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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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嶼今天醒得要比昨天早些。 他夢醒時,皺著眉,出了點汗。 出門前,他照例打開白色的藥瓶,從里面倒了兩粒藥出來,后來又補了半粒。他從前是只吃兩粒的。 然后他去上學。 盛嶼似乎和以前一樣,待人溫和,看上去干凈得一塵不染。 池喬也和昨天一樣。 淡妝,黑色眼線。 體育課的時候,她縮在cao場的一角,靠著身后的圍欄,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搬一只死去的蟬,很慢地從口中呼出煙氣。 一只鞋踏在蟬上,那鞋是明顯的水貨。 池喬順著那鞋向上看,來人穿著職中的校服,把校服的褲腿改短,刻意露出腳踝,手臂上有幾道粉色的狹長刀疤,以及一張無甚可說的平白的臉。她知道他,叫章陸。 “用手。”章陸直接開口說。 池喬吸了一口煙,鼻子有些發酸,她抬頭,也不看他,目光放到遠處,也許是在看隔壁附中的教學樓。盛嶼所在的附中。 “你績點多少?”她問,手里夾著抽了一半的煙。 “2.9,完事以后我兩天都給你打五分?!笨凕c的規矩是,一天只能給同一個人打一次分。 池喬不吭聲。 過了一會,她把煙掐了,說:“四天。” 章陸咬咬牙說,“成。” 池喬慢悠悠站起來,原本到膝蓋的灰校裙被她修短了,只是堪堪遮住半截白膩的大腿。她還在裙上剪了一個粗糙的口子。 不經意看會以為那是某次情迷意亂的產物,而池喬要的就是這個意思。 她上身的校服短袖穿得很妥帖,只是那校服太薄了些,里面的白色文胸時隱時現。 池喬把扎起的黑發解散,那發如絲綢般傾瀉下來,脈脈得漫著光,襯得她脖頸雪白。 池喬淺淺笑了一下,她的笑仿佛是附贈品似的。 她笑時眉目澄清。 可那笑很快消失了。池喬領著章陸去了看臺后陰暗的角落。后面是圍欄,零散的爬山虎攀在圍欄上。 圍欄再后面,是附中的cao場。 盛嶼在那里上體育課。 他在和胡楊打羽毛球。 旁人不看球,只看著他。 胡楊身后的汗泅濕一大塊校服,盛嶼只是微微出了些汗。 倚在圍欄上的女生看著微出著汗的盛嶼,紅了臉。她想,如果盛嶼脖子上的胎記是吻痕,那他會不會好追一些。 她這么想著的時候,盛嶼微轉過頭,視線落在她這邊。 她看見盛嶼頓住,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匹被酒染臟的白桌布。 胡楊打來的球正在落在下來,落下來,落下來。 盛嶼抬手,舉拍,球網與羽毛球相觸時發出一聲濁濁的“砰”。 羽毛球飛得很遠,最后越過欄桿,順著爬山虎,落進職中。 羽毛球落在池喬腳邊的泥水潭里。真臟。 池喬被嚇了一跳,手上不禁用力了些,章陸悶哼一聲,她手上有了濕熱的液體。 池喬松開了手,向后退,她掌心有些發紅。章陸站直身,還沒拉上褲鏈,卻伸出手欲摸一把她的臉。 池喬躲開,擰開邊上的水龍頭,低下頭慢慢地洗著手。她耷拉著眼皮,累極了的樣子。 章陸歪著嘴笑了一聲,像是要笑她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他蕩著腿間那玩意兒走向池喬。 “你這樣子,我就沒法給你打四天的五分啦。”他笑著說。 池喬關上水龍頭,還未來得及想出回敬的話,身后的鐵圍欄卻發出好大一聲響。 那是盛嶼的羽毛球拍撞在圍欄上的聲音。 章陸慌忙拉上褲鏈,結果卡著幾根毛,疼得要死。 池喬并沒有抬頭看盛嶼,她只是看著圍欄外盛嶼白得晃眼的校服。 “給她打分?!笔Z說,池喬聽著他的聲音小臂酥麻得起了雞皮疙瘩。 章陸扯扯嘴角,頂上一句:“你他媽......” “給她打五分,現在,以后一個星期也要?!?/br> 章陸態度仍硬著,微偏著頭冷笑。 盛嶼用球拍金屬的邊緣磨著地發出沙沙的聲響,語調慢慢的:“或者你想變成1分,然后進去。” 盛嶼把手機解鎖,點開績點的軟件。 他面上表情冷極了,像瓷人一般, 不由讓章陸慌亂。 章陸嘴里囁嚅了幾句,拿出手機恨恨地在屏幕戳按了五分,手握著拳,踢著腳下的石子罵罵咧咧走了。 現在只有池喬和盛嶼了。 池喬不知道該說什么,從沒有人這么護著她過。 何況池喬只是先洗了手,她身上亂得一團糟,灰色的校服裙撩起,內褲被扯低,顯露出豐腴的兩瓣雪臀,臀上有未褪的咬痕以及未愈的擦傷,那些痕跡,是紅的。 池喬的校服解開了兩粒紐扣,被扯下肩,露出鎖骨。絲綢的白肩帶繃在鎖骨上泛著潤澤的光。 盛嶼想起池喬被撞落的肩帶。 他移開目光。 池喬放下裙子,理了衣服,扎起頭發。 有灰色的線頭在她裙角懶懶地晃著。 “幫忙撿一下羽毛球。”盛嶼看著她說,表情平靜,好像剛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 池喬慢慢蹲下身,撿起泥潭里的烏黑的羽毛球。剛洗好的手,沾了污水,又臟了。 隔著圍欄,透過空隙,她把羽毛球遞給盛嶼。 她的手與他想象的不同。池喬的手很小,指甲薄而亮,但修剪地毛糙不平。盛嶼班上最古板的女孩也會偷偷在手指上涂指甲油,池喬的手卻一點也沒著色。 盛嶼接過羽毛球,低聲說了謝謝。他的手看起來舒服極了,指甲修剪地很干凈。 然而這從池喬手里傳過來的羽毛球把盛嶼的手也弄臟了。 把他弄臟了。 在盛嶼走之前,池喬想伸手拉住他的校服衣擺,但又收回手。 她的手臟。 池喬對著他沉靜的眉眼問:“你晚上一直在昨天那里等車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