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表妹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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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挽打開窗戶,風涌進來,地上的灰一下子就被吹散了。 想到這封信是林卿柏收的,心頭跟著慌了一下,林卿柏那樣的人,應該不會偷看信中的內容吧。 虞姝挽對此肯定起來,畢竟林卿柏不像會干出偷看別人信的人,而且送信的時候并未有哪里異常。 她安心睡了一覺,醒來后便接著趕路。 虞姝挽坐在馬車里,時不時就往后看一眼。 回來的路上,林卿柏基本都單獨騎著一匹馬跟在后頭,空出來的馬車裝了許多隨行的包裹。 “姑娘,您怎么又往外看啊,”元知把虞姝挽拉回來坐好,過去把窗戶關好,“天這么冷,總是吹風會受涼的。” 虞姝挽摸了摸臉,吹了那么久的風,整張臉都泛著涼意,包括脖子也涼涼的。 她揉著自己的臉,笑道:“沒事,我身體好,抗凍。”. 這點還是很自信的,她自幼就身體好,風吹雨打最多就是打幾個噴嚏,從未受涼病倒過。 也因此,就時常忘記顧著身體。 元知:“就算身體好也不能這樣,身上暖暖的不好嘛。” 虞姝挽知道這事自己不占理,便閉上嘴一聲不吭。 她想了一夜,就好奇林卿柏究竟有沒有看過那封信,雖說不可能,但是萬一……萬一看過呢? 馬車趕了半日的路,到午時停下來歇了會兒。 虞姝挽下了馬車,直奔柳曇身邊,扯住了柳曇的衣袖,“娘,我有話跟你說。” 柳曇跟林夫人打了聲招呼,便跟著虞姝挽去了前面人少的地方。 林夫人瞧著母女倆遠去的身影,跑到后面找自己兒子。 柳曇:“怎么了挽挽?” 虞姝挽:“您上次說關于守孝的事,會問姨母的意見,您可問了?” 提起到此,柳曇一拍腦門:“哎呦我忘了跟你說了,瞧我這腦子。” 看這模樣,應當是問了。 虞姝挽的心提了起來。 “你姨母不在意,她看好你和卿柏,不執著于這三年,至于你姨父那邊有你姨母呢。”柳曇如實說道。 在蕓城剛上路的時候她就問了,林夫人的話在柳曇的意料之中,姐妹倆一直同乘馬車,路上聊了許多。 聊開心了,柳曇就把這事全忘了,還忘記跟虞姝挽說一聲。 虞姝挽放心了,長嘆一聲:“姨母太好了,倒讓我有些愧疚。” 柳曇笑著拍她一下,半心疼半好笑道:“你這孩子,大人對你好你就收著,沒必要愧疚來愧疚去的,這么活著太累了。” 虞姝挽抱住柳曇的手臂,“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改,我只是太在意你們了。” 柳曇只覺得心里暖暖地,探出另一只手摸著虞姝挽的頭,“挽挽善良,這是好事,娘不奢求你改,只盼著今后也能有人一直將你放在心上。” 虞姝挽聽著這些話,想起了林卿柏。 她在想,若她與林卿柏拜了堂、成了親,這輩子能夠像爹娘那樣恩愛嗎? 與此同時,林夫人也在拉著兒子說悄悄話。 “你跟挽挽究竟如何了?”林夫人從前沒有好好問過,今日實在等不及了。 她想起那日柳曇的顧慮,只覺得柳曇想多了。 其實這種事她一開始就考慮過,那時候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小芥蒂,但與這些相比,她更心疼虞姝挽的經歷。 再有就是,她能看出林卿柏對虞姝挽的喜愛,從前不是沒提過讓林卿柏相看姑娘,每次提起他都冷聲拒絕,久而久之她就心累了。 后來虞姝挽到了府上,她剛生出讓人當兒媳的想法,還不怎么確定呢。 等林卿柏回來見了人,林夫人發現林卿柏并沒有跟以前那樣表現出反感,反而是有種莫名的期待。 那時候林夫人就知道糾結什么都沒用了,林卿柏喜歡才最重要,而且她了解兒子,一旦認定什么就再也變不了了,強求也沒用。 林夫人當初是個偏執的性子,遠在江南的她只因遇到了來江南尋藥的林老爺,一眼看中,不管不顧的就嫁了。 不論家中如何相勸她都不聽,就認定了林老爺這個人,跟著他到了離家那么遠的上京,一走就是那么多年,連唯一的長輩去世都沒趕上。 林夫人遺憾,所以上次回到蕓城老家,就在莊子上待了兩日,跪在老祖宗墳前說了許多藏在心窩子里的委屈。 柳曇跟林夫人的爹娘走得早,姐妹倆是被祖母拉扯大的,林夫人當初固執到不聽祖母的相勸也要跟林老爺走,她太清楚自己的兒子會執拗到什么程度了。 只是有感情還不行,要早點把事情給定下啊,她等啊等,遲遲等不來兩人成了的消息。 第29章 他是哥哥 相比林夫人的著急, 林卿柏倒是鎮定自若,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朗平穩。 “快了。” 回來的這一路上,林卿柏每次對上虞姝挽的眼神, 都能在其中看到不明顯的躍躍欲試,他知道快了,快成了。 