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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次日落 第77節(jié)

    下午兩點半。

    溫聽瀾其實有點餓,飛機餐她不喜歡,所以吃得也不多,早飯是在學(xué)校里吃的,早就消化完了。

    在回家和去見宋嫻藝他們,在兩個都有些折磨的選項里,溫聽瀾還是選擇了后者。

    陳序洲把導(dǎo)航的目的地換了。

    開車到火鍋店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秦禮他們怕熱,已經(jīng)在包廂里等著了。

    六個人的包廂,他們到的時候空著兩個人的座位。

    開門進去,桌上擺的不是菜單還是云之桃的塔羅牌,許柏珩和秦禮唯恐避之不及,害怕得都沒敢正眼看牌組一眼。只有宋嫻藝一臉期待地看著云之桃對她的牌組進行著解讀。

    許柏珩有些夸張地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看見開門進來的陳序洲和溫聽瀾仿佛看見了救命恩人:“你們終于來了,快快快,點菜開鍋了?!?/br>
    說著就催促云之桃快點把她那些嚇人的東西收起來。

    溫聽瀾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見許柏珩了,他皮膚曬黑了不少,頭發(fā)短短的,但看著人很精神。

    同樣好久沒見的云之桃變化不大,宋嫻藝染了棕發(fā)還燙了卷,坐在許柏珩和秦禮中間的位置,看見一起走進來的溫聽瀾和陳序洲先是一愣,隨后抬手和他們兩個打招呼。

    溫聽瀾也朝她揮手:“嗨?!?/br>
    許柏珩眼睛在兩個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你倆真談了啊?”

    說完,宋嫻藝看向許柏珩,但樣子并不像是被許柏珩突然拔高的嗓門嚇到了。

    沒人出聲,但沉默就是默認。

    許柏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速度這么快?”

    “沒辦法,是不是突然意識到我從小到大不僅是學(xué)習(xí)上碾壓你?”陳序洲在溫聽瀾旁邊坐下來,又看了眼頭頂?shù)目照{(diào),意識到是對著溫聽瀾吹之后,他又準備起身,“要不要換一下位置?”

    許柏珩腦子快:“你換攻略目標的……啊——”

    說到一半,他感覺到膝蓋一痛,沒注意到在場其他人臉色一變。

    踹他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在收拾塔羅牌,對著溫聽瀾扯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我們都好久沒有見了吧,哎,我真后悔去那么遠的地方。一開始覺得逃離我爸媽真好,但現(xiàn)在每次假期一回那個全校南方人兩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的學(xué)校我就好想回來。”

    溫聽瀾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最后半學(xué)期了,堅持一下。”

    許柏珩揉著被踹的地方,齜牙咧嘴:“要不你高薪挖角我?把我從公安局挖走,我去你們學(xué)校找個工作,還能陪陪你。”

    云之桃嫌棄:“誰稀罕你陪啊。”

    許柏珩哼了一聲:“哥哥我馬上就要去公安局報道了,雖然是沒編制的那種,但依舊能為人民服務(wù)好不好,很高尚的!”

    “拿著月光的工資啃退伍費的時候你最好也這么覺得?!鼻囟Y瞄了眼溫聽瀾,沒忍住為許柏珩那句沒過腦子的發(fā)言故意刺他。

    許柏珩:“別讓我記住你車牌號,否則天天貼你罰單?!?/br>
    秦禮攤手:“我兜里的子估計以后上班都是坐公交的,歡迎你貼?!?/br>
    許柏珩不服氣:“我們沒錢階級不應(yīng)該更團結(jié)嗎?大戶人家在那里,你怎么抨擊我?。俊?/br>
    秦禮理直氣壯:“人回來的時候請我打車,幫我搬行李箱,我得維護他。”

    許柏珩指了指秦禮又指了指溫聽瀾,最后對著陳序洲豎了一個大拇指:“一夫一妻制啊,不虧大戶人家。”

    陳序洲臉色已經(jīng)緩了不少,但還有點氣:“缺個掃地的,你來嗎?”

