室內(nèi)一片燈紅酒綠,臺下卡座跟卡座之間擠擠嚷嚷都是人。鐘映他們點了酒水,在角落事先預(yù)定的座位坐下。一會兒酒水和小吃上來,王渙一個室友從吧臺前領(lǐng)回來倆姑娘,說要一起喝酒玩游戲。 鐘映不想?yún)⑴c這種場合,拿著酒縮在里面的角落。那兩個姑娘被室友領(lǐng)著過來,其中一個個子高挑的走過來挨著鐘映坐下,另一個被安排坐在了正中間的長沙發(fā)。 “你不玩啊?” 鐘映眼皮未抬,不動聲色地跟湊到耳邊的人拉開距離。今天晚上沒心情。 那姑娘被冷了一下,惱火之外有幾分尷尬。坐在另一邊的高滿跟鐘映玩過幾次多少知道點他的脾氣,打圓場道:“別理他,他不愛玩游戲,咱們玩咱們的。” 她往高滿那邊坐了坐加入游戲圈:“我叫章海迪。” “高滿。” “他……”披著漂亮卷發(fā)的頭朝鐘映那邊示意。 高滿打量了一下她,促狹一笑:“你對他有意思,自己去問他啊。” 章海迪心想那也得他搭理人啊。沒辦法,酷哥雖帥,難下口啊。 牌打了兩輪,氣氛熱起來了,大家吵吵鬧鬧的,只有鐘映還安安靜靜靠著沙發(fā)邊坐著,視線偶爾在場內(nèi)游移,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發(fā)呆。章海迪脫離了牌局,轉(zhuǎn)頭又瞥了他一眼,正看見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喉結(jié)浮動,鼻梁俊挺,嘴唇潤了一層水光,偶爾有燈光掃過,透著格外誘人的色澤。她不由為這瀲滟的美色所惑,坐過去問:“真不打算理人啊?” 周圍環(huán)境很嘈雜,鐘映愣了兩秒才回神,轉(zhuǎn)頭瞅了章海迪一眼,又愣住了。無他,眼前的這個女生他并不陌生,是他未來的某一任女朋友,只不過按劇情他們應(yīng)該在他在社會混上好幾年后才會碰面。 “章凡?”鐘映找回自己的聲音。 章海迪本來看他對她發(fā)呆,心里開心又有幾分羞澀,聞言不禁迷茫:“誰?” 鐘映又仔細(xì)看了看眼前這張臉。眼睛沒印象中的大,鼻子沒有那么精致,但整個人的樣子沒怎么變,只是兩頰略微帶rou,跟后來的精致比起來,可愛更多一點。 鐘映知道她整過,但不知道她改過名字。 章海迪發(fā)現(xiàn)對面這個挺酷挺帥的男生眼神不帶什么感情地從自己臉上仔細(xì)掃過,開心過后涌上來的是不由自主的懷疑:是我長得不夠格嗎?她平時走精致可愛路線,搭配高高的個子,很有幾個男生吃這種反差萌,但此時看著對面男生視線微垂盯住自己,眼睫卷翹弧線飛揚,扇形雙眼皮一眨,往常微不足道的擔(dān)憂這一刻都翻了起來。其實她眼睛不夠大,鼻翼略寬,最近是不是有點放縱自己長胖了——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章海迪,章魚的章。”章海迪回過神,突然有點手忙腳亂之感,往常有幾分可愛的自我介紹此情此景只嫌傻氣,不禁懊惱地咬了咬唇。 只不過鐘映早已移開目光,并未注意這幾分小女兒情態(tài)。 “我叫鐘映。”話說完,端起酒杯,人又入定。 章海迪剛才被人看得小鹿亂撞,看他一副淡然的樣子又是羞惱又是不服氣,又有點怪自己沉不住氣,再沒有勇氣也沒有心情繼續(xù)問他名字是哪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