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表妹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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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知仿佛知道了是何事情,總站在棲園門口守著,應當是在等誰過來。 虞姝挽把桌上的荷包收起來,拿帕子擦拭倒茶時濺在桌上的水漬,擦完還覺得不夠,又去收拾那些金銀首飾。 她心里又慌又期待,就想找點事做。 來來回回忙了好幾趟,看似做了許多活,其實屋里的模樣沒什么變化。 天完全黑了。 虞姝挽有些待不住了,好幾次都走到門前,想了一下又退回來。 元知園子門前,將屋里動來動去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忍著笑意走了過去。 “姑娘,您不用這么緊張,安心等著就是,奴婢就在外面幫您盯著,誰來了我會告知您的。” 元知嘴上說得輕松,其實比虞姝挽還要著急,都一直在園子門前守著了。 虞姝挽不知道說個事為何要這么慢,也不知道正屋里此時齊聚一堂,都在商量挑個好日子先將事情定下,成親的事要往后推很久,便沒有先定日子。 林老爺才回府就被喊去了商量,得知兒媳婦穩了,嘴邊的笑就沒收起過,因為太高興,時不時就伸手捋兩把胡子。 這種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商量好的,虞姝挽坐在榻上等,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躺在榻上睡著了。 元知來了屋里一趟,發現她睡下了,便幫她褪下鞋襪與外衣,好讓她睡得舒服些。 元知伸開厚厚的被褥蓋在虞姝挽身上,掖好邊上透風的地方,忙活完這些才出門守著。 柳曇一直到深夜才回到院中,臉上掛著笑,眼角的喜意遮都遮不住。 她見元知守在門前,走過去問,“姑娘歇下了?” 元知是個懂眼色的,瞧柳曇笑成這樣就知道事情大致商量好了,笑道:“姑娘原先想等您回來再歇下的,您是要跟姑娘說事嗎?” 柳曇:“讓她睡吧,明早再說一樣,你也早點去睡,夜里冷,不必在外面守那么久。” 元知應了聲。 柳曇高興,回到屋里都壓不住激動。 府里的下人都能感受到主子的喜悅,不少人都看到白日里公子牽著表姑娘的手,再看主子這般高興,基本都能猜出個大概。 許多人不由慶幸,還好剛開始沒有怠慢過表姑娘,不然以后有的受。 不論哪家人,總有些愛嚼舌根的下人,從前陳愫來林家不受待見,林府的下人養成了把表姑娘攔在門外的習慣。 后來虞姝挽過來,原是有人猜測這位表姑娘是不是也不受待見,虞姝挽剛來的那幾日,還有幾個人偷偷議論,誰知林夫人待這位表姑娘很不錯,與陳表姑娘的待遇天差地別。 不過眾人也能理解,畢竟那位陳表姑娘哪次過來都是從二姑娘手里騙銀子,騙走銀子好幾日都不來一趟,花光了再來騙。 那時候這事兒還讓林老爺知道了,林老爺發了好大的脾氣,讓府里的人都好好守著,不準陳家人再過來。 當時來騙銀子的不僅是陳愫,還有她那個爹和哥哥,一家三口整日過來騙吃騙喝,偏偏陳姨娘心軟,容易被哥哥拿捏,那陣子沒少被騙。 林府的人都長了個心眼,當他們得知新來的表姑娘家中落魄,想著這位不會也是來騙錢的吧? 但是沒有,新來的表姑娘心善,待下人寬厚,做事講究規矩從不亂來,最主要的是林夫人林老爺都喜歡,林府的下人這才曉得不是每位表姑娘都那么討厭。 人就是這樣,你待我好,我便也待你好,有來有往。 虞姝挽這夜睡得不安穩,連著做了許多夢。 一會兒身在虞府,一會兒身在程府,畫面再一轉又到了林府。 三個地方來回變換,周圍的人也在變。 虞姝挽醒來的時候精神不振,好在這夢沒什么記憶點,很快就忘了個干凈,在榻上躺了會兒,才悠悠想起昨夜的事。 她小臂搭在額頭上,嘆聲氣。 怎么就睡著了呢。 虞姝挽披了件外衣打開門,迎面碰上走過來的元知。 元知手里端著盆水,正要來喊她起來,“姑娘你醒了啊。” 虞姝挽側過身讓她進來,“我娘昨夜何時回來的?” 元知:“都好晚了,夫人讓您好好睡一覺,我就沒喊您。” 虞姝挽洗漱了一下,又做到銅鏡前讓元知幫她梳頭發,“你可知道事情談的如何了?” 元知:“奴婢瞧著夫人回來的時候很高興,應當是談妥了,夫人也是剛起,待會用膳時您可以問問。” 虞姝挽看到銅鏡里的自己笑了一下,隔著那么迷糊的鏡子,都能看到鏡中人的喜悅。 虞姝挽彎了彎唇:“元知,我好高興。” 