    “……”之前那話許柏珩說的時候就沒過腦子,這會兒也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有點摸不著頭腦,“怎么我成千古罪人了?三年沒見我,我以為今天多少要抹兩滴眼淚,最后成了□□大會了?!?/br>
    因為離云之桃近,溫聽瀾聽見了輕不可查的一聲“你快閉嘴吧”。

    隨后云之桃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先前服務(wù)生放在那里的平板,開始打馬虎眼:“點菜吧,點菜吧。為了這頓火鍋我昨晚上開始就不敢吃太多?!?/br>
    溫聽瀾突然感覺到緊繃的后背靠上了一條胳膊,在已經(jīng)熏進店里桌椅的辛辣味中溫聽瀾嗅見一股好聞的香草柑橘味道。

    灑在耳朵上的熾熱鼻息和空調(diào)的冷氣對比明顯。

    “空調(diào)這么對著你吹,肩膀受得了嗎?”

    先前他已經(jīng)問過一遍了,但被許柏珩不過腦子的那句話給打斷了。

    溫聽瀾覺得還好,等會兒吃起火鍋來,只會更熱:“沒事?!?/br>
    陳序洲沒再堅持:“冷了就和我說。”

    溫聽瀾嗯了一聲,無意間一晃目光,正好和坐在自己正對面的宋嫻藝對上目光。

    論火鍋店還是得看川渝,但來到了洵川之后,在辣度上還是進行了本土化。

    大家挑食的不一樣,于是rou類大多都是牛rou和豬rou。

    這個時間吃飯的人不多,菜上得也快。

    桌上的話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從許柏珩當兵聊到宋嫻藝在德國的生活。

    溫聽瀾一直沒參與進去,埋頭吃到有點撐才停下筷子。店員在端來了沙冰,并告訴他們等會兒結(jié)賬前還會贈送冰激凌,并詢問了每人想要的口味。

    冰激凌在店門口領(lǐng)取,溫聽瀾拿了一個可可味道的,給去結(jié)賬的陳序洲拿了一個曲奇白巧克力味的。

    他們吃完離開的時間點正好是晚飯時間點營業(yè)的高峰期,外面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下了一場大雨,空氣中是雨過后的泥土和塵土味道,卻陰涼了不少。

    商場外的小販陸陸續(xù)續(xù)出攤,一行人前前后后兩兩一組走著。

    溫聽瀾把曲奇白巧克力遞給陳序洲,她自己吃著可可味的冰激凌,雖然是火鍋店的贈品,但冰激凌味道不差。

    陳序洲拆開冰激凌包裝盒:“沒生氣吧?!?/br>
    不遠處秦禮正在和宋嫻藝說話,溫聽瀾抿了抿嘴巴,感受著可可的苦澀:“沒有。”

    “以前是以前?!标愋蛑薏环判倪€是解釋了一句。

    道理她懂。以前是以前,可那是宋嫻藝啊。她漂亮,善良,至純至凈。

    溫聽瀾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嗯了一聲,糊弄過去。

    贈品的冰激凌不大,溫聽瀾挖了一勺子便聽見陳序洲有點嫌棄的聲音:“好甜。”

    溫聽瀾聞聲望過去,還沒開口陳序洲就把他那份遞過來了。

    他問:“嘗嘗嗎?”

    溫聽瀾挖了一勺子,確實有點甜。

    吃過他的再嘗自己的可可味,似乎更苦了。

    巧克力色的奶油沾了一些在殷紅的唇上,拿著冰激凌的兩只手像是碰杯一樣相觸。

    “你的好吃嗎?”陳序洲問。

    溫聽瀾將自己的那份遞過去,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按照俗套的愛情橋段,他應(yīng)該會親自己吧。