林夫人聽見快了, 就知道事情穩妥了,她向來對林卿柏有信心,欣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那就好, 你只管好好對她,剩下的都交給我跟你爹。” 兒媳婦穩了,林夫人整個人都神氣了, 見了誰都笑, 就算走到馬跟前,她都會笑著跟馬說:“辛苦了, 回去好好犒勞你。” 林卿柏站在后頭,瞧母親這般, 嘴角不可控地揚了揚。 他又看向遠處的虞姝挽,紅著臉在跟柳曇說話。 自蕓城回來,虞姝挽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 他很喜歡這樣的虞姝挽,并且希望她這輩子都能夠無憂無慮、無災無病。 中途歇息了小半個時辰便接著趕路了,虞姝挽坐在馬車里, 整個人都靠在元知身上, 手里拿著枯黃的樹葉枝子轉來轉去。 “元知, 你以后想多大嫁人啊?” 元知好好想了一會兒, 搖頭:“姑娘覺得奴婢該何時嫁人?” 虞姝挽不禁笑道:“你不能總聽我的,要有自己的想法。” 元知在這種事上臉皮薄, 這就臉紅了,小聲道:“奴婢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虞姝挽瞅著手里的枯黃樹葉,沒吭聲。 走一步看一步,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與生活,就像她,先前進京的時候想的是盡快嫁給林卿柏,到了林家之后發現不用著急嫁人也能安穩度日。 從前她沒想過家里的事還能有機會反轉,但現在洗清了冤屈,再也沒人說她家的不是。 她何嘗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呢。 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固然不錯,但不是人人都能這般順心如意。 從前跟她關系不錯的朋友,在她家出事前夕訂親的訂親、成親的成親,唯有她一個人落在了后面。 前些日子在蕓城,她還無意聽說誰誰誰有了身孕,肚子比同月份的大許多,郎中還說是雙胞胎呢。 虞姝挽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雙胞胎,就裝作買東西停留在那,一下子聽了許多她不知道的八卦。 聽到最后,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些人說她要守孝三年,誰知道三年后還能不能嫁出去。 她當時很生氣,但還有其他人幫她說話。 大抵意思是,她手里握著那么多田產鋪子,一輩子不愁吃不愁喝,比誰過得都滋潤,就算不嫁人又怎么樣,不還是照樣比許多人都過得好。 兩邊人各執想法,說話時吐著唾沫星子,差點當街吵起來。 說著說著,見到路邊過了個認識的,便開始說那人背后怎樣怎樣,連人家不可告人的私事都抖了出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些人就閑時找個樂子說一說,轉眼就忘了。 虞姝挽反倒覺得沒必要管這些人說什么了,更不將他們的話放在心里,左耳進右耳出,沒什么大不了的。 又趕了幾日的路,他們回去的不急,慢悠悠地,走到哪兒就是哪兒,不像去的時候那么趕。 不過這幾日的天愈發干燥,水喝少了嘴上就容易起皮,笑得時候都不敢咧太大嘴巴。 虞姝挽換了厚衣裳,馬車里仿佛比外面還要冷,多坐一會兒就打顫。 十月份的天就這般冷了,她想象不到年前那陣子會有多冷。 歇息時,林夫人瞧了一眼陰沉沉地天,愁道:“瞧著快下雨了,不知道我們能否趕在下雨之前回到上京。” 回來花了十幾天的路程,避開了許多雨,今日天陰得厲害,許是躲不掉了。 此處距離上京還有一段路程,只要加緊趕很快就能到,但不知雨何時下來,她們現在所在的附近剛好有個莊子,若下了雨該能過去躲躲。 柳曇這兩日有些受涼,這會兒腦袋犯暈,“不如去莊子里躲躲吧。” 話音才落,就打了個噴嚏。 林夫人點頭:“行,咱們過去躲雨。” 上了馬車,再往前面的莊子里行,這會兒走得不急,虞姝挽坐在里面雙腳凍得都快僵了,干脆下馬車跟著一起走過去。 林卿柏牽著馬走在她身后,眼神始終放在她身上,時刻注意著,生怕她有哪里不對。 這一路上太多人受涼,好在經過一些小鎮還能去抓些藥。 虞姝挽鼻子有些癢,伸手揉了揉,忽然捂著口鼻打了個噴嚏。 “可是受涼了?” 虞姝挽聽見身后的聲音,回過頭對林卿柏笑了笑:“沒有,我身體好著呢。” 她并未有哪里不舒服,鼻子也就癢了那么一下,后面并未再打噴嚏。 林卿柏見她無礙,這才稍稍放心。 到了莊子里,林夫人挑了幾個院子稍大的人家,都給了那些人家一定的銀子,他們接了銀子很好說話,反正只是在屋下躲會兒雨,又不住在這兒,還能拿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林夫人跟一位老夫人坐在屋里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