訂親無疑是她心中的大事,不止一次因為事情未定而感到迷惘心慌,只有把事定下了才覺得安心。 元知幫她挽著發,笑道:“奴婢也高興。” 將來不會跟虞姝挽分開,元知不是一般高興。 隔壁的屋子里擺好了膳,虞姝挽過去,見柳曇已經坐下了。 “娘。”虞姝挽來到柳曇跟前福了福身。 柳曇:“快過來坐下,我與你說些事。” 虞姝挽知道要說何事,心臟砰砰的跳,規規矩矩地來到柳曇身旁坐下。 柳曇感嘆道:“以前我和你爹不想你嫁出去受委屈,便想為你招婿,到時候也有人幫著咱們家看生意,誰想到頭來你還是要嫁人。” 柳曇盛著湯,眼睛有些紅:“我該高興的,只是想著,若你爹這時候也在身邊就好了。” 虞姝挽以為會說昨晚的事,突然提到從前的事,不免跟著傷心了一會兒。. 柳曇又嘆一聲:“幸好林家沒那么多兄弟妯娌,也沒其他不講理的親戚,不然我真舍不得將你嫁進來。” 都說人多熱鬧,但也實在事多,尤其是家里有點銀子的,兒孫越多,宅子里越不安寧。 柳曇只想讓虞姝挽過得順心,跟人爭來爭去太累了。 柳曇沒經歷過那些,但是見過不少,知道其中險惡。 柳曇喝了口湯,清清嗓子:“昨夜你表哥說罷,我與你姨父姨母商量到大半夜,覺得你們倆的事慢慢來就好。” 虞姝挽認真聽著。 柳曇:“這兩年你是嫁不了的,兩家的親事口頭訂下,其余的一切咱們都慢慢準備,過兩日你姨母會拿著你表哥和你的生辰八字找人算個日子,后面的聘禮陪嫁什么的交換個單子就是。” 這種時候訂親需低調,高調了就會有人說,虞喆才走了半年不到,這種事無需太隆重,不合適。 只是訂親不是成親,高不高調兩家都不在意,更何況上京有那么多權貴,再高調還能高調過那些人去? 柳曇:“可能有些委屈你們,但如今只能這樣了。” 虞姝挽輕輕頷首:“我都聽娘的。” 柳曇:“還有件事,如今我們手中有足夠的銀子,我想著在上京買個宅子,挑個離你姨母家近的,日后咱們倆住過去也好過來串門。” 買宅子還有一個原因,虞姝挽日后要在那宅子里出嫁,一直住在林府固然不錯,但還是要按習俗來辦,省得遭人口舌。 虞姝挽都懂,先前就考慮過。 “挽挽,你何時跟卿柏說開的?”柳曇最好奇的還是這事兒。 說起這個,虞姝挽眼底劃過羞意,低下了頭,道:“就回來的那日夜里,表哥喊我去他那兒。” 柳曇恍然:“我以為你去找嫣嫣的時候?” 虞姝挽輕嗯一聲,小口喝著湯。 柳曇笑著輕推她一下:“你這孩子,怎么還對我遮遮掩掩。” 虞姝挽神情不自然:“我也不知道會成啊。” 天知道她只是為了過去試探一下,誰想就變成了那樣。 就如昨日,只是出門看個鋪子,誰知道會親成那樣。 在虞姝挽的認知里,那般親密的事都是要成親后才能干的。 柳曇知道她害羞,也不多說,囑咐道:“咱們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落魄,你手里握了那么多田產鋪子,還自己做起了生意,有這些握在手里,往后都能有份底氣,林府的下人都是懂眼色的,她們不敢怠慢你。” 虞姝挽:“我知道。” 她能瞧出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是違心。 柳曇:“你知道就好,可莫要一個人瞎想了。” 柳曇還記著陳姨娘那次的事,府里因此事變得沉悶壓抑,虞姝挽還說了想搬出去住的話。 柳曇忘不了虞姝挽那時候的委曲求全,怎么說都是自己的親女兒,她何嘗不心疼呢。 柳曇:“快吃吧,待會兒就涼了。” 天冷,膳食涼得快。 柳曇把虞姝挽最愛吃的那道菜端到她跟前,唯恐她夠用不著了。 虞姝挽慢慢吃著,一碗湯喝了大半碗的時候,道:“娘,等買了新宅子,我們要搬過去嗎?” 虞姝挽想知道究竟是有了新宅子就搬走,還是在成親之前搬走,這兩者差的可有些大。 柳曇擰起眉:“沒想好,宅子還沒看好,一切還早著。” 虞姝挽:“那若是我跟表哥成了親,你還會住在這兒嗎?” 柳曇嘆聲氣:“應該不了吧,所以咱們才要挑個離林家近點的宅子。” 虞姝挽哦了一聲,有那么一點點小失望。 到了那時,柳曇若是還住在這里確實于禮不合,更何況她們宅子都買了。 膳后,虞姝挽要出去一趟,想把做好的荷包送給林卿柏。 她還未出園子,就碰見了柳曇。 “去找卿柏?”柳曇一眼就看透了她。 虞姝挽矢口否認:“沒有,我去找嫣嫣。” 柳曇明白這種事不好意思承認,笑了聲,并未拆穿她,“行,過去吧,嫣嫣應該還不知道你的事。” 昨夜議事并未喊陳姨娘,因陳姨娘與這種事沒關系,林夫人就沒讓她來回跑這一趟,過了一夜,府里的下人都在猜測,但他們也得不到準信,林嫣嫣跟陳姨娘待在一起,定然還不知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