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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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電影劇院每周三、周六定時播放,不同于院線電影,每晚一場,每場隨機。 也真是天意,等陳酒和陳群入座,熒屏亮起,才發現今晚播放的竟然是日語版《哆啦A夢》。 日語配音,中文字幕,播放著熟悉的童年回憶。 陳群忍俊不禁:“好好聽,說不定就是考試內容。” 陳酒默不作聲,撇撇嘴。 太壞了。 她心里美,但臉上不顯,覺得他這樣幼稚,比之前淡漠好多了。 藍胖子是很多人的童年,獨獨不是陳酒和陳群的。她看了半天,覺得盯著字幕費眼睛,聽也聽不懂,只看個熱鬧罷了,半閉雙眸,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著了開始歪腦袋,左邊是空的,便往右邊歪。 邊上的人影動了動,一只溫熱的手掌扶住她額頭,把她腦袋托正,清瘦的肩膀靠來,陳群挺直身體,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肩上。 “唔……” 聽著聲兒,身邊的男人稍低下頭,嘴唇貼近她臉頰,問:“怎么了?” “對不起。”她支支吾吾,半夢半醒。 陳群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別過頭,伸手揉了下她的發頂,沒說話,任由心酸和悵然滿溢。 熒屏還在播放,幽光映在臉龐,冷幽幽的迷幻。 大雄做錯事,總有哆啦原諒他,它不計較,也不生氣,氣也氣不久。 但陳酒不是大雄,他也不是哆啦,所以陳群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望著前方,心想,裝不知道好了。 這么多年,他也都是這么裝過來的。 電影很長,陳酒睡得不舒服,動來動去,從左邊換到右邊,最后干脆半躺在椅子上。 陳群扶了幾次,沒一會兒她又亂動,嘴里嘟囔著煩人。 陳群失笑:“是你讓我陪你看電影的。” 怎么自己還先睡得這么香? 但睡著的人不會回答他。陳酒換了個姿勢,難度系數看著更高,可她睡得安穩。 陳群怕她摔倒,正要去攙,目光忽然頓住。 陳酒的口袋淺,里頭掉出張紙,正落在她腳邊。 陳群彎腰撿起,看到正面隨筆寫的五十音。 她的字不算好看,有點歪扭,帶有連筆,涂涂改改也挺多,總之是那種一看就不太愛學習的人。 陳群帶笑瞥了眼熟睡的人,把紙折了折準備塞回口袋,卻在翻了個面后愣住。 做工粗糙的草稿紙,背面用同樣的筆跡寫著中文。她的日文寫得不好看,中文也是,但無論是“陳群”還是“李歡”,都不難辨認。 一筆一劃,笨拙地寫著自己不經意的想念,還有積沉多年的遺憾。 * 晚九點,天際如墨,夜色靜謐,從電影院出來時,陳酒一直揉脖子。 風吹動她的發梢,她望著地上兩個并行的影子,不無怨念地對身后的人說:“你怎么不叫醒我呢,害我落枕了。” “倒打一耙。”陳群溫聲道:“你睡得那么熟,我怎么也叫不醒。” 陳酒撇著他:“我怎么覺得你是故意的。” 陳群訝異:“居然被發現了?” “……” 他們漫步走著,陳群打算送陳酒回回寢室,她樂得答應,然后逼著陳群通過了她的微信申請。 至于他為什么之前遲遲不通過,他們都默契地不提及。 沒想到在寢室樓下會碰見魏知遇。 見到他時,陳酒明顯有點意外,不由升起一股煩躁。 這種情緒就和高考時她正在背單詞,可陳汀非要她出去吃水果有點像。 都是專注被打斷的不爽。 魏知遇垂著頭抽煙,見她過來,把煙滅了,隨手揮幾下散味道。 陳酒皺眉:“你怎么來了?” “你好像很不高興。”他挑眉。 “沒有。”陳酒說,“你有事嗎?沒事的話……” “有。”魏知遇微笑,“陳酒,我們談談。” *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約會了?” 封閉的車廂里,魏知遇自嘲般笑著問道。 陳酒動作微滯,否認:“我沒這么覺得。” “不要騙我,陳酒,我了解你。”他了然,笑容有自嘲,“你剛才明顯很不高興,你覺得我打擾了你們相處。” 陳酒揉弄太陽xue,一陣頭疼,“魏老師,你找我就為了說這個?” “當然不是。”魏知遇的聲音柔軟得像水,“陳酒,嫁給我好不好?” 陳酒放下手,解開從剛才上車便扣住的安全帶,“不好。” 魏知遇毫不意外,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和打火機,問:“能抽煙嗎?” 陳酒點頭,他才點起煙,微蜷起的指尖泄露情緒,他需要冷靜。 車內一片死寂,陳酒坐在車里一動不動,等魏知遇一根煙閉,搖下車窗,才說:“魏老師,我很感激你。” 魏知遇笑笑。 “但抱歉,我不能以身相許。”陳酒緩緩說,“你當初救了我,也救了很多人,你是英雄,會有很多人喜歡你……” 魏知遇:“但那里面的人不包括你。” 陳酒無奈:“所以我很抱歉,你救了一個這么自私的人。” “我已經離婚了。” “你別那么說。”她轉頭看他,“你離婚不是因為我,是你自己。你受不了日復一日的瑣碎和永無止境的爭吵,這些不是我帶給你的,你不要把一切推給我,以愛我的名義來掩飾這些,未免太不公平。” “公平,你和我談公平?” 魏知遇笑容淡去,“是我把你帶出村子,是我挽救了你的人生,你和我談公平,怎么對我這么不公平?” “所以我說我是個自私的人。”陳酒很坦然,“我不愛你,所以我和你在一起不會快樂。為了自己的快樂,所以不好意思,魏老師,我必須拒絕你。” 魏知遇攥緊拳頭:“你不愛我,那你愛誰?愛剛才那個小毛孩子嗎!” 他冷笑,仿佛被激怒的野獸,極盡克制依然擋不住火氣:“他是個什么人,你了解他嗎?你就喜歡他!陳酒,我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沒人比我更了解你,而他根本不配!” 陳酒被他這番話弄得又氣又笑。 英雄的外衣披多了,內在也飄了,總覺得自己了不起,霸總人設害人不淺。 但他對她有救命之恩是事實,陳酒抿唇,嘆道:“他是李歡。” “誰?” “李歡。”陳酒說,“被李德富和魏金霞‘收養’的那個男孩子。” 魏知遇沉默許久,再去看,滿臉不可思議:“陳酒,你可別告訴我你喜歡上他了!” 他的表情就跟見到火山噴發一樣:“陳酒,他是你弟弟!” 陳酒:“我知道,但我愛他,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愛。” “那還能是什么?”魏知遇糾正她,“陳酒,你清醒一點。那是可憐,是同情,但那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