    至少電視劇里都是那么演的。

    吃過冰激凌的嘴巴有些涼,溫聽瀾腦子里想著那些劇情,像是在走神。于是,當那抹明顯區(qū)別于自己唇齒溫度的柔軟貼上來時,她臉紅羞赧還未及時報道。

    大雨沖刷了一遍天際,太陽愈發(fā)明亮,它讓此刻發(fā)生的一切無處隱藏。

    溫聽瀾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包裝盒里那些剩下的冰激凌,即將融化。

    溫?zé)岬奶鹉亸乃缴想x開,但酥酥麻麻的感覺仍在她身上盤踞。

    那么爛俗,但在愛情片里經(jīng)久不衰,反反復(fù)復(fù)被不同人演繹,被不同導(dǎo)演記錄在鏡頭里是有原因的。

    即便爛俗,可發(fā)生在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身上,她想她會奉此為圭臬。

    第47章 第 47 章

    ◎剛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歡對嗎?◎

    商場街邊的小攤都是些小孩子或者是女生才會喜歡的, 秦禮興致缺缺,即便剛才才下過雨,但天也沒有多涼爽。指腹上沾了一些冰激凌, 他不著痕跡地在帶著水珠的冰激凌包裝上蹭了蹭,消除了那股不舒服的黏膩。

    耳邊宋嫻藝還在喋喋不休。

    “……這次回來你要和我一起堅持不要讓土豆出現(xiàn)在我家的餐桌上了,我真的在那邊受夠了所有的土耳其烤rou和土豆了。國內(nèi)就是好啊, 我上回晚上從舞蹈室回來,人店都關(guān)門了,我還以為我是多勤奮呢, 一看手機八點還沒到。街上都沒有什么人了, 不過還好我身上還帶著一個當?shù)爻銎返拿姘I了可以啃一口, 晚上回家路上還能用來防身……”

    秦禮提醒她別說話了,冰激凌要化了, 她直接喝了一口已經(jīng)融化的冰激凌, 又繼續(xù)說。

    用余光瞥見秦禮的表情, 她努力努嘴:“你嫌我煩了?我在那邊是真沒有多少人可以聊天?!?/br>
    “排外?”秦禮一下子拉響了警報。

    宋嫻藝搖頭:“德語太難了,我出門還得帶翻譯器, 今年好點了,去年開始能聽懂,但容易雞同鴨講?!?/br>
    秦禮松了一口氣:“這么慘?”

    宋嫻藝聳肩:“也還好,分手之后交到了一個朋友, 我們兩個每周消遣就是去超市看切面包機工作?!?/br>
    秦禮沒有太關(guān)心過宋嫻藝的感情生活, 畢竟哥哥meimei不像jiejiemeimei有那么多話說, 他對于宋嫻藝分手的事情也只是看她好久沒有發(fā)和男朋友的合照, 后面聽小姨說她要回國時, 他隨口問了句“那不是要和男朋友異國”的時候, 宋嫻藝才告訴他分手了。

    “不過我現(xiàn)在回來看腿,她一個人也要無聊死了?!彼螊顾囃诹艘簧妆ち瑁Z氣有點同情。

    一想到?jīng)]有安全感的溫聽瀾,秦禮沒有告訴她宋嫻藝回來是看腿,現(xiàn)在要是讓溫聽瀾知道宋嫻藝是腿傷復(fù)發(fā)又分手,估計得愁得吃不下飯了。

    想到溫聽瀾,秦禮下意識回頭去看走在他們后面的溫聽瀾和陳序洲,望過去時,陳序洲已經(jīng)抽回身體了,前一刻交疊的那一部分畫面。

    手冷會手牽手,這是吃冰激凌嘴冷到了?

    宋嫻藝正和秦禮說著話呢,看他扭頭朝后看,自己也順勢看了過去。只看見似乎是被太陽曬紅了臉的溫聽瀾,視線停在陳序洲身上又很快移開。

    “他們談戀愛了???”宋嫻藝還是覺得有點意外。

    秦禮一時間沒有搞清楚她說這話的意思,嗯了一聲之后,又補了句:“在一起挺久了?!?/br>
    宋嫻藝收回目光,繼續(xù)朝前走,前面是說說笑笑的云之桃和許柏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

    溫聽瀾關(guān)于戀愛的所有一切都是空白的,她第一次談戀愛,所以在確立戀愛關(guān)系的那天茫然無措,也會在第一次接吻后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

    呆呆地看著手里可可味的冰激凌,她選擇了一個有點愚蠢的選項。

    ——當做無事發(fā)生。

    她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拯救她的是梁芳。

    梁芳不知道她具體的航班號,只知道她今天回來。結(jié)果今天下了班到家還沒看見溫聽瀾,于是打了電話過來。

    陳序洲三兩口將整個冰激凌吃掉了,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準備把溫聽瀾送